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悦的小产也是剖腹,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疤痕不说,受了与正常生育同样的苦。因为床位紧张,陈部也不想理会她,陈夫人请了1个看护就再也没来过了,她只能与另外2个同天剖腹的产妇挤在一间房间,还是位床。
她虽然没有孩子,但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左右两床的家属,频繁地进进出出,一秒都无法入眠。
偶尔安静的几秒,看到左右两边婴儿移动床里的孩子,又生了遗憾的心情,但下一秒又被家属们带着好奇的关心给止住了,特别是那句,“姑娘,没事儿的。现在环境不好,污染严重,压力大,怀一个孩子好难好难的,下次注意点儿就好了!孩子啊,跟父母是有缘分的,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了。”
这天中午,陈心悦不满意看护又一次送来同款的米饭和青菜,对着她,猛地砸到地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把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又吓哭醒了,引得那两个产妇和她们的家属都直勾勾地看着她,没人敢作声。
看护也没吭声,取了卫生间里的打扫工作,三两下就扫干净了,还弯腰对着在场的人都抱歉了,但就是没对陈心悦说。
“为什么不对我抱歉?我妈没给你钱吗?为什么给我送这种垃圾吃食?谁要吃?”陈心悦吼得撕心裂肺的,把隔壁房间和护士都引到了现场。
护士长走了进来,把看护拉到一边,又从陈心悦的床尾翻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病人的情况和需求,递给陈心悦看,厉声说道:“我们科室的看护是经过严格培训过的,严格按照你们的要求来执行的。您妈妈写要求的时候,医生也在,也建议过,产妇需要更有营养的食物。所以下一页,还有一张免责协议。”
食物那一栏,清晰地写着“青菜,小半碗米饭”,还备注了一句,“她要节食减肥。”是她妈妈的字体,陈心悦把文件夹也砸了,放声大哭起来。
护士长招呼大家散了,赶紧吃饭去,看了看两床的婴儿情况,带着看护出去了。
陈心悦的哭声再大也大不过孩子,哭声再长也长不过孩子,还是被隔壁床的婴儿们给比下去了,嚎不动了。
她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拨打电话,“妈妈,我错了,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心悦,你有自己的家。”陈心悦妈妈的声音很冷漠,“还有,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他跟外面的情妇生的孩子,一个上高一,一个上初一,两个都是儿子。”
“如果你争气一些,我还可以拖着,缠着,坚决不离,但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帮助妈妈成为家里的笑话。以后你好好过日子,我也好好过日子。”
“医院的押金是按照普通产妇的标准交的,如果你有特殊要求,补交费用就好了。有事儿,没事儿,我们都少联系吧!妈妈也累了!给你收拾烂摊子,我累了!”话落,陈夫人挂掉了电话。
陈心悦听着听着,全身发抖,心里慌得无所适从,左顾右盼,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之后,不死心,又拨打陈部的电话,一次没人接听,二次没人接听拨打第23次时,终于接听了,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陈心悦,有事儿吗?”
“我找我爸爸!”陈心悦急切地说。
“陈心悦,你妈妈没告诉你吗?”对面的女人声音很不耐烦。
“我知道他们离婚了,可他还是我爸爸啊!”陈心悦哭着说,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但仍止不住哭了。
“你妈也真是有趣,从孤儿院抱一个孩子回来,冒充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但运气这么不好,也没能抱一个聪明乖巧的,竟抱了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倒也是,如果聪明乖巧,也不会几个月大就被家人扔在孤儿院了!”语气里都是嘲讽,讥讽,奚落。
“不可能,不是的,我是我爸的女儿,我是我爸最疼爱的女儿啊!”陈心悦嚎叫着,大哭。
“你知道你爸被蒙蔽了多少年?直到你高考分数不够,需要通过关系才能上大学,你爸拿着你的资料去找朋友帮忙,翻到你的体检报告,才看到血型不对,你爸是型,你妈是型,怎么能生出型的孩子来。”
“你妈妈也是百密一疏,竟然忘记改你的血型。不过这个体检报告是从学校调出来的,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去改。然后你爸拿了你的头发去做检测,确认你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你妈的孩子。”
“你妈妈也想帮你爸再生一个孩子,但他们两人注定没孩子,因为溶血,第一胎活了几个月就死了,之后好几次都是胎儿有问题,被迫堕胎,你妈妈的子宫好像也被摘掉了。”
“另外,你的婚房是分期付款的,首付我们出了,以后,我们可不管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别来打扰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做人要知趣一点儿,想想,如果你妈没收养你,你还在孤儿院里,只会比现在更惨!”
电话被挂断了,陈心悦也哭晕厥过去了。
左边床产妇的老公,是一个比较八卦的人,手机的通话声音很大,他听得七七八八,听着听着,没了动静,掀开帘子,看陈心悦闭着眼睛,脸色发白,伸手帮她按了护士铃。
护士赶来,发现呼吸微薄,又紧急叫来中午的值班医生,进行了抢救,情况不严重,还是缺乏营养,情绪过激造成的。
但隔天的账单,以及账单后面那张催款通知,让刚醒来的陈心悦又想晕过去。
她拨打闺蜜的电话,没人接听拨打朋友的电话,没人接听,但接听了,只是听了她的要求之后,一声不吭又挂断了电话,就再也拨打不通了。
其他产妇,第二天都忍着痛下床走两步,或是站着,争取早日恢复,只有陈心悦怕痛,一直不运动,插着尿管,第四天还没有拔掉。
她叫来护工,帮她找到她的包,翻出里面的钱包,里面也没几百块,咬着牙,吩咐护工找个轮椅,推着她去机。
护工按她要求找来轮椅,扶她上轮椅之前,建议,是否可以把尿管先拔了?
陈心悦摇摇头,仍然娇气地说,“不要,我不想自己上厕所。”
护工忍了,把她扶到轮椅上,推她去到住院部一楼缴费处附近的机前,就转身,站得离她远远的。
她想吼护工两句,为什么不扶她起来,坐着根本操作不了,但又想着密码保密更重要,便瞪了护工两眼,忍了。
起身,抽出卡,一张一张查,越查腿越软,站都站不住,她平时都干嘛了,钱呢?这点儿钱,也就刚刚够交这两天的费用
当天下午,在住院部科室主任的训斥下,她的尿管被拔掉了,必须要自己起床上厕所,护工也不能请了,饭也只能求隔壁床家属帮忙带,陈心悦的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恨
霸总不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