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县衙大门外应童跑得是满头汗。
哎!小童子,我正找你呢,跑哪儿去了你?”
李达逮住他便是一翻盘问。
“少爷,你还说呢,你让小童子可是一顿好找,随着你追去了城外,又在那林中迷了路,便睡了一晚。”
好在这李达也没说什么,他倒懒得去想词语来应付。
跟随在李达身后,刚欲离开,却见一小姑娘,从县衙内走出跑到李达身旁那着紫衣的女子身旁。那姑娘看上去该是与他差不多大,头上两边各扎一个鬟,用青绿色的带子绑了做头饰,一张小脸是圆嘟嘟的,很是可爱。
她该是那紫衣女子的丫鬟。
应童心下欢喜,但也却只顾得上看了一眼便被少爷拖着离开了。
但此后的应童不会知道,便是这一眼,这个叫做翠儿的小丫头,竟会成为他此生唯一,也是最美的风景。
“小姐!”翠儿低低的叫一声。
“翠儿,你怎么出来了?”
“小姐,翠儿睡不着。”
千慕雪瞟一眼她,问:“身子可是好些了?”
“多谢小姐关心,翠儿已经好……”
“好什么好!”千慕雪打断她,将她的身子架着上了台阶往内院走,回到房中又立马将她按回到床榻之上。
而后是换了身轻便男装,拿了配剑就是要走。
“小姐,你要去哪儿啊!”听见动静,翠儿微微抬脸往她看了一眼问。
“翠儿,我出去一会儿,你好好躺着别动。”
“小姐你是要去哪儿啊?”
千慕雪没回答她,转过脸来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后出去了。
等到这千慕雪出门后,翠儿却是怎么样也呆不住了,将昨日的那套男?_?`找出来,直接就套到了衣服的外面,从窗前笨拙的跳了出去。
而后是尽量低着头,往那茅草房屋走去。
也不知那郭子义还在不在,他的毒是否真的已经解了。
另一边,应老爷背着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应童和还处于惊魂未定状态下的李达。
走过一处拐角处,李达突然按住应童的脑袋,两人背着身子往后退,应童刚要开口询问一两句就被他捂住了嘴,然后拉着他是一阵猛跑。
直到确定那应宗没能跟上来才停下来,靠在路边的石阶之上是大口大口的喘息。
等到那应宗反应过来之后,两人是早就跑得没影。
“这孽子,又让他给跑了。”
应宗愤愤的骂咧了一句,还是无奈的回了府,等他回去定是要好好收拾这个不成器的。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逃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小童子为你办啊?”
这应童跟在少爷身边已经十年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只增不减,哪怕只是轻轻的递一个眼色他便能猜中七分。
小童子,你可知这城内最大的药房在何处?”
“少爷,可是你这身子病又犯了?”
应童回过脸看他一眼,关怀备至。
“无访,小童子,你也知道少爷我自从掉了一次湖之后,这脑子是不大清醒,所以说啊这件事还得你去替我做。”
“那,小童子能为少爷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李达重复着应童的话,迟疑片刻后说:“小童子,我要你去将这城中各个药房的药草悉数买回来给我。”
“悉数?”应童张了张嘴,疑惑的问:“少爷,你要这么多草药干什么呀!”
“你别问了,总之你替我买来便可。”
“是,少爷!”应童起身作揖,走几步又折回来问:“少爷,你是要哪种药草,治风湿的,咳疾的,还是止血化淤的?”
李达想了想,回他:“都买来吧,越多越好。”
好的,少爷,小童子一定替你办好。”
应童边说边退着出了街角,一家家挨着往那药房而去。
还是那间破旧漏风的茅草屋内,地上的芦草已经干了,一切都还同自己离开之时保持的样子一样,不像是有其他人来过的样子,但翠儿却没见到郭子义人。
这人真是好生神秘,不是说好要等她的吗,却又自个儿走了,也不知道那些个仇家有没有再寻上他。
既没寻得人,翠儿打算先回府,垂眼又看到身上的衣服,索性将之脱了下来,整齐叠放好放到那芦草之上,如此郭子义若回来,便会知她没有食言。
出了那茅草房,又从街角往回走,刚至一药方门外,见一人鬼鬼祟祟那小眼神儿还到处瞟来瞟去,给人的感觉很不爽,当下便是正义感爆棚,往那店内进去假意与之相撞,果然在腰下摸到了鼓鼓的满袋子碎银,这也不知道是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回头回府将这钱袋子拿给小姐分给这城内的难民们。
“走路不长眼……”应童刚要骂人,一转身见面前站的是位姑娘,且还是早上没来得及多看几眼的那位姑娘,立马是止了嘴,笑颜相迎着,还直点头,生怕人家姑娘没见着他。
“老板,你这店中还剩多少药草,都给我包起来。
”应童对着那店老板喊。
实不相瞒公子,这城外正在闹饥荒,听说前方正在打仗,我这店中的草药便是分了些出去,只剩这些了,公子你看你要买吗?”
