顾家大门口。
倾城站在大门口,心中有种悸动,不属于我的悸动,是她吗?难道她还在?
倾城思考间一个看门的家丁老远看到倾城,急急忙忙跑进去,一边跑一边叫“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而另外一个看门的家丁,来到倾城面前迎接,“大小姐,您回来了,您可算回来了,梅姑姑都都快急疯了。”
倾城看着这道豪华不输平王府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定远将军府,据说是皇帝赐的,再看看热情激动的家丁,明明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嗯,回来了。”可惜,回来的不是你家小姐,不过也不能告诉你,倾城想了想,只能这么说。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伙人,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妇人,一个看起来跟倾城差不多大的丫头,穿着看着比其他丫鬟级别高,还跟着几个小丫鬟家丁。
妇人被旁边年轻的丫鬟搀扶着,急匆匆的走在前面,满面激动的泪水。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哦!你这几天都跑哪去了?奶娘都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暗中都快把整个帝都翻过来了,就是找不到你,又不敢声张,你若是出什么事,我如何向死去的老爷夫人交代啊!”一边说一边拉着倾城哭着。
旁边原本搀扶着她的丫头,一来到倾城身边,也是喜极而泣,一边看着倾城,一边哭着说不出话。
倾城扶额,为什么人开心要哭,不开心也要哭?
无奈的安抚道“我回来是好事,都不许哭了。”语气中带着点霸道。
奶娘擦擦眼泪,对,小姐说得对,不能哭了,小姐回来是好事。“小姐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我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受了很多苦。”说着眼泪又要流下来。
旁边的小丫鬟拍了拍奶娘肩膀,“梅姑姑你别哭了,小姐一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别小姐一生气又走了。”说话的正是倾城以前的贴身心腹丫鬟子婵。
子婵自小就跟在倾城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
子婵朝倾城福了福身“小姐,这几日我们大家都在为你担心,那晚要不是子婵疏忽,小姐也不会丢了,请小姐责罚。”说着单膝跪地,等待倾城的责罚。
倾城看得出来,她看到自己时,像是在黑暗里突然看到光芒,不似作假,大概能猜出她的身份,至于这位哭得不行,看自己跟看自家闺女一样的妇人,她自己刚才已经说了,是顾倾城的奶妈。
倾城上前一步,蹲下身,双手扶起子婵“此事不怪你,你无需自责。”她声音温柔婉转。
子弹先是一愣,被倾城扶着站起来,俩眼直直盯着倾城。
倾城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的脸,心中一紧,难道她认出我不是真的顾倾城了?
顾倾城从小在这府里长大,想必大家都对她很熟悉,相处久了一定会被发现的,还好还有两日便要嫁去平王府。
就在她紧张得不行,以为自己要被识破了,突然听到子婵道“小姐,这才几日,脸上肉都瘦没了,定要好生补补。”
倾城嘴角一抽,原来没有发现,还好还好,顿时安心了不少。
倾城退开一步,拉过顾惜,“这是我认的妹妹顾惜,以后便是顾家六小姐,我已经向皇上请旨正名,入我们顾家族谱。”
顾惜内心忐忑不安的站在倾城旁边,不太敢面对,紧紧拉着倾城的衣袖,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本来以为顾家的人会有异议,或者会问些什么。
不曾想,奶妈子婵,还有顾家现在在场地丫鬟仆人统统单膝跪地行礼“恭迎六小姐回家。”大家都恭恭敬敬,没有丝毫不满。
倾城和顾惜同时愣住,倾城看向奶娘,“你们不问问我为什么?”
奶娘抬头,向倾城和顾惜投来一个慈爱的笑容“小姐,您莫不是忘了,老爷在世时常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而我们是顾家的下人,就是顾家的兵,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忠心,庇护顾家。”作为一个下人,没有资格问主人家的事,作为顾家下人,除了服从别无其他。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句话以前爸爸也跟我说过,突然鼻子一酸,两眼微红。
倾城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看向顾惜,“惜惜,你准备让奶娘他们一直跪着吗?你总要跨出第一步的。”
顾惜害怕,因为从来没没面对过这样的场面,想要退缩,可是姐姐又不允许自己退缩。
楚砚站在一旁,看着顾惜犹豫不决,又看到自己的小娇妻一脸着急。
嗯,某人已经很不要脸的把倾城当成了自己的小娇妻,虽然还没过门,过门了也只能看不能吃。
“想想刚才我们在马车上说过的话,你若不坚强,如何保护你姐姐,难不成要让她一直护着你?”楚砚淡淡的道,他相信,人只要有了想保护的,就一定能强大起来。
果然,只见她松开倾城的衣袖,缓缓抬起头挺起胸,捏紧了拳头,虽然还是跟很怕,很紧张,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坚强。
我要帮姐姐,我要保护姐姐,这么想着,咽了口口水,“都,都起来吧!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说出口才发现好像没那么难了。
倾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姐姐说了你可以的。”又转头朝楚砚眨了眨眼,“这位是平王殿下,你们不必行礼了,子婵你带我们去宗祠,奶娘你带着人去准备香油蜡烛,祭品,一会礼部的人就会来宣旨。”
我能告诉你们我找不到宗祠在哪吗?
奶妈子婵朝倾城福了福身,“是。”
平王微微皱了皱眉,为何不用对本王行礼?难道本王很透明?算了,夫人说什么都是对哒!
子婵带着他们进了顾家。
一入大门,倾城感觉眼眶肿胀得厉害,忍不住想哭,心里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还有一点不甘心。
不甘心?是顾倾城?真的顾倾城,因为回家了,可是回来的却不是她,所以她难过想哭,且不甘心被奸人所害,让我占了身子,因该是这样。
倾城一路走来,府里的每一处都很熟悉,甚至能看到自己曾经在哪里做过什么。
倾城在心里道:顾倾城,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何不安心的走,我会替你守护顾家,守护顾家军。
脑海里出现一道与自己一样的声音:安心的走?如何安心,你占了我的身体,占了我的身份,享受着我的一切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倾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了看楚砚他们,确定只有自己能听到这才放心。
然后她愣住了,对啊,我有什么资格让她走,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想了想倾城又道:那你有本事你让我回到我自己身体啊,你以为我乐意用你这破身份么?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弄死你,我现在承受的危险,都是原本你该承受的。
倾城说完后,半天没听到声音,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突然她又开口了:晚上你空闲了,我再来找你,与你说。
说完便不在说话,倾城突然仿佛置身冰窖,感觉全身发凉,晚上来找我?妈妈呀!有鬼啊!
楚砚见突然倾城两眼惊恐,脸色难看,“倾城?”
楚砚停下了脚步,子婵顾惜也就停下了脚步,只有倾城还浑然不知,往前走,好像丢了魂。
楚砚眉头紧蹙,刚刚进来便发现她不对劲,可是这是她家不是么?“顾倾城。”楚砚又大声叫了一声。
“到。”倾城突然被大声叫醒,随口答道。
然后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楚砚踏步上前,一脸担忧“可是不舒服。”
倾城见顾惜子婵,还有楚砚,都担忧的看着自己。
顾惜:“姐姐你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我们。”
子婵:“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没事,我们走吧,去宗祠。”说完倾城率先往前走去。
楚砚等人见此,无奈,只能跟着继续去宗祠。
倾城心中很是不安,她晚上要跟我说什么,跟我抢这具身体吗?那我该怎么办,我能回得去吗?还是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