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像桑家祖上开创诚建事业第一代祖宗的小女儿桑青芸,出生就惊艳了众人,越长越漂亮,越长越倾国倾城,性子活泼,古灵精怪,但情路异常坎坷,孤独一生,且死于非命”
“红颜薄命,这句话可能有点儿道理。桑青芸的死因不详,去世的时候,才24岁。”
尉叔的眉头紧皱,眼睛看的是宋珏,又似乎是越过他,在看那些前尘往事。
“之后在桑家出生的,样貌特别出众的女子,命数都不长,30岁不到就香消玉损了。”
“到了阿蓝这代,她刚成年不久,在大学混得风生水起的,不知什么原因,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在接受了秋华的一次救济后,就再也不让我们寻到她的踪迹生死不明”
“族里长辈说,每年清明,在宗祠里,总能看到一束野菊花,三支清香,可不论他们多早去宗祠堵人,都没能见到,只有带着露水的野菊花,和正在燃烧的香”
宋珏拿起尉叔的紫砂杯,帮他加了热水,又递回给他。
尉叔笑着说了声谢谢,抿了口热茶,继续陷入回忆中。
“你也知道的,普通的人家,就算有家谱,也就记录一下各代的名字,没人去记录具体的生平,但桑家因为事业一代一代传承的原因,尤其是嫡系这支,从诚建第一代开始,记录还算完整,有重要职务的,就多写了几笔,其他的,就少些几笔。”
“但他们对桑家这些容貌出众的女子,都很偏爱,留了很多篇章记录她们,容貌的变化,体型的变化,食物的喜好,生活的喜好,颜色的喜好,以及生活的小习惯,平日里的芝麻豆丁大的琐事”
“我也偷偷去翻过,越看越觉得离奇,越看越后背发凉,越看越是忧心”
尉叔的脸色发白,似乎在回忆其中细节,过了几秒,又正经了起来,调侃了一句,“我猜,大概被添油加醋了一些情节”
“所以桑渝出生后,族里给海子施压,让他务必再多生几个,但他可不敢要求秋华。”
桑连尉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妻管严,甚是可怜!
“所以别看秋华对桑渝挺凶的,那都是做给桑家长辈们看的,她越是凶,长辈们越不会拿桑渝说事儿!”
“长辈们对桑渝有任何要求,她都先想到,先说出来,先堵住他们,还给出一堆解决方案,但从来不执行。”
“阿洋也是,对桑渝总是板着脸,凶狠无比的样子,私下里,都是她帮忙挡住了长辈们的各种要求。”
“我也知道,她们如此护着桑渝,是心里有遗憾,对阿蓝的遗憾”
尉叔的神情从迷离中拔了出来,清澈了一些,对着宋珏笑得很开心,“宋珏啊,来,老实告诉尉叔,听了之后,感觉怎么样?”
“嗯!我知道了!谢谢尉叔!”宋珏仍旧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朝着尉叔点点头,低头继续翻看文件,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没能把宋珏吓跑,还没能让他有一丝动摇,桑连尉心里既挫败,又满意,纠结啊!绞尽脑汁,还想掏点儿存货,吓唬吓唬宋珏,就听到他翻着文件,说了下面这段话,只能举白旗放弃了。
“尉叔,红颜薄命这话不科学,生命的长度与长相无关。从古至今,也没有哪个科学家解剖容貌出色的女子尸体,发现她们体内有致命或是短命的细胞吧!”
“桑家的祖上容貌出色,遗传一代比一代更出色,也是正常。如果她们的性子都如此特立独行,很有可能是避世了,而不是逝世了。”
“尉叔,现在的桑家族谱里,关于小姑的记录,是什么?”
桑连尉觉得,信仰如此科学,逻辑如此缜密的年轻人,真的很不好糊弄。
“宋珏,跟你讲故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想当年,我让你勤叔跟的长辈稍微讲了几句,他们就给施压。呢,其实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要接手关系庞杂的家族产业,也不会放弃桑渝。”
就算提及,宋珏的表情依旧如一,不得不让尉叔心疑,是他心思过于深沉,还是看得太开?