“买,当然买。”
这已经是应童跑的最后一家店了,结果算是好的了,前几家店家一听要购药草直接就是两个字“没有”随后他便被推了出去,其实这应童也是理解,遭逢乱世,年年战乱,虽说这锦州城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未被侵扰,只是前段时日天大旱,附近好几个县域均是颗粒无收,朝廷虽是派了人前去赈灾,但无奈国库空虚,粮食又都运往了前线,好几次未果后便也不再管了,如此一来,这难民们便都盯上了锦州这块肥差,城门不让进便就直接在城门外搭起了帐篷,只等这城门一开好随机涌进来,讨口饭吃。
“算了,能买一点儿是一点吧!”应童在心底里小声说着。
伸手往腰下一摸却是傻了眼,钱袋不见了,他记得自己明明是系好了的,怎的就不翼而飞了?
这下尴尬了。
应童表情极为不自然的对着那店家笑笑,装模作样又往腰下一摸,却还是什么也没摸到。
“你是在找这个吗?”
身旁那姑娘莞尔一笑,将一黑色钱袋拿在手上在他眼前是晃晃荡荡。
“你,你偷我钱包。”
本来对眼前这姑娘他印象是极其好的,只是没想到却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一下子便在心底对她是大打折扣。
“谁,谁偷你钱包了,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这明明就是我的钱包,现在在你手上,你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承认,明明就是你先偷了别人的钱。”
“你这人,明明就是你偷了我的钱包,不承认就算了,这会儿反倒又来冤枉我。”
真是倒霉,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是你的,你叫一声试试,它要是答应我便还给你。”
“你,你,你,你……”
应童气得脸都红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反驳,只得你你你的扬起脖子与她对峙。
“哼!”翠儿跺一下脚,在准备出门前踮起脚尖给他做了一个鬼脸。
“吵死了!”直听得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里间走出来一个身影,是小姐。
“姑娘,这是上好的伤药,可是挑好了?”店家指了指千慕雪拿在手上的白色瓷瓶。
“挑好了,结账吧!”
千慕雪说着掏出来三枚铜钱给了那店家。
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那边的二人,走了过去。
面前这人,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但千慕雪还是有些印象的,若她记得没错的话,是那应晖的侍童。
小姐!”翠儿喊了声。
“把东西给人家。”千慕雪严厉的说。
“小姐……”
“我都看到了,是你先撞到的他,还回去。”再一次命令。
“好吧!”翠儿看一眼自家小姐将钱袋子递给了应童。
应童得了钱袋,走去柜台前结账,看着店家用土黄色的纸皮将药草包在里面,上面用麻线系紧后,道了声谢,又往店外走,在走到翠儿跟前时伸出来舌头得意的笑笑才出了店。,
“拿好!”千慕雪说了声将手上的白色瓷瓶塞到翠儿手上后也跟着出去了。
李达坐在那台阶上,看着街道上越来越稀少的人流,正想着怎么打发这段等待中的无聊时光,突的一个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从石阶上下来,一个飞身就将那人给拦了下来。
“总算让我逮着你了。”落地后李达抓着那人衣领握紧了拳头一副要打他的样子。
“哎呦,公子,好巧,又见面了。”那人嘻笑着打招呼。
“快说,为何要骗我?”
“这哪能啊,在下这就是跟公子开了个玩笑,没成想公子竟是当真了。”
“玩笑?”看着那人的笑李达恨不得将他的嘴给打歪,但还是缩回了手,而后又一本正经的问道:“说说看,可还有什么法子能助我再穿回去?”
“公子怎么老想着要穿回去,这个时代不好吗,看看咱们大唐,物产丰富美女如云……”
“少废话,快说。”李达打断那人的话,眼珠子是上上下下的翻着,一副恨不得将他给吃了的神情。
“这,乃是天机,在下实难……”
“说不说!”李达恶狠狠的再次拿拳头威胁他。
“这个,的公子那命定有缘之人才可啊,也不是在下说了便算的啊!”
“有缘之人,何时会出现?”
“公子莫急,很快的,稍安勿躁,静心等待便可。”
“此话当真?”
那人却是没回他,挣脱开后举着架子便是往前去了。
本就空旷的街脚,突然传来的一阵叫那个声,竟是显得突兀了起来。
“卖冰糖葫芦了喽!好吃的冰糖葫芦串喽!”
声声入耳,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