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宋氏集团的员工都知道,连续两个星期了,公司总部的办公大楼33层-总裁办公室那层,气压出奇地低。
好不容易盼来小宋总回总部常驻一段时间,却变得如此冰冷无常。夏末秋初的季节,舒爽的气候,丰收的果实,空气都更加鲜活,但他们却生生地入了寒冬,铁打的兵也扛不住啊!
难道是宋总太想念北京?还是最近公司里的妖魔鬼怪惹怒了他?ANYWAY,只能祈祷赶紧熬过这阵儿,让他能稍稍和颜悦色一些。
穿着一丝不苟的宋珏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云起云涌,神情严肃。
最近DICK再也猜不出,宋总对他汇报的满意程度了,他甚至怀疑宋总是不是被JERRY勾了魂,为什么从阿姆斯特丹回来就这样了?
“就按刚才会议的决定,你去安排吧!给我订今晚飞北京的机票。”
“今天周五,您不去接宋玗吗?”
之前宋玗在上海上学时,每个周五下午,宋总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飘洋过海去接她的,陪她度过FUN FRIDAY NIGHT。
宋珏没回答,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
DICK心里的宋总真的变了,对宋玗小公主的关怀明显不如从前了。
通知宋玗回原校上学,给宋玗送课本和校服,送宋玗开学第一天去学校.......都是由他电话老宋总来搞定的,以前这些事儿,可都是宋总亲自承包的。
好不容易宋玗回上海了,也不住家里。住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莫非是为了避免妖魔鬼怪们捉拿了小公主,生事儿吗?可是妖魔鬼怪们的后院都乱成一锅粥了,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作妖了吧!
这时,容姐推门而入,她是全公司最适应低气压的,甚至还有点儿满意,这才是她认识的宋珏,一心全在工作上。
DICK恭恭敬敬地跟容姐打了招呼,溜了,要赶紧去人间吸收日月精华,才能抵抗这层楼的严寒。
“宋珏,名单给你。但范围是不是广了点儿?”
宋珏转身,接过名单,翻了翻,再递给DICK,“一个一个调查,发详细资料给我。”
“这么大动作,不会有问题吧?”容姐有点儿担心,最近的宋珏杀气很重。
“不会,我会把握好尺度的。容姐,你那边别走漏风声。”宋珏往办公桌走去,坐下,继续看新项目的数据。
容姐跟了过来,站在他旁边,靠着办公桌,双臂环抱胸前,打量着宋珏,怎么总觉得他怪怪的?
听弟弟宋德盛提了一嘴,宋玗住到了桑家,整天桑爸爸,苏妈妈地叫着,还跟着他们回了桑家祖宅探亲,把一众老辈儿逗着无比开心,就差没带去桑家的祖祠认祖归宗了。
这个女儿才9岁,还没有嫁人,就在外认了3个爸爸,3个妈妈,2个姐姐,1个姐夫,这样发展下去,他都不确定,他死之前还能有幸见几面这亲生的,有纯正血缘关系的女儿了。
“我听说,茹茹也想来上海,她是担心宋玗没人管得住吗?”
见宋珏不吭声,容姐踢了踢他的办公椅,提醒他尊老,好歹是亲姑姑。
“不知道,她自己决定。”这回答的确很宋珏,但容姐眯了眯眼睛。
“宋珏,你知道吗?你有情绪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冰冷得冻死人,听的人会很火大,比如,现在的我。”容姐又踹了踹他的办公椅。
宋珏的脸色依然铁青,抬头看向容姐,“我不会动摇宋氏根基的,您放心。那叔看中一个矿,我没时间陪他去,您要不去帮忙看看?我们现在盈利的矿石基地,都是那叔找的。”
“你让你爸去,我帮你盯着宋玗。今晚,我就去桑家,找桑渝。”还是不见宋珏有反应,容姐瞪了他一眼,走了,一如即让地无趣,活该单身。
从北京回来,宋德胜还说,宋珏喜欢桑渝,娶桑渝时板上钉钉的事儿,只等桑渝答应,就可以大办喜事了,孙子也指日可待了。这才过了一个暑假,就不闻不问,形同陌路了,男人果然一个样,亲侄子也不例外。
诺大的办公室终于无人了,宋珏又起身,站到窗边,低头,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蚂蚁大小,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行人,想象桑渝说的飞身而下,一时魔怔了……原来世界毫无意义就是这样的感觉。
