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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宋熹壬一家就来带了汴京。

李秀怡记忆里的舅舅虽然没有进入仕途,但是在经商方面相当有经验也有决断力,上辈子最大的问题是对于汴京的市场不熟悉,毕竟在审美方面汴京作为京城和江南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一个偏向浓烈富贵大气,一个则淡雅精巧别致。

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再好的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来赏识,李秀怡决定这辈子就要做一次自己的伯乐了!

站在门口等着迎接舅舅。之前宋熹壬已经差人送信过来说自己需要先去汴京拜访老友,待过几日再登门拜访,至于舅妈于氏则还在老家整理家宅事务没有这么快上京。因此这次来的只有一双儿女。

那日,李秀怡与秦嬷嬷收到口讯在家门口等候,没多久就看到马架缓缓驶来。

马车刚停就听到一个清脆公子的声音道:“哎呦,这位如花似玉的妹子就是我的秀怡表妹了吧!”

李秀怡抬眼一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锦衣玉面的俏公子,虽然好久不见,但是面容隐约和舅舅有几分相似,便是他舅舅的嫡子宋稽了。

宋稽走到李秀怡近前,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表妹,好像长高了不少!”

李秀怡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个表哥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如此吊儿郎当,不过倒是不容易疏远,回道:“表哥也长高了不少?只是不知道做的学问是不是也高了?”

说到做学问宋稽立刻蔫了,这是马车里传出一阵咳嗽,一个娇弱的声音道:“咳咳,哥哥一说学问就被问倒了。”

宋稽脸顿时涨红,扶住了从马车里伸出的一只细白的手道:“妹妹咳嗽好点了吗?仔细下马车,别踉跄到!”

顺手扶住了从车中出来的宋依兰,成功转移了话题。

一位身穿鹅黄色服侍的女子从马车上慢慢下来,鹅蛋脸大眼睛,应该是颇有灵气的脸庞却因为病痛的折磨显得颇为娇弱和苍白。

宋依兰是舅舅宋熹壬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受到了兄控宋稽的照顾,可惜却和李秀怡的母亲一样是个病美人,来到京城不久身体就很快虚弱下去,久咳不愈,未及嫁人就香消玉殒了。

因此在这之前,李秀怡就已经开始寻访名医,想要暗暗帮这个表姐的身体治好,一方面如此可以让舅舅一家更加安心地在汴京生活,另外也是心疼这个表姐只是短暂在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一瞬而已。不知道为何,自从上辈子在冷宫半生寂寞生活过了以后,对天下很多弱女子,李秀怡会不自觉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们的心态来。

而女子虽然身体纤弱,但是很多女子心智坚定,反而比男子有时候更加坚韧。李秀怡知道宋依兰就是其中之一,只要给她些许希望,也许她就能向阳而生。

李秀怡把表哥和表姐接到了正厅中便道:“稽表哥,依兰表姐,父亲今日还未上朝回来,哥哥也在宫中陪读还未归家。两位请休息片刻。待到午饭,我请两位去汴京最好的春兴楼用饭,如何?”

宋稽听闻抚掌道:“表妹果然大方,我早就听闻别人说汴京的春兴楼美食乃是天下第一。吃一顿,需要百两。表妹年级尚幼,没想到手笔极大啊!”

宋依兰看到宋稽如此不客气,瞪了他一眼,客客气气得对李秀怡说道:“多谢表妹的招待了,我哥哥实在太过随性,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见宋依兰还是如自己记忆里的规矩和柔弱,李秀怡心下更加柔软,娇俏地笑道:“宋稽表哥,生性豁达不羁,也是他的优点。表姐不必见怀,父亲和哥哥都让我好好照顾两位。汴京的美食其实未必有江南的精致小巧,花样繁多。不过是吃个新鲜,还请表哥表姐不要嫌弃才好!”

宋依兰见李秀怡并非假装客气,心下也是欣赏,便点点头。之后两人并由丫鬟带去了客房休息不表。

等到秦嬷嬷和李秀怡两人在时,秦嬷嬷便把心中疑虑说了出来:“小姐,如今怎么对宋氏兄妹这么待见?原来并不见这么亲密啊?”

其实秦嬷嬷早就开始有怀疑,自从李秀怡和父亲谈好之后,便闭口再也不谈四皇子之事。平日里,一改常态,读书习字自然比平时日更加用功不谈。原来只待在闺房之中,只识得情爱的小姐,居然还开始对市农工商等市井之事赶上了兴趣。要不是从小拉扯小姐长大,知道她的口味和生活规律,秦嬷嬷都开始怀疑这个小姐已经被人夺舍了。

李秀怡知道秦嬷嬷的顾虑道,但是她又暂时并不想把自己所有识破惊天的想法合盘拖出,淡淡道:“自是看在我母亲的情分上,看到表姐的身体如此羸弱。母亲一生的顶顶幸运的事情是遇到了父亲,得到父亲专一的垂爱。可是又有多少女子能同样有这样一番幸运呢?只盼对表姐好一点,身体好一点,能够多多为自己痛快的活一番罢了!”