“唉,你是对的!”尉叔起身,端起他的紫砂茶杯,不满又不得不赞同,“凡是离家出走的,离家出走那天,就记录为死。”看宋珏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没有情绪的怪物,气愤地往外走,走到半路,又调头回来,站在办公桌前。
“宋珏,你可是自愿跳进桑家这坑的,别怪叔叔们不客气哈!从此时此刻起,这个办公室就归你了,有问题,再电话我!我不会关机的,但有可能信号不好”
终于看到宋珏的表情出现裂缝,桑连尉欣慰地转身离开了,心里稍稍有了点儿成就感。
所谓被一人捅刀也是捅,被两人捅刀也是捅,之后接到勤叔的电话,要求他一个月之内,必须转战欧洲时,宋珏平心静气地答应了。
勤叔很满意,尉哥这招,先端了窝,再扣了人,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高效地收服宋珏,非常完美。
为了防止桑渝从中作梗,勤叔还特意查了她近期的行踪,知道她有项目,在浙江山沟沟里蹲点时,兴奋得堪比拿下他最满意的一个项目。
桑渝呢,对于自己的利益向来看得轻,不在乎,但她的人是绝对不能随便被欺负的。从宋珏到美国的第二日起,她都没能在下午6点之前,接到他的电话是可忍,孰不可忍,桑渝从没打算忍,只是一心盘算着,这口气怎么讨回来最妥当。
冻结银行卡这种小花招,对付大大咧咧的强叔尚且有效,对付尉叔和勤叔,是绝对不行的。
尉叔是一匹老谋深算的狼王,追随他,拥护他的狼崽子很多,如果计策不够高超,分分钟就是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勤叔是一只甘于常年蛰伏且永保斗志的蝉精,装作闷不吭声的样子,猛地一鸣惊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对手瑟瑟发抖。
这两个老家伙,桑渝从来敬而远之,因为见一次就被坑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被勤叔坑得最惨的一次,是刚跟分手,漫无目的在转悠,入住民宿,遇见了勤叔的一个团队,在这里做一个新项目的实地考察,团队的负责人是桑家旁支的一个哥哥,见到她很是激动,热情地招呼她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醒来,她就在勤叔的办公室沙发上了。
她迷迷瞪瞪没想明白怎么从意大利到的德国,又遭遇了这个哥哥的一顿哭诉,大意是,她是不是不清楚,自己长了一张妖艳祸众的脸,喝酒之后,更加热情奔放,把在场的几个设计师都勾引了一番,个个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如恶狼般要扑上来。
他作为哥哥,不得不救她,只能强行把她塞进车里,连夜开车离开了。设计师们认为他这个上司要强行独占美人,非常不满,接连提出辞职。这几个设计师都是他手下最优秀,最得意的设计师啊,重金挖过来的啊!
花费了半年时间跟进的项目,莫非要在出图纸之前,毁约?那巨额的赔偿,谁来承担?哥哥又说,鉴于桑渝还是学生,他不得已电话了海叔和秋华婶,询问他们的意见。他们的回答很一致,让桑渝画图呗!
于是,桑渝被困于此2个月余,画了几千张图纸,每次被要求出新设计,都是同一个理由,甲方要求改,改了又改,把世界各地的风格都画了一遍,最后才发现,根本没这个甲方,项目也不在,而是,这个哥哥手下的设计师都在根据她的设计,忙碌地出配套图纸。
之后她从他们面前故意妖娆地飘过,也没能捕获一个眼神哥哥送她去机场,告别时,忍着笑,对她语重心长地说:“桑渝啊,你这张脸在国外很安全的,还有你醉酒后,只会扑向熟人,所以以后喝酒,去都是陌生人的场合更安全。”
被尉叔坑得最惨得一次,是桑渝大一时,在美国西海岸自驾游玩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问她是否要路过一个镇?这个镇恰巧就在她眼前,她当时很饿,没能量多想便回答是的,接着,尉叔又请求她是否可以顺道去诚建的工地看看?已经开工的工地,看两眼也无妨,她就答应了。
啃着汉堡,开车去到工地,才知道这里刚发生了纠纷,还造成了事故,她被当作诚建派去处理这事儿的负责人,困在那个镇上脱不了身,中间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小镇了,美国人的效率,以她的寿命恐怕熬不起。
发了好几个邮件追问她,何时回学校,她才发了狠心,出了奇招,把这事儿摆平了,赶在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桑渝冷静了下来,回忆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又上网,电话查了查相关的线索,才发现她租的车是尉叔公司的车她的自驾路线,是车行小哥随手递给她的这个事故发生的时间,在她到达美国的前一天,难怪她开车去到工地,就被团团围住,被指认为事故的负责人
霸总不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