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的会议结束后,宋珏着急回北京,想在桑渝她们睡觉之前赶回去,看一眼,就一眼都好。
但被容姐拽住,要求他必须出席周一早上的晨会,他已经1个月没有参加了。
当晚回家后,宋珏面对自己爸妈关切地注视,没有搭理的意思。
“宋珏,宋玗今天来电话了。”
“感谢桑渝,她最近打电话回家的频率比之前高了5倍。”
从一个星期一个电话到一个星期五个电话,的确让宋德盛夫妇挺欣慰的。
“你回去之后,是否可以提示一下她,尽量说多一点儿关于她自己的话题?”
“我们只需要听关于她自己的话题,其他就不用知道了。”
自从宋德盛唯一心仪的儿媳妇那茹进了别人家的门,他就不在乎宋珏要娶谁,会娶谁,或是独身,无所谓。
徐立兰的富太太圈子,大家常聊的话题,除了保养,就是老公和孩子。
儿女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宋珏条件也不差,圈子里的姐妹们争先恐后要组局,让孩子们见见,说不定可以亲上加亲之类。
但每次都让宋珏以出差为借口逃掉了,一次也没有参加。
加上容姐在家族聚会上大张旗鼓地支持宋珏单身,徐立兰只剩下惆怅。
同样发愁的还有苏秋华,但苏秋华并不在她的圈子里,只是她一个人的闺蜜,虽然很少见面,但经常互送礼物,保持着关系。
上个月初,徐立兰收到苏秋华的一副画,不是之前的油画或水粉画,而是一副素描,画的是夏日的公园里妈妈和孩子一起喂鸽子的场景。
一眼看过去就很温馨,徐立兰随手拿起电话,打给了苏秋华,大大赞赏了这幅画所表露出来的温情,问是谁画的?
苏秋华问了问身边的女秘书,才知道她们把要寄给桑渝大舅的画和要寄给徐立兰的画给混淆了。
狠狠地瞪了女秘书几眼,苏秋华向徐立兰道歉,秘书把画作搞混淆了,错寄了,约她有空来画廊坐一坐,重新挑一幅她更喜欢的。
徐立兰以为这幅画很重要,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挂了电话,带着画就过来了。
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名家的画,便一定要留下这幅,苏秋华笑着点头,让她想留就留着好了。
苏秋华埋怨了两句年轻的女秘书,两人就聊起了现在的年轻人,自然就聊到了自己家孩子,第一次见面不聊画,不聊珠宝。
苏秋华起的头,一顿吐槽,她家女儿多么没谱,野丫头一个,没日没夜地玩,不着家就算,不结婚也算了,还不谈恋爱,连跟男人接触都不愿意。
女生到了她这个年纪,孩子都可以生三个了,她倒挺保守的,还原装出厂状态,不知道要留着这清白之身干什么?真的要出家当尼姑吗?
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主要是心里的怨气实在太重。
桑家的长辈见不着桑渝,就守着她念叨,每个星期都要回祖宅,每个星期都要接受他们的口水洗礼,让她非常崩溃,但纯孝的她又不能当场甩脸走人,只能生生地受着,只恨自己生了一个冤家。
徐立兰立即倾身抱住苏秋华,感觉多年的知音更加亲了,就差抱头痛哭了。
她对宋珏的吐槽,只会更多,不会更少,特别是宋珏把宋玗当作女儿一样疼爱,好像有了妹妹,人生就圆满了一样。
吐槽完了,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了主意,而且非常一致。
交换了孩子们的信息,发现年纪也合适,其他就不重要了,于是立即行动了起来。
回到家,徐立兰就电话宋珏说了这事儿。
苏秋华女士因为一个展览耽误了十来天,又费了点儿时间找桑渝的下落,得知她又出国了,赶紧电话,让她回来。
徐立兰本就没对这桩婚事抱有多大期望,因为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但想不到跳起来强烈反对的,不是宋珏,而是宋玗,真是让她非常头痛,心里无数次想着要跟宋德盛冷战,都是他要生的女儿。
但这个女儿确实可爱,又只能生生压下去这个念头,可怜了他的儿子。
“宋珏,我不管你和桑渝能否相处,但不许把关系搞僵了。”
“秋华的性子刚烈得很,你可不能让妈妈少了闺蜜。”
宋珏的眼睛离开手机屏幕,抬头看向饭桌对面的妈妈,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是不是应该让她也出出力呢?
“宋玗进入叛逆期了,需要妈妈的关怀,你是不是应该去北京关心下你女儿?”
宋德盛夫妇听到这话,愣了,叛逆期?
看着已经独当一面的儿子,已经回忆不起来他当年叛逆的样子,无从参考,这可如何是好?接着又听到宋珏说,
“桑渝的爸爸打电话给我,让我带桑渝回一趟家,应该是已经知道宋玗反对的事儿了。”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徐立兰只能瞪着宋德盛,意思是,你家女儿惹出来的事儿,你处理。
宋德盛低头沉思了会儿,
“我们约上桑渝的父母,在北京见一面。”
“不管你们结果如何,都不应该让两家有任何隔阂。”
“宋珏的婚事不重要,夫人,你的闺蜜更重要。”
宋德盛决定抛弃儿子,只顾及夫人的感受,反正一个月也没见几次儿子。
“对了,我在宋玗的卧室看到的那幅画,是秋华新送来的吗?”
徐立兰点点头,
“怎么了?”
“画得好感人,我每次看到都很感动。”
宋德盛收了那么多年的古画,收的是古画的稀缺所具有的收藏价值,但说到观赏价值,他更喜欢现在的新作。
“嗯,秋华要寄给她弟弟的,被我截了,我也很喜欢。”
徐立兰很高兴,难得听自家先生谈论她的收藏。
“画家是谁?可以多收几幅吗?”
这是做收藏做久了,形成的习惯,什么都想垄断性收藏。
“不知道,下次可以问问秋华。”
“嗯,赶紧约秋华一家,北京见,我也好久没有见连海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又盖了什么有趣的房子。”
宋珏达成目的,起身去了二楼的书房,经过宋玗的卧室,看了一下那幅画,再看看画的右下方留的名字,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