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思索再三,决定不再讨论季安的问题,不如等宋珏回来,扔给他处理,让他头疼好了。“宋玗最近学习怎么样?”
季易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那茹挣扎着,把头拔了出来,不让自己犯困,“挺好的,奥数进全国总决赛了,但她不想继续考了,想出海。”
“宋珏怎么说?”季易伸手帮那茹捏捏腿,整日跟在季安身后,上上下下地跑,又要接送宋玗,去学校,去补习班,去兴趣班,回家还要负责两个孩子的餐食起居,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心疼。
“她不想听他哥上纲上线,就电话问了桑渝。桑渝说,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哪里有跑了一大半的航程就停下的,怎么都要开到达终点,才不枉费沿途海风的相助。”
季易笑了,这下宋玗该看清了,桑渝和宋珏就是一路人。
那茹感觉到季易的意思,用手拍拍他,不让他幸灾乐祸,她最心疼宋玗备考的辛苦。
“然后呢?”
“然后宋玗就跟奥数老师商量加课,一个星期3节课,冲刺金奖”那茹的声音闷闷的,还留了后半句,她觉得没必要,学习没有先后,今年第一,也不代表明年第一,与其奋力加速争第一,不如踏踏实实一点点进步。
“你别担心,宋玗聪明着呢,有老师帮她把握重点,拿金奖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但那茹止不住叨叨,“我以为她来上海,没人管她,不会继续学奥数了。没想到,她还在学,而且秋华姨给她找了一个金牌老师。”
“她进了帆船俱乐部后,又对物理来了兴趣,跟秋华姨一提,又给她找了一个物理老师,一个小学生,学什么物理”
“前几日,她提了一嘴,还想去的实验室玩一玩,最好可以固定一个时间,每个周都能去玩23个小时”
“她和一直保持联系?”季易皱了皱眉头,这孩子的社交圈,是不是范围太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桑渝和宋珏是否知情?
“是的啊!不过她感兴趣的不是,而是这个实验室里的一个小哥哥。听她说,是大少年班的学生,化学方面很有天赋,拿了国内外很多化学比赛的金牌,还能在专业期刊上发表论文。”
“欣赏他,有意栽培他,提供顶尖的实验室,让他随时过来做研究,研究成果都归于他名下,绝不占用。起初这个小哥哥不信任,不管提什么方案,都不同意。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宋玗,带着她去见了一次这个小哥哥,他就答应了。”
季易的眉间皱得更深了,他们是不是对宋玗的管教太松了,让她有太多闲暇时间,开展如此丰富的社交活动了?“为什么?”
“宋玗说,她去到大,差不多11:30了,就顺口要求小哥哥带她去学校食堂吃饭,饭菜打好了,这个小哥哥的老底也被她扒清楚了。家族世代都书香门第,小哥哥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很强,加上的国籍是意大利人,对他的信任有限。”
“于是宋玗出了馊主意,大概是顶尖实验室是必须用的,但商人的恶劣本性是不得不防的,所以合同必须签,实验室还必须隐蔽和独立。”
季氏夫妇,同款无奈的表情,“后悔了吧,让宋玗参与此事!”
“我不知道,反正呢,宋玗的主意比天大,我干涉不了她。这事儿,就算让桑渝和宋珏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管的只要她没犯原则性问题,那两人向来纵容得很尤其是宋珏,之前是妹妹控,现在是桑渝控,未来生个女儿,就是女儿控”
听到宋珏被如此损,季易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由内而发地高兴,乐呵
“季易,如果季安是女孩儿,你会不会稍微宠她多一些?”
季易笑着摇头,“她爷爷应该会宠她多一些,毕竟她爷爷没有养过女儿。”
那茹跟着笑,那也是的,养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让他很头疼。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是四只脚,两人爬着楼梯,聊着天。
“安安,一会儿见到你爸妈之后,我做这个手势,你要干什么?”甜甜的小女孩声音压得很低,但书房的门是轻掩的,一点儿都不隔音。
“哭!”脆生生的婴童声,很响亮。
“嘘!小声点儿!一会儿他们该听到了!”
“好!”
季易和那茹用同款眼神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那茹起身把书桌上的茶杯,递到季易手上,又顺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下之后,装作翻书的样子。
宋玗牵着季安来到书房门前,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啊!既然这样,就更不用客气了,推门而入,首先看向书桌没人,又转向沙发嗯,两人身上都散发着“看好戏”的气息。
“姐姐,姐夫,我和季安都想学习一下建筑结构。明天下雨,我不能去俱乐部,可以让载我们去桑渝剧组吗?周天下午我们就回来!”
