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
白亚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喊邾小阡。
“啊?咋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白亚楠喊她“小丫头”,之前除了“小屁孩”就是“小家伙”,好像在白亚楠眼里自己就是个假小子。
“让我抱着哭一下。”
白亚楠说着,不等邾小阡拒绝就一把抱住了她,
邾小阡吓了一跳,一脸懵逼的被他抱住,小小的一只被塞进男人宽阔的胸膛,捂得严严实实。
“唔唔唔!”要喘不过气了!
小姑娘仅留在外面的两只短胳膊拍打着男人的手臂,小腿也不轻不重的踢着男人的大腿。
幸好白亚楠没丧气太久,很快就把小姑娘放开了。
邾小阡好好的头发被他捂得七杂八乱,跟炸开了似的。
看上去好不可怜。
结果,白亚楠心情是好了,可邾小阡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愤怒!
“呃,抱歉!”
他看着小姑娘乱七八糟的脑袋,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为其他的,邾小阡此刻的发型就跟他在老家的婆婆养的鸡住的窝一样。
邾小阡乌溜溜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杀意,眼前这个人着实在找死!
她好好的头发被整成什么样了,她是看不到的,但隐隐约约能从白亚楠那双眼睛里看见一些。
“哇啊啊啊!”邾小阡盯着男人良久,突然把嘴一瘪,说哭就哭,大大的眼睛里一颗颗珍珠大小的泪珠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看到邾小阡居然哭了,白亚楠瞬间慌了神,他从来没见过邾小阡在自己面前哭过,自打刚接手这个小丫头时,对方就鬼灵精怪的,要多精有多精,绝对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
小姑娘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不像其他小朋友会哭得眼泪鼻涕混一块去,只是眼眶里轱辘轱辘滚下眼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白亚楠赶紧哄她,脸上心里都慌得一批。
他可从来没有把小朋友欺负哭的经历,所以遇到邾小阡哭泣,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仿佛干啥都是错的。
“小阡,别哭了好不好!?是叔叔的错!!姑奶奶?祖宗!求求你别哭了!”
白亚楠把小姑娘捧在手里,好声好气的哄着她,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只要邾小阡不再哭。
邾小阡可不理他,她只关心自己凌乱的头发!
在她心里,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现在的白亚楠已经被她用红笔给画上了大大的钢叉。
从来没有人敢把她的头发弄乱!
白亚楠是第一个!
邾小阡两只小爪子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鸡窝般的头发顶在脑袋上,傻里傻气的。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告你!”
邾小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还打嗝,叫旁人哭笑不得的同时还有些苦恼。
众所周知,不怕熊一样的孩子,就怕熊一样的家长,白亚楠对于邾小阡的父母还是略有所闻的。
简直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捞月亮。
无所不从,万死不辞。
邾小阡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他不被大卸八块都算好的了。
白亚楠想哭,哭不出来。
瞬息万变间他想起了身边看戏的两人。
猛的转头,将目光锁定在了莫小槿跟傅徽杭身上。
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得这对恋人后退三步!
“徽杭,莫小姐。”
白亚楠此时脸上露出了他的职业微笑,四十五度角完美无懈可击。
莫小槿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被这人喊的起来了,抖了抖肩膀,旋即义正言辞的告诉白亚楠:“徽杭有事,杂活不约!”
拒绝的干脆利落。
白亚楠无奈的将视线投向了他努力提携的傅大明星,殷切的看着对方:“那啥,这么多年的情义了……”
傅徽杭眼神冷漠的盯着他,半晌不语。
“徽杭?”
白亚楠有些迟疑,不会吧不会吧,傅徽杭该不会真是妻管严吧?!
在他紧张又复杂的眼神之下,傅徽杭缓缓开口:
“你谁?”
噗嗤!
一箭穿心!
痛彻心扉!
白亚楠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捧红的大明星,居然是个妻管严,没爱了没爱了!
还真是这位莫小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啊?!
傅徽杭你可是个男人!
白亚楠幽怨的看着这妇唱夫随的二人,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打击。
然而摆在他面前不仅仅是傅、莫二人狗粮,还有一边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
“坏叔叔!我要打电话回家!”
邾小阡边哭边说着,抽抽噎噎的样子惹得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心软,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局中人白亚楠,好像他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白亚楠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清脆的响声叫人疼的如此清醒。
这一声脆响令还在啜泣的邾小阡也停止了嚎哭。
呆呆的看着貌似在自虐的某人。
听妈妈说,一般自虐狂都会伪装成正常人生活,这位白叔叔虽然看上去挺老实的,难保心理不会有什么疾病……
就此,邾小阡止住了哭声,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白亚楠。
算了,之前说好了要让着他一点的。
那就不为难他了……邾小阡仔细想了想,一锤定音。
很好,她决定要让白亚楠成为她的小弟!
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罩着这家伙了!
邾小阡痴痴的想着,她有这想法完全是因为同年级同班的一个脾气很臭的小男孩也有一大堆“追随者”,出场的时候就跟电视剧里的大佬一样威武有排面!
更何况,那家伙而且跟自己很不对付!
正所谓,敌人要有的,我得有,敌人没有的,我也要有!
邾小阡脸上泪痕斑斑,却兴致勃勃的摸着下巴,开始考虑收小弟的事情了。
莫小槿瞧着白亚楠被邾小阡欺负的惨样,若有所思的看着邾小阡,然后对傅徽杭说:“孩子太精了,对家长承受能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傅徽杭一愣,神色莫名,仿佛知道了什么。
然后紧接着他就听到真命天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声音意味深长中带着唏嘘:“所以,不要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傅徽杭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