“既然她要自由,就给她自由。”这是桑渝离开当晚,空荡荡的江边公寓里,宋珏在客厅坐了整整一晚,对自己提的要求。他以为只要这样说服自己,便坦然了。
可是接连开车到她家小区附近街区,一停就是大半夜。他以为只是不习惯,并认识到自己也就是一个普通恶俗的男人,逃脱不了对她身体的迷恋。
但这两天总想死一次试试,看到抹果酱的餐刀,就想象捅进心脏的画面;开着车,就想象撞上护栏,车毁人亡的画面;拿起筷子,就想象插进喉管的画面……
前几天,季易电话他,问他是否留些余地?他脱口而出,生活什么时候给我们留过余地?季易听了,很久没出声,挂电话前,说了一句,宋珏,宋玗很担心你。
妹妹,3个月前,对于宋珏来说,就是此生唯一的宝贝。如果不是妹妹,他会留在部队,和那景行做最佳拍档。应该坚持留在部队的,坚定地为国捐躯胜过太多如今的苟延残喘。
早知红尘纷扰,他以为只要保持清心寡欲,就能轻易脱身。可是这奇妙的人世间,就在宇宙的一呼一吸之间,竟能生出如此多的悲欢离合。不能怪世事无常,只能怪生而为人。
开车经过宋氏办公楼的桑渝,等红绿灯期间,往楼上瞄了一眼,那深蓝色的反光玻璃,让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到,活像一个穿着盔甲,无心无肝的钢铁巨人。
“木鱼,绿灯了,发啥呆呢?”副驾驶位上的李遇年催促着。
后排的方嘉宇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木鱼,忘记跟你说了,我跳槽了。”
“哦!”桑渝心里沉甸甸的,秋高气爽的天气,还能气闷,可能肺也被她玩坏了。
方嘉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桑渝心不在焉的样子,别没继续说下去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翻手机的李遇年,看到通话记录里的JOSH就来气,“方方,你接到JOSH的骚扰电话了吗?他每晚准时给我打,向我哭诉木鱼的无情无义。”
“我接到了,但我也没听,把手机放在电视旁,转到央视新闻频道,让他感受祖国的日新月异。”方方翻着手上的合作方案,笑着说。
心里却嘀咕,当下,宋珏与桑渝突然断了联系,是为了保护她?可宋氏早把火引到肇事者身上,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闲工夫找麻烦。
那是闹掰了?可昨晚他发过去的合作方案,他很快回复了,在方案上标注了要点,但邮件简洁得正文一个字都没有,只有自带的签名,以及附件,似乎很忙,又似乎这封邮件不值得他打一个字。
但木鱼是咋啦?看一眼宋氏也能出神,咖啡也不喝了,酒也不馋了,炒面也不吃了,蒸饺也不买了,这真是要成仙儿的节奏了。
番外—哥哥
宋玗:姐夫,我哥不会有事儿吧。
季易:为什么这么问?
宋玗:股价一直跌,我看着不妥。
季易:将死的鱼都要扑腾两下的,总得让他们把能量都消耗殆尽吧!
宋玗:可我哥最近对我不管不问的。
季易:这段时间在桑家更安全。
宋玗:姐夫,我哥不会不爱我了吧!
季易:那你哥能爱谁啊?寡情寡欲的性子。
宋玗:也是,桑渝也不喜欢他,也只有我喜欢他了。
季易:听你姐说,最近你哥的追求者更多了,好像是谁放了消息出去,宋总身边的两个女人都不在,这是最佳时机。
宋玗:我哥爬不出桑渝这坑的,那天晚上,我追着一只黑色野猫出小区,远远看到他的车尾。
季易:下午放学后,不要出小区,宋玗,这段时间不能大意,好吗?
宋玗:可是我哥咋办?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季易:之前你哥也是一个人,一直孤苦伶仃,不是现在。你有这心思,就多陪陪你哥。
宋玗:姐夫,你不爱我了,你不耐烦!
季易:那茹,你来接电话……
宋玗:姐夫,我错了,你要帮我哥。
季易:帮你哥的人排着队,不用你担心。
宋玗:谢谢姐夫,我还是爱你的。
那茹:我也爱你的。
宋玗:我爱的是姐夫。
那茹:宋玗,你就皮吧!
宋玗:大公主,YUKI最近好忙,整天不着家,被年年和方方拽着到处应酬,回家就看剧本,看一堆杂七杂八的参考书,披头散发,******,邋遢得不像人,一点儿妖精的样子都没了,所以白骨精能骗唐僧三次,一点儿也不夸张。
那茹:你还是来北京吧,我不放心你。
宋玗:可是我要去帆船俱乐部训练,每周末都去。大公主,我想你了,也想姐夫了,也想季安了。
那茹:那我催催你姐夫,尽早过去上海,你要乖啊!注意安全。
宋玗:姐姐,我最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