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适被裤袜不冷不淡的态度气得全身的血液一时间全都往脑袋涌,这人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他准备怎么办,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明明是他在他质问好不好。
从看到那份文件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沈适至今还有点巨大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原来陆氏集团竟然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财务漏洞,并且这个财务漏洞还是可以直接把陆氏掌权人送进去监狱的那种,沈适的第一反应就是陆宴完了,陆宴完了。
沈适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比他梦里的那个世界还要可怕,还要令人恐惧,陆老太太早就布了一个局,而陆宴就是那个执行这个局的棋子。
“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沈适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可是你明知道这是陆老太太给你下的圈套你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跳下去?这根本就不合理!”
陆宴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适,幽深的眸子几乎没有光芒,好像就只是单纯的两汪墨色的液体,一张冷峻的面孔,只有那一枚薄唇在微微动着:“她既然为了这个局做了这么多的努力,那我为什么要让她失望呢?”
“可是你会坐牢的啊!”沈适终于忍不住地吼了出来,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一点,这个财务漏洞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就算是想要帮陆宴,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陆老太太也不可能冒着失去陆氏的风险把陆氏送到了陆宴手。
沈适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陆宴顿了顿,像是真的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的比陆老太太和陆瞻都早,不然你以为我学的计算机是为了什么?在陆老太太找到我之后,我就对陆氏展开了秘密的调查,其实陆氏的这个财务漏洞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出现的,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影响不大,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可是这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它只能是越来越大,直到现在变成无所控制的地步,陆老太太不得不舍车保帅。”
沈适说:“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回来?明明你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
“我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无论我再怎么蒙蔽自己,我始终是陆家人,陆老太太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想起我,你以为我拒绝了,陆老太太就会放弃的吗?”陆宴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陆老太太早就算好了一切,她把我找回来就是为了制衡陆瞻,防止哪天陆氏落到了陆瞻外祖父手里,如果我没有存在的价值,她又怎么可能会好心地把我找回来?”
沈适听完,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陆老太太就算是以前对陆宴不管不顾,可是总算是良心发现让陆宴认祖归宗,原来他认为的善良外表之下,竟然是藏着一颗狠毒无比的心,就算陆宴是陆牧云的私生子,可是毕竟也是陆家的血脉,是陆老太太的亲孙子,陆老太太竟然能狠心到这个地步,也真的是令人发指了。
“那你妈呢,你妈总应该是站在你这边的吧?”就算是陆老太太对他没感情,可是甄沅不一样啊,他可是甄沅唯一的儿子,而且两人还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
闻言,陆宴只是苦笑了一下,“你真的觉得她和我是一条心的吗?还是说她的演技这么高超竟然把你骗了过去?她从始至终想的都是自己的荣华富贵,至于陆老太太是怎么算计我的,又怎么会是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呢?或者说如果我不是陆牧云的儿子,不能给她带去荣华富贵,我一出生就可能要被她掐死了。”
沈适后退了一步,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如此狠心的亲人,他虽然从小调皮捣蛋无所不做,挨打挨骂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对比起陆宴的人生来,他真的算是生活在蜜罐里了,而且如果不是他父母对他的纵容,他又怎么可能一直心无旁骛地玩到现在呢?生活在他们这个圈里的男孩子哪一个不是从小被当做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甚至还有几个人高中时就要去公司实习了。
可是陆宴不一样,就因为他一出生被赋予的身份,从小到大,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即使如此还是看他不顺眼,不断地有人在打着他的主意。
这可真的是一个奶奶不疼,爸爸妈妈不爱的可怜孩儿啊!
想着想着,沈适忽然感觉鼻子变得酸酸的,眼眶也忍不住地泛红:“陆二,你真的太可怜了,我怎么就没有早一点找到你和你做好兄弟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我的钱分一半给你了。你还要什么陆氏啊,你直接给我打工来就可以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陆宴看着马就要哭得稀里哗啦的沈适,脸色缓和了几分,开了一个玩笑说:“就算你养得起我,你确定你给的那点工资养得起梁桐吗?”
沈适连忙摇了摇头,开玩笑,就凭着梁桐那个大手大脚的花钱劲儿,估计她家里的那些个包包首饰就可以把他的会所买下来了。
“对了,这件事你告诉梁桐了吗?依着梁桐那个臭脾气,你要是不告诉她的话,估计到时候她要是知道了,你肯定不会好过的。”
陆宴顿了一下,才无奈地说道:“怎么可能告诉她呢?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沈适忽然灵光乍现,激动地说道:“不过,我倒是给你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方法,虽然我帮不了你,可是梁桐不一样啊,她还有顾氏财团啊,而且我记得梁桐还是一个投资天才,你简直就是给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贝啊。”
“什么叫做捡?我这叫做慧眼识人好吗?”陆宴不悦地瞪了沈适一眼。
而此时正准备下班的梁桐突然打了一个狠狠的喷嚏。
走出酒店的大门,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竟然又下起了雪,天色阴沉沉的,压在头顶方,让人不由得心情变差,她讨厌阴天,雨天,雪天,以及大晴天。
此时阴天加雪天,已经让她非常不爽了,她看了一眼脚的小羊皮的高跟鞋和下得差不多有五厘米的厚雪地,她真的担心自己这一脚下去,这双爱马仕家的小皮鞋就要废掉了。
一脚一万块钱,好像听起来挺牛的啊!