秦嬷嬷听到了李秀怡这番话,虽然不求全部理解,联想到自身,却隐隐有点共鸣之意。觉得小姐最近勤于苦读,必然是开窍学了大学问了,就也不管太多了。

到了午时,阳气上浮,李秀怡觉得并不冷了,让丫鬟搀扶宋依兰出来,与宋稽一起驾车去春兴楼用饭。

到了春兴楼,宋稽发现李秀怡原来,早早就让小厮定了包厢位置,免得让身体不好的宋依兰苦等。倒是对这个秀怡表妹的细心多了几分感激。

众人被堂倌引到了二楼的雅间,唤作香梅阁。春兴楼二楼的雅间,用梅兰竹菊四君子命名,其他三间都已经满了,隐约听到隔壁有丝竹的靡靡之音。

入座之后,李秀怡问了两人是否有忌口,遵照着宋依兰的口味点了一些清淡的菜式,又配合宋稽点了不少肉类的硬菜。三人都是少年人,不一会就混熟了。李秀怡也好久没和同龄人如此快活地一起玩闹,三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壶酒。

宋稽吃了每个菜式都吃了不少,又喝了几杯酒,神态微醺道:“汴京果然人杰地灵,有秀怡表妹与我妹妹这般的美人作伴,还有佳肴美酒,真乃人生幸事。”

宋依兰面薄,在外面被哥哥当面赞叹,脸颊已经绯红,又狠狠瞪了自己哥哥几眼。

李秀怡暗笑表哥耿直,要是上辈子一定觉得他说这个话,就是个登徒浪子。不过这辈子知道表哥就是个见到花美也要夸两句的直白性格,有时候尔虞我诈看多了,觉得直白反而一种美德了,便道:“我美不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我依兰表姐的确是个美人。如果我哥哥也能像宋稽表哥这般宠我就好了!”笑着对宋依兰说道:“我真的羡慕你有这样的哥哥,人生在世,喜欢便说,岂不是恣意快哉?”

宋依兰看到李秀怡杯中也空了,不用想也知道她也醉了,便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对宋稽说道:“你们俩都少喝点吧!秀怡妹妹也贪杯,你也喝醉了,等会该如何回去?“

“不怕不怕,回得去,回得去!难道父母都不在,我定要抓住机会多喝几杯!”宋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宋依兰只得无奈摇头,唤来堂倌给李秀怡上一壶茶水醒酒。

突然帘子撩开,没想到进来的不是堂倌而是几个少年,打头的少年身穿皮裘衣着华贵。在李秀怡身上看了几眼以后,又在宋依兰脸上打量了一下后,脱口而出:“这个斜坐着的美人今日来陪我!至于那个病怏怏的?这是哪个勾栏送来的?未免也太较弱了,二哥是转性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吗?”

说罢就想来拉李秀怡,李秀怡还想甩开手臂。宋稽已经拦在她身前,怒目圆睁:“哪里来的登徒浪子,居然敢调戏我妹妹?”

对方居然不畏惧,反而发笑道:“什么妹妹?是院子里认来的好妹妹吗?怕是不知道你是第几个哥哥呢!”

宋稽一听这个意思居然是把自己妹妹当成勾栏院里的女子一般了,心里一怒,凭借酒精,直接一掌向皮裘少年拍去。宋稽读书普通,因此宋熹壬在他少年时候便找了名师教他学些腿脚功夫,想着未来如果经商跑单时候,也可以有一技傍身,不然从军也是一条路。因此这一掌,听掌风就知道有几分功力。

少年见了居然不惧,还有几分欣喜,身体略微一偏,闪过了掌风,反身飞起一脚向宋稽心口踢去,宋稽见来着不善,另外一只手以掌变拳头,避过了这脚。几刻之间,两个已经来往了十几夏,心下都对对方的拳脚颇有欣赏之意。

还是皮裘少年往后一推后,说道:“今日算了!这位朋友身手不错,我便不再为难你了!”

宋稽也知道两人估计只能打个平手,但是气势不能输,哼了一声道:“我无妨,你得罪了我两位妹妹,自当应该向我妹妹们赔礼。”

这时,少年也明白过来了,必定是堂倌见到两个漂亮姑娘一起,就引错了房间,于是大气地向李秀怡作揖道:“惊扰两位姑娘了,是我们搞错了,以为是我二哥做的局。今日三位的单就算在我身上。”

李秀怡这时酒已经醒了七八分,仔细看着对面的皮裘少年突然觉得眼熟,正在想是谁。门帘又被撩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来道:“我们等五弟好久了,你在隔壁作甚?”居然是二皇子桑亦,后面跟着冰块脸的男人不用想就是桑胤了。

李秀怡扶额: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个少年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见的五皇子。

桑阙的母亲乃是塞外胡族的公主,因为有一半他国皇室血统,早早就不算在皇储的争夺里。加上性格豪放不羁,于是年少时候就喜欢游山玩水,李秀怡上辈子就一直都没怎么见过他。就算在宫殿上见过极少的几次,也是少年时期。她印象里的桑阙是个眉眼高深,皮白貌美的小小少年。

可眼前的桑阙,大概因为有胡人血统,加上一直在外游历,把自己弄得特别憔悴,又长了一脸大胡子而没有修饰,谁能和现在这个玉团似得的小公子混作一谈啊!

见到了几位皇子,李秀怡立刻明白原来几个人在隔壁寻欢作乐,自己和表哥表姐则倒霉,赶上了这个鲁莽的五皇子被搅局。

想到这些,李秀怡不由得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桑阙看了几眼。桑阙被眼前这个大胆的姑娘看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今日刚刚抵达汴京还没怎么打理仪容,普通的闺房女子恐怕已经被自己的样子吓晕了。

这个小姑娘居然胆子如此之大,倒让桑阙好奇起来。

刚才从隔壁传来的琴音和姑娘们的调笑声,自然是行酒热正酣,热火朝天之事了。李秀怡撇了撇嘴,准备想个什么理解,把自己从这个尴尬的情况下解救出去,正对上了站在门口桑胤的冰冷的眼神。

心理暗想:明明是你们在隔壁寻欢作乐,现在你用抓奸的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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