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拜妖为师(1 / 1)青袖拂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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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妖女!疯子!”沈厌礼一时气昏了头,破口大骂。

“你再说一遍!”姬清浅脸上笑意不减,却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许多,俨然濒临在动怒的边缘。

一阵邪风吹来,沈厌礼脊骨发寒,当下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可是妖怪啊,一旦发起火来,自己还哪有命在。

沈厌礼干笑一声,神情转变得极快:“在下刚才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姬清浅伸出芊芊柔夷,轻抚着他的脸颊,指尖所划之处,冰凉刺骨。

“是嘛?那你现在神志清醒了?”

“清醒,相当清醒!”

“那好,我且问你,你还会逃跑吗?”

沈厌礼眼角抽搐,他都已经服下了那什么血契丹,再逃跑不是自寻死路吗。

“姬姑娘多虑了,其实我……我从未有过这个念头,姑娘生得倾国倾城,实乃绝代佳人,哪个瞎了眼的会舍得弃之而去……”沈厌礼绞尽脑汁,不吝溢美之词,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

姬清浅矜持着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没想到你一个山贼还挺能说会道。”

沈厌礼也不知这是夸赞还是讥讽,讷讷的不敢应答。

姬清浅又问:“那我要收你为徒,要求你修炼妖族秘法,这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能拜姬姑娘为师,实乃在下三生有幸,一切但凭姑娘做主。”沈厌礼垂首认命,万念俱灰。

“哼,算你识相!”

姬清浅终于满意,哼笑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今日的选择是正确的。”

沈厌礼暗暗撇嘴,不以为然。

半个时辰后,二人联袂踏入一座院落当中,环顾四周,虽说破旧狭窄了些,但胜在幽雅恬静,无人叨扰。

院子的主人是一名寡妇,原本口称只租不卖,但当姬清浅拍下一锭银子时立即转口,火急火燎地卷铺盖走人。

夜色渐沉,院落中灯火通明,姬清浅端坐在竹椅上,两手交叠,沈厌礼在她的指点下僵硬地行了拜师礼,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声“师父”。

“徒儿真乖!”姬清浅笑成了一朵花,拍拍他的头,似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

“来,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姬清浅随手拔下一根头发。

沈厌礼眼睛刚亮起来又黯淡下去,生出一股被戏弄的憋屈感。

“你嫌弃?”姬清浅一瞪眼。

“徒儿不敢!”沈厌礼忙抢过来,盯着那根头发在空中飘荡,脸色实在谈不上好看。

“哼,你可莫要小瞧它,关键时刻足以帮你摆脱任何危机。”

沈厌礼半信半疑地将头发缠在指节上,脸色缓和了一些。

姬清浅忽然道:“我给了你见面礼,你难道就没有拜师礼嘛,这恐怕不太说得过去。”

沈厌礼怔住,他身无分文,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上哪儿去准备拜师礼,难道把自己的肉割一块下来给她吃吗?

“徒儿放心,师父是不会为难你的。”姬清浅微微一笑,目光横移:“喏!”

“翠花,开门啊翠花!”

院落的大门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是不堪重负,一个男人的声音飘荡进来,带着几分醉意。

“这院子的主人不是个寡妇吗?怎么会有男人大半夜的来找她?”

沈厌礼嘀咕一声,皱着眉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呛得他胃中翻江倒海。

门外的醉汉醉眼惺忪,看也不看就噘着嘴亲了上来,沈厌礼吓了一跳,向后跳去:“兄台有何贵干!”

“嗯?”那醉汉听到男人的声音一个激灵也后退半步,扫了沈厌礼一眼,顿时怒不可遏:“这贱人何时找了新欢!”

沈厌礼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一只瓦罐大的拳头带着劲风甩了过来,那汉子虽然处于酒醉当中,但膂力过人,随手一拳也是势大力沉,来势汹汹。

沈厌礼毫无意外的被撂倒在地,他从未学过武功,在狼首寨中也仅仅是干一些挑水劈柴之类的脏活累活,力气虽不算小,但显然不是这醉汉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于是求助似的看向姬清浅,却见她悠悠品茗,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根本不打算出手相助。

沈厌礼直欲吐血,谁家师父会眼看着徒弟挨打?难道姬清浅想要的拜师礼就是看他挨一顿毒打吗?这算是什么师父?

那醉汉酒壮肝胆,怒气更甚,一击得手,不依不饶的欺身而上。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不认识那什么翠花,这院子她已经卖掉了!”

