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储物袋能够储存的东西有限,他手中的空间储物袋又不多,等级不高,搬完几趟后,他面前的那堆石头依旧是那么多,看上去压根没什么变化。
他正打算停下来歇会,这时,他看到了一名约莫十岁大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眼眸亮了亮,他招招手,“小孩,你过来!”
那小男孩竟也是听话地走了过来。
荷官将手中的两个个空间储物袋往小男孩的手里一塞,“你来帮我一起运这些石头,若是干得好,我给你一个金币。”
“好!”小男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他看了看手中的空间储物袋,又皱了皱眉,“我可以用这个吗?”
他将手伸过来,荷官往他手心里一看,差点没气死,只见他的手心赫然躺着一只空间戒指。
空间戒指!
荷官没想到,自己随意喊来的一个小男孩,竟然拥有这样的宝贝,要知道,在整个沧澜国,拥有空间戒指的大多都是大家族中的嫡系子弟,难道,自己眼前这个小男孩,竟是出自大家族?
他的眼神略有些躲闪,看向小男孩的目光也殷勤了起来。
“小少爷,当然可以。”
小男孩,也就是苏悦,用精神力打开空间戒指,一眨眼的时间,他面前的大堆石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在荷官的目瞪口呆下,他走向了后山,将那批石料转移到了后山。
当然,除了吱吱口中称作了“宝贝”的那块其貌不扬的、能够让她的精神力瞬间消失的小石头。
她收起那颗鸡蛋大小的石头,打算日后有机会,再找吱吱仔细询问一番这颗石头的特殊之处。
走出十方赌坊时,苏悦依旧是一副小男孩的打扮,她沿着北街找了一路,终于是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场所找到了苏家名下的青楼,名为沉香楼。
与十方赌坊不同,沉香楼早已关闭多日,里头就连一个开门的小厮也都没有了,更别说楼中的姑娘了。
苏悦在沉香楼前站了好一会儿,身旁竟连个过路人也没有,可见这地方实在是偏僻。
她也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十方赌坊好歹还有个苏承嗣留着,这沉香楼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孑然一身,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更何况,她一向都相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承嗣此人性子虽然也不是太坏,但心思摇摆不定,人如浮萍风吹两边倒,这样的人,她还不屑于去用。
眼下,她最欠缺的,大概就是人手了。
毕竟三日后,十方赌坊那边就要转售,她即便是拿下了十方赌坊的经营权,也得有人手照顾赌坊的声音,否则光凭她一个人,根本分身乏术。
想了想,苏悦转过身又回了北街大路上,她在一路上看到有些卖身葬父的、鬻儿卖女的,还有些卖自己府中已经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家生子。
若不是府中无人,苏悦其实不大愿意去看这些注定了为奴为婢的人们的双眼。
同样都是人,有些人生来就是皇宫侯府的公子小姐,天生就高人一等,若是有个好天赋,他们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而有些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卑贱,他们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就连活下来都是一种艰辛。
那些人,眼睛里都是哀怨、悲伤、愤怒,更多的则是绝望。
他们怨天尤人,厌恶那些因为他们的身份就看低他们的人,可一旦有机会脱离苦海,他们就会立刻反戈,成为那些曾经在他们眼里的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成为他们曾经最讨厌的人。
“好心的公子,救救我……”一名卖身葬父的凄楚女子在苏悦走过时,轻轻拉住了苏悦的衣摆。
她微微扬起脸,跪在一个写着“卖身葬父”的纸牌旁,脸上满是泪水。
明明是卖身葬父,可她却明显出门时细细描画了妆容,看上去楚楚可怜,十分惹人心疼。
苏悦在心里“啧啧”了两声,一只手将衣摆抽了回来。
一路走过,不少卖身的人都盯上了苏悦这个看上去年纪小小,又穿着显贵的小公子。
沧澜帝国曾经也是战乱不断,直到如今,边境还很是混乱,不少人因此背井离乡。也正是因此,在沧澜贩卖奴隶很是寻常,甚至有人从边境带回战败部落首领的家眷,贩卖为奴。
苏悦从奴隶市场走过,在那些挑挑选选,甚至上下其手的买主中,显得有些突兀。
忽的,她的脚步顿住了。
在拐角处,已有不少人聚集在哪里,观望着什么。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铁笼,上面的铁已经锈了,散发着铁锈味和血腥味,还有一股腐臭味。
那三股味道合起来,实在令人作呕。
苏悦对这股味道并不陌生,在她重生在这具身体里的第一天,她就从自己的身上闻到了这股气味。
手指紧了紧,苏悦的眼底闪过微微的诧色。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牢固的兽笼,中间用一个铁门将兽笼一分为二。一头用黑色的幕布盖住,另一头,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孩子坐在铁笼中,他看上去瘦骨嶙峋,油腻腻的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整张脸,衣裳破烂不堪,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极为粗粝的铁拷,以一条铁链连接了那巨大的牢门,将他如同牲畜那样牢牢栓在铁笼中。
他的脖子上的皮肤,被那铁拷勒得起了燎泡,冒出脓血。
隔着一个铁笼,外面的人不停地喊他、逗他,还拿手中的食物砸向他,而他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
那是近似于野兽的低吼。
“他是个哑巴?”围观的人们用近乎恶毒的眼神审视着铁笼中的孩子,语气却如同谈论天气那般稀松平常。
也有人开始询问这个孩子的价格。
铁笼旁坐着一个穿着打扮邋里邋遢的汉子,他抓了抓油乎乎的脑袋,“五万金币,少了不卖。”
“五万金币?”人群一下子被这汉子口中开出的天价激得炸开了,要知道,一般的奴隶的价格很是低贱,有时候只需花几个金币就能买好几个下人。
可这个铁笼中的孩子,年纪还小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更何况,他看上去还是个哑巴。
“一个哑巴卖五万金币?开玩笑的吧!”
“这老板八成是想钱想疯了,谁会花五万金币买个不中用的下人?”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
那邋遢汉子也是听到了百姓们的话,他神色很是平静,“各位,值不值五万金币,在下稍后会向大家证明。”
他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了一根十分长的撬棍,将那铁笼上头的黑色幕布挑开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