她身边的季安,一直仰头望着她,目不转睛,就等着她发出指示,配合行事,而宋玗一心观察着季氏夫妇的表态,也没能顾上季安。
可是季氏夫妇,用同款的冷漠表情,看着他们,不做任何回应,宋玗心里跟明镜似的,很有耐心地等着。
可是季安等了一会儿,着急了,扯了扯拉着宋玗的手,“姐姐,哭吗?”
那茹把手里的书拿高一些,挡住脸,笑开了花儿,想到自己家儿子,傻蛋儿的表情,笑到全身都在发抖,强忍住没笑出声!
只有季大律师巍然不动,不露声色。
宋玗心里白了季安无数眼,但面上可不敢对战友有丝毫的嫌弃,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着急,再等等。”
季安踮脚想凑近宋玗的耳朵,但没站稳,偏来偏去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跟他爹的目光对视了,这下,就更站不稳了,拉着宋玗的衣服,让她弯腰,在她耳边说:“爸爸,不哭”
宋玗想了想,翻译了一下,跟他确认,“你的意思是,看到你爸爸,你不想哭了!”
季安点点头,扭头又快速地看了亲爹一眼,非常确认,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不能哭!”
“既然不能哭,就闹吧!一会儿,看我手势,你就在地上打滚!”宋玗也抬眼看了看姐夫严肃的脸,心里打鼓,但绝不怯场!
“不,不能!说,丑!”季安抽出被宋玗牵着的手,往旁边挪了两步,离这个小姨远了一些。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怎么能往后退缩呢?宋玗紧跟着挪了过去,附在他耳边,着急劝说,“季安,男子汉一诺千金,你不能见到你爹,你就变卦了更嫌弃,没有信念,遇到困难就变卦的人。”
季安纠结了,两难了,突然眼泪就涌上眼眶,朝向他亲娘,喊了一句,“妈妈”小跑过去,扑进他娘怀里,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妈妈,找”
“妈妈,我要找”
“妈妈,走”
那茹被迫放下书,搂着这个傻呼呼的儿子,看着他大哭,笑得花枝乱颤。
季安也看到了,哭得更委屈,更大声,“妈妈!”“!”交换着喊。
喊得宋玗很郁闷,上前捂住他的嘴,止住他的嚎声,瞪着他,质问他,“安安,是谁提出要去找的?”
季安老老实实地点头,眼眶里的眼泪,还在往外冒。
“我说,我们不会开车,没法儿去,是谁提出让开车的?”
季安又老老实实地点头,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睛清澈透亮,相当可人!但临阵脱逃的行为,确实可恨!
“我说,没胆子带着我们两人跑路,是谁提出让我来三楼的?”
季安又老老实实地点头,伸手拉开宋玗捂住他嘴的手,又在她手心里蹭了蹭,讨好她。
“我说,去三楼可以,但我们必须配合一下,你可是同意了?”
季安猛地松开宋玗的手,转身埋进他亲娘怀里,撅着屁股,不回答了。
宋玗侧身,看向季易,嘟着嘴,带着不满,“姐夫,我下楼去做作业了。如果你同意季安去找,我也跟着去!而且我只有这个周末有空。”
看着宋玗闷闷不乐离去的背影,那茹拍拍季安的屁股,轻声斥责,“安安,你小姨伤心了!”
“我伤心!”季安埋在那茹的怀里,坚决不出来,不敢面对他亲爹。
尽管如此,亲爹也不想仁慈,伸手把他从亲娘怀里搂了出来,盯着他眼睛,严厉地说:“季安,下次自己的要求,自己来说!”
季安看到亲爹的脸,眼泪自然地低了几滴下来,但听到亲爹的指令,又从善如流地提要求,“爸爸,我要找!”
“为什么?”
“这里,不好玩!”
这栋宅子都快被他翻了遍,还不好玩,季易忍了又忍,“有工作,很忙!没精力照顾你!”
“我乖的。”说着这话,季安伸手搂着亲爹的脖颈,肉嘟嘟的小脸在他脸上蹭啊蹭啊蹭啊!蹭得季易无可奈何!
“只能去两天,周六早上出发,周日下午必须回家。”
“爸爸好!”然后就挂在他亲爹身上,不肯下来了。
那茹求之不得,起身下楼去安慰宋玗,任由他们父子两人磨合去。
当晚,季易把睡着的季安放到他的小床上,回到主卧,瘫到床上,抱着那茹,发出一声长叹,“带孩子太累了,宋珏为什么带着季安还能工作?这一晚,工作效率几近为零。明天,你把季安送去给桑渝,他不愿意回来,就随他,把宋玗带回来就好了。”
那茹咯咯地笑,笑得很欢乐
霸总不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