醉汉正处于盛怒之中,又哪会听得进去,大叫一声“聒噪”,便只想着先狠狠揍上沈厌礼一通发泄怒火。

沈厌礼别无他法,只能连连后退,瞥向不远处的姬清浅,一咬牙,干脆将醉汉向她那边引了去,他就不信姬清浅还能够置身事外。

姬清浅把玩着十根纤细玉指,注意到他的举动,似笑非笑,也不躲闪。

“小心!”

又是一拳呼啸而来,眼看着就要落在姬清浅身上,沈厌礼忍不住惊呼一声,想要替她挡下却已经来不及。

然而在下一刻,那拳头却穿过了姬清浅的身体重重轰在了他的胸口。

沈厌礼后退倒地,喷出一口污血,胸口处虽疼痛难忍,却莫名的气顺了许多。

他暗自叫苦,情急之下竟忘了姬清浅是个妖怪,本领大的很,怎么可能被一个醉汉所伤。

姬清浅望着他微微失神,很快恢复如常:“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说着一挥手,那醉汉竟如泡沫般消散于天地间。

沈厌礼哪里见过这等手段,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你杀了他!”

“什么杀了他,他本就是我用妖气幻化出来的。”姬清浅心虚地解释道。

“你……”沈厌礼又惊又怒,几乎要被逼疯:“难道你救我从囹圄脱困,就是为了拿来虐待的吗?”说罢心底恐惧蔓延,妖就是妖!

“当然不是啦,你在狱中久遭毒打,筋骨之中积攒了许多污血,于修行不利,难道你就没发现身子舒服了许多吗?”

沈厌礼怔了怔,细细一感受,发现果真如此,非但浑身不再酸痛,就连血液流转似乎都快了几分,怒气登时一泄,原来她是为了我好。

“师……师父何不明说,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来。”要称呼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人为师父,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在质疑师父的决定嘛?”她也不等沈厌礼回答就板起面孔,有模有样地训斥道:“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沈厌礼不敢说没有,也不想说有,憋了半晌硬声道:“师父,我饿了!”你不是师父吗,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饿死吧?

他奔波了一整天,茶饭未进,早就饿得两眼冒绿光,又被姬清浅摆了这么一道,哪怕是树皮也啃得下去。

“这还不简单,你想吃什么?随便说。”姬清浅小手一挥,不以为意。

沈厌礼稍加思索,叫道:“肉!”

作为狼首寨的一个无名小卒,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尝到过肉的滋味,每次经过几位当家的饭桌,嗅到肉香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好说!”姬清浅挥动袖袍,院落中忽然妖风大作,飞沙走石,似乎连天上的群星都黯淡了几分。

沈厌礼被迷得睁不开眼,等到尘埃落定时,院落中已经堆满了野猪、獐子、狍子等一系列野兽,尸体都还热乎着,身上却没有丝毫伤痕。

“徒儿,怎么样?”姬清浅站在野兽堆里,转了一圈。

“太……太多了。”沈厌礼眨眨眼,讪讪地道。

跟着这个师父混好像也不错。

“无妨,吃不了你就拿去卖掉。”

沈厌礼立即动手扒皮放血,生火烤肉,吃得满嘴流油时才忽然想起姬清浅。

他转过头,却见姬清浅呆呆地望着极远处的夜空,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师父?”“师父?”“姬姑娘!”

姬清浅猛然回过神:“你叫我什么?”

沈厌礼扬了扬手中的猪蹄:“师父不饿吗?”

“不。”

“为什么?”

“笨蛋,我是妖怪。”

“那又如何,妖怪难道能靠喝西北风活着?”

姬清浅懒得回答他的无聊问题,转眼看向天穹的另一边:“我出去一趟。”

沈厌礼“哦”了一声,也不问她去做什么,吃饱喝足后本想等她回来,但架不住劳累了一天,实在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关于姬清浅的噩梦接连不断,梦境总是在她出现之后变得诡异阴森,犹如食人炼狱。

约莫四更天时沈厌礼陡然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再无丝毫睡意。

月华如水,洒落在卧榻之侧,沈厌礼披衣起身,只见院落中白衣拂动,姬清浅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双眸紧闭,似是睡着了。

沈厌礼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打转,内心啧啧惊叹,妖怪果然与人族大不相同,就连站着也能睡着。

就在此时,姬清浅睫毛微颤,突然出声:“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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