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前,桑渝想来想去,不确定自己身上的酒气在下飞机之前能够散去,更不确定自己不会继续喝酒,打了一个电话给桑家的司机,让他来一趟机场,开她的车,送她回剧组。
回到影视中心,去了一趟摄影棚,被京洋的人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桑渝心里苦啊!方嘉宇是对的,这事儿就不该她来负责,可现在这个局面,不上不下的,依照她的标准,其他人是跟进不了的,唉
当晚,桑渝被气得胃痛,吃了胃药之后,瘫在民宿公寓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发呆。
方嘉宇很是上道,对于她的折腾很习惯,她对航空事业的贡献又何止这点儿,给她倒了温水,塞到她手里,还盯着她喝。
“方方,我嘴里泛苦。”
从这话可以判断,桑渝已经痛得晕乎了,方嘉宇在她身边看了看,找到手机,拨打保叔的电话,三两句问诊完,起身下楼去买药,在门口,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了一句,“赶紧把水喝了,这个温度刚刚好。”
桑渝微微地抿了一口,放下水杯,眼神涣散地盯着电视,看不清,也不想懂里面演的情节,只是声音有点儿吵,手在沙发上摸到遥控板,把声音调小,仰头盯着天花板,神游太虚。
听到响起的敲门声,她也不想起来开门,但外面一直敲,只能哑着声音喊了一句,“谁啊?”
“我,。”
桑渝脑子转不过来,他怎么来这个地方啦?捂着胃,缓慢地起身,拖着沉重的双腿,去开门,但仅止于开门,她堵在了门缝处,“有事儿?”
“出差,路过,来看看你!”扬了扬手里的水果。
挑水果,方嘉宇更厉害,桑渝对此不稀罕,“我还活着,没死,等我死了,也别送水果,烂在墓前怪恶心的,又容易招虫子蚂蚁,整个墓地爬满了蚂蚁,容易犯密集恐惧症”
“你这脸色不正常,怎么了?”也没计较她的胡言乱语,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压力过大,她的话也不会这么密这么碎。
“喝水喝多了!我不想招呼你,有空上海见。”桑渝退后,要关门,听到身后响起了方嘉宇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把手里的果篮递给方嘉宇,眼神瞟向桑渝,见她仍然没有让出位置,让他进去,就等着。
方嘉宇绕过来,才看清这僵持的局面,也不敢主动招呼进去,说了一句,“谢谢啦!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开车小心点儿哦!”走到门前,把桑渝往里面一推,自己也挤了进去,转身,对着摆摆手,口型告诉,姑奶奶心情不好,下次再来!
心里更忧虑,他听说了宋氏最近发生的事情,但处理却很消极,就想过来探探桑渝的口风,可现下这情况,就更看不清了。
又在门口站了几秒,才转身走了,方嘉宇一直在猫眼里看,一手拎着果篮,一手拎着药,也不嫌累,等转身进了电梯,嘴里叨叨,“再怎么深情,也填不满一个漏洞的罐子啊!”
桑渝刚挪回沙发坐下,听到这句,拼尽全身力气,蹦起来,跑上前,踢了他两脚,抡起胳膊朝着他一通乱打,彻底没力气了,还命令浑身淤青的方嘉宇扶她回沙发。
方嘉宇闭嘴了,再也不敢吭声,后悔,刚才买药的时候,应该多买几张止痛化瘀的膏药或是喷雾。
夜深了,桑渝气郁,堵得慌,睡不着,胃不痛了,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不许方嘉宇关房间门。
可怜的方嘉宇,困得不行,刚闭上眼,就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睁开眼,就看到桑渝的头,在他上空,一米不到,那杀人,吃人,喝血的眼神,看得他想尖叫,又不能叫
就这样折腾了三次,方嘉宇再也合不上眼,顶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陪桑渝熬着,想了无数的招儿,让她能早点儿有困意。数羊,数鸡,数狗,不行又打坐,念经,还不行讲故事,讲笑话,讲段子,直到讲冷笑话,桑渝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方嘉宇连起身去房间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他坐的单人沙发,睡了过去。
隔天,桑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裘青翡先是听到方嘉宇沙哑的声音,
“喂,哪位?”
“木鱼你的电话。”
就那么一秒,就听到桑渝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作为正常的普通人,裘青翡的第一反应很普通也很正常,“你们两人睡一起啦?果然,同一个屋檐下,处处都是情!”
“赶紧说事儿!不然我封了你的嘴!”声音虽哑,可气势不能弱。
“那块地,一直都是考古重地,上一任甲方入手之前就知道,新旧两个甲方是大学校友。那名牵线的官员,在上一个甲方的村委工作过。”
“上一任甲方从哪里买的这块地?”
“你红杏出墙被抓住了,思维还这么清晰,我真心佩服,回头,你也教教我,如何能成功做一名渣男,而不自责。”
“留着你那双眼睛,我真是后悔。”桑渝接过方嘉宇递来的温水,大大地喝了一口,拿开话筒,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
“为什么?”
“出轨为了什么?”桑渝起身,去到饭桌前坐下,打开手提电脑,翻里面的文件。
“新鲜感?刺激?好玩?”
“是啊,方方满足哪一项?所以你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我是该挖你眼睛,还是脑仁?你选一项吧,再找个好日子,咱们把这事儿办了!”
“上一任甲方从一个普通农民那里买的地。这个农民的祖上在这块地里挖到了瓷器,上报了国家,但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政府部门也不重视这事儿,只是做了简单的备案,口头告诉他们,不要擅自挖掘。”
“祖上很朴实的农民,编了个鬼故事,传给儿子,孙子,觉得这是阻止后辈动这块地最好的方式。孙子辈越过越穷苦,突然有人找上门,说要买用这块地,就理所当然同意了,先由政府征收了这块地,补偿给他们,再出售,所有的牵线搭桥还是那名官员。”
“拐弯抹角搞这么多幺蛾子,是为了把自己摘得干净?”
“肯定啦!心思缜密着呢!但手上能用的人有限,那几个角色反反复复出现,明眼人一看就有猫腻。”
“我让诚建派人跟他们谈赔偿,后招大概是舆论了,你盯着点儿。”桑渝看到方嘉宇推到她面前的粥,眉头皱得很深。
“我建议诚建赶紧查一查其他项目。就这么一个事儿,舆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裘青翡话刚说完,听到话筒那边传来方嘉宇的声音,“麻利点儿把粥喝了,吃药!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哈哈大笑,桑渝不是娘们的
桑渝按了红色键,挂掉电话,不想让那夸张的笑声,刺穿耳膜。抬头,瞪了方嘉宇几眼,端起粥,把它当成一碗中药,一口气,不停歇喝下,然后伸手拿药,吃药,这个当头,倒下就是倒霉。
霸总不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