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林,小木屋,二楼。
一红一白两名女子正坐在床踏前对话。
“九儿,你可是真的已经想好,当真要随他一道下山?”那红衣女子率先问道。
“是的,大姐,九儿想好了。”白九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点着头。
“那好,九儿,你性子执拗,大姐知留不住你,人世复杂,你既已做了决定便要将一切后果想好,往后若是遇着事大姐也不好再插手,得靠你自己了。”红衣女子眼中柔光似水,有些不舍,手轻轻的替白九儿整理了下衣服。
“是的,九儿已经想好,要与他一世相伴,以后便不能再陪着大姐了,往大姐好生珍重,九儿也会好好的,不再给大姐惹麻烦。”
正说着话,屋外,一黄衫女子携一青衣男子正往二楼而去。
“九儿姑娘,在下听闻姑娘病了,可有好些了?”进屋后应晖往白九儿身前走去,边走边这样问。
“二姐,你怎么把应公子给带来了?”白九儿吃惊的看着应晖,向着黄衫女子不满的说道。
而后又转脸看着应晖:“劳公子记挂,九儿很好。”
想了想,又问:“若公子不弃,可否将九儿带在身旁,九儿不图名利更不图名份,只愿能与君同行。”
“好你个狐狸精,你既不图名利又不图名份,那你究竟图何?”说话间千慕雪已是站于身后,她的动作很轻,屋内之人竟是无一人察觉。
“来得正好,就让本君去会一会她。”红衣女子一把将黄衫女子推开到一边,回身望了一眼应晖。
应晖一脸无奈的摆摆手,那意思是,他冤枉,人不是他叫来的,他也不知为何她竟追来了这里。
红衣女子眼神狠决,一个闪身已是到了门边,而后伸出来纤细的手臂紧紧扣住了千慕雪的脖子。
好你个可恶的人类,和解书可还在本君手上,说好的互不侵犯,应得倒是好,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今日本君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应晖走过去刚要劝解几句,红衣女子一个眼神过来,他只好乖乖闭了嘴。
白九儿也知他心意,立马也从床沿上起身,走到红衣女子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角,轻言细语:“大姐,放了这位姑娘吧!”
红衣女子看一眼妹妹,这才将扣住千慕雪的手松开。
“咳,咳,咳!”千慕雪得救后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止不住的咳嗽着。
开口刚要说话,白九儿就拉着她进了屋,边走还边问:“九儿与姑娘也见过数面了,也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们家小姐可是知府大人独女,你们莫要乱来。”小勇紧随着千慕雪进屋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叫千慕雪。”在白九儿将她引至床沿边坐下后,千慕雪才闷闷的回了声。
“慕雪姑娘,九儿恐要比你年长些,但生来便是家中最小的,一直想要有个妹妹,若姑娘不弃,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可好?”白九儿扑闪着大大的眼眸看她。
“谁要同你做姐妹!”千慕雪没好气的说。
白九儿淡声笑了,走到应晖面前,看着他问:“公子,你觉得九儿的提议如何?”
应晖这才将腿搭回地上,左右来回的扫视着二人,这两姑娘一动一静,若为姐妹自是相得益彰。
便道:“九儿姑娘,在下觉得甚好。”
你……”千慕雪真想将这人的脸给撕烂,怎么就甚好了,哪里好了,这白九儿可是一狐妖,她怎么能同一狐妖做姐妹呢,不行,绝对不行。
但那二人早已达成了共识,正在紧挨着说着话,跟本不拿她当一回事,千慕雪不安的哼声,而后转移了话题。
“你们抓三公子来究竟有什么事?”
“九儿要同公子一道下山。”白九儿眼睛亮亮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要下山,那你住哪儿啊?”
“你我已是姐妹,姐姐住妹妹家里,谁人又能说些什么?”
白九儿走过去拉千慕雪的手,好似二人真是感情很好的亲姐妹一般。
等等,下山,他不是还没点头吗,怎么她自己就决定好了?
千慕雪将她的手甩开,没再说话。
“妹妹不说话,九儿就当你是同意了。”
千慕雪有些为难本来是想回绝的,白九儿又过来拉她的手,柔声叫“好妹妹。”
这下,千慕斯却是真的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只好点头应允。
白九儿达到了目的,开心的将她从床沿上拉起来,又让应晖过她身前去,三人一同走到那红衣女子身前,噗呲跪下后白九儿双眼含泪,道:“九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又再能回来,还望姐姐们能好生珍重,莫要为九儿担忧。”
那红衣女子也是眼眶泛红,伸手将白九儿扶起身后,转身道:走吧!
想了想又回身叮嘱应晖:“我可就将九儿交于你了,可要好生对她,若你敢欺负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应晖更是一脸懵逼,虽说这白九儿讨喜,他也实在是喜欢得打紧,可他俩实在还没到那地步,听她刚才那语气,就跟生死相托一般,而且是丈母娘对女婿的那种嘱托。
但应晖还是没点破,应了声“好”,这古代人清奇的脑回路他实在不懂。
那一夜,月色如水般透明,满天繁星相伴,三人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在夜色中寂静的前行着。
等到几人离开后,红衣女子终是不忍,一滴泪轻声落下。
“大姐,刚那女子可是试过了,结果如何?”
红衣女子脸色顿时转变,两道好看的弯眉紧紧的皱在一起,道了句:“此女,不简单。”
“怎么样不简单?”黄衫女子追问。
“她的体内的确是有妖力,但也不只是妖力,很多股力量聚集在一起,道行非你我所能比,就算是父君在世,也不及她两成的功力。”
“这么深厚,她到底是什么背景,大姐,还查吗?”
“罢了,本君累了。”红衣女子用手揉了揉眼眶,看上去是有些困。
“那她,会不会对九儿不利?”
有那前车之鉴,这才是黄衫女子最关心的问题。
“九儿就随她去吧,到万不得已之时你我再从中相助便可。”
“也只能是如此了。”黄衫女子无奈叹息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人走后,红衣女子下了二楼,在院子内的小木桌边坐下,在如水的月色之下,心是一片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