如果是别的鞋,她也不会在乎,只是这双鞋是次她和陆宴逛街的时候买的,陆宴还当时还罕见地夸了她,她实在是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浪费掉啊。
她感觉有必要要从酒店门口搭一个高台直接延伸到停车场去,这样的话无论是雨天还是雪天她都可以在高台面畅通无阻了。
想象虽然美好,她还是要先解决眼前这个情况,她到底要怎么过去才好呢?
狠了狠心,她终于打算一脚踏进去的时候,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白色的球鞋,还有一只握着伞柄的手。
她抬头看过去,看到的是骨节修长的手,以及贺之舟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庞。
贺之舟脸的表情有些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淡定沉稳,同时又带着那种青春期的阳光味道。
梁桐下意识地问道:“贺同学,你还没走啊?”她以为这个时间点还没下班的应该只有她了,原来还有一个人啊。
贺之舟干净清澈的黑眸看着梁桐:“梁经理,你是不是要去停车场,我送你过去。”
说完,他又从包里拿出两个塑料袋来,递给梁桐,在梁桐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你把塑料袋套在鞋面,就可以不用沾到雪水了。”
梁桐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一时半会她也不可能想到比这还要好的解决办法去。
她弯腰把塑料袋套在鞋,看着鞋的塑料袋,她忽然就笑了,几万块钱的鞋竟然还不如一毛的塑料袋实用。
而她的笑容刚好落到了贺之舟的眼里,他竟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她的笑容很自然,很纯粹,完全没有作为司的那种疏离感,她此时根本就不像一个手腕果决的女强人,脚踩着两个塑料袋,样子笨笨的,还流露着小姑娘一样的笑容。
她抬起了眼睛,脸还带着笑,问他:“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好办法的?”
他就像是个偷看被逮个正着的小偷,连忙垂下眼帘,局促地说道:“以前下雨的时候家里没有雨靴,又担心鞋子会被弄湿,所以我就常常带着塑料袋,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套在鞋当雨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一点因为家里贫穷而带来的尴尬,他仿佛是在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而已。
梁桐也没有半点看不起他的意思,反而是震惊于他的聪明,挑眉看着他:“贺同学,你真的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贺之舟被她夸的小脸一红。
梁桐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庞,就觉得他更加可爱了,至少要比她家里那个小屁孩可爱多了,如果这是她的亲弟弟就好了,哎!
贺之舟一路打着雨伞送梁桐到了停车场,本来他打算就离开的,结果梁桐喊住了他,眨着湿漉漉的美眸对他说道:“贺同学,我正好送你回家啊。”
她的声音特别得温柔,就像是这隆冬腊月里的一抹暖风,他根本就没有想着拒绝,跟随着自己的心做出了决定。
车窗玻璃落下一片片雪花,然后又很快地融化了,留下一小块的水痕。
梁桐开车的技术很好,即使是路面光滑,她却依然开的稳稳的,这不是贺之舟第一次坐梁桐的车了,可是这次却和第一次坐得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一次他坐得是后座,还有顾旭,而这一次只有他和梁桐,他坐着副驾驶,身边就是梁桐。
梁桐并不知道贺之舟的想法,她只是想着应该找一些什么话题来聊一聊,想了半天,一时间大脑竟然还有些空白,只好先打开了广播,广播里传来女主播甜美的播音腔,然后是一段动听的歌曲,是梁静茹的《偶阵雨》。
她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歌的时候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那是开学的第一天,天空飘着一些小雨点,学校广播里就放着这首歌,当时感觉还挺好听的。
贺之舟平时没有怎么听过歌,或许也是因为这是女孩子经常听的歌,所以他并没有听出来这是什么歌,只是单纯地觉得歌声挺好听的,歌词也写的挺好的。
“贺同学,你平时都会做什么?听歌?玩游戏?”梁桐记得自家那位小屁孩好像娱乐项目挺多的,反正她就没见他停下来的时候。
贺之舟的声音回荡在歌声里,“我一般要帮我妈收拾一下家里,还有就是帮着我们小区楼下超市整一下货什么的。”
梁桐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虽然她早就听小屁孩说过贺之舟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他父亲早年就因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艰难,她忽然又想到了刚才的塑料袋,家里竟然连雨靴这样的物品都没有,母子俩的生活肯定是非常拮据了。
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无论贺之舟家里的条件多么不好,他却是一个的的确确的乖小孩,甚至懂事得让人心疼。
于是,她忽然笑着对他说道:“贺同学,你明年还来顾氏帮我好不好?”
她说是来帮我,而不是给我打工,这让贺之舟有一种自己是和她站在一条线的感觉,他的心里微微一动。
说出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喉都在微微发紧:“只要您需要,无论什么时候,我肯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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