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场冰球比赛打地酣畅淋漓。男女老少、奴仆主人,尽数参与其中。
翊王府湖大冰厚,球场分了两处,抽签组队的小组分了八组,两两对决强者胜出,八组选四组,四组再出两组进行最终对决。
上官宇如他所言运气奇佳,竟然在八组里抽到了与沈忻月一模一样的颜色组成了一组。
他兴奋地朝沈忻月摆了摆自己手上与沈忻月同色的纸条,眼睛里似乎在告知沈忻月“你瞧,我早就说过一切尽在自己掌握。”
沈忻月带了些勉强在远处朝他笑笑,心想“一组又如何?”,然后转身与王老板熟络地聊了一阵。比赛中她的表现一如既往——迅捷又准确,加上整一组的能力都甚是优秀,不一会便轻松胜出。
虽然她面上没有特别表露,但胜出后再没有如第一日那样开心地朝着上官宇奔赴。
她的脑子里上官宇在众人眼前抚摸柳惜宁光洁手臂的那一幕挥之不去,柳惜宁坐在主座上的倩影也在不断重现。柳惜宁不是正妃,那个位置一般不会那么直直坐上去,可当时进了屋上官宇却是让她在那处就坐。
沈忻月仿若再一次吃到了除夕宴和柳惜宁一同出现的那条鱼,只是现在的回味不仅是酸,还吃到了里头的一根刺,恰好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头里。
“小月儿,你今日怎么不来跟我击掌庆祝了?”
上官宇不计较沈忻月刚刚扑到顾以润怀里的事,在好几次对决胜出他的等待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忍无可忍提出了心中疑问。
“王爷,人这么多,别的皇子皇子妃也没有如此高调的。我们本就赢了许多,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不是?第二场开始了,走吧!你不是说要将对方杀地干干净净么?”
沈忻月话说地有理有据,对着上官宇的面上也没有特别的情绪,嘴角还是浅浅的笑容挂着,甚至那双眼睛也还是那样亮晶晶的。上官宇却莫名觉得从里面再也看不到先前那种只停留在自己面上的凝视。
再一次胜出打到第三场的时候沈忻月其实有些气力不足,若是以往恐怕她就下来换人了,今日却有些鬼迷心窍,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一丝不剩用光才能得以解脱似的。她跑地更勤,球打地更用力。
“小乐,哈哈哈,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组一定会赢!”
中场休息时,与沈忻月一组的王老板满目笑容,神色得意。有上官宇和沈忻月两名得力干将,赢对方应该轻而易举。
“王老板,对面那组可是有我师傅,赢得了他可不容易。呐,白衣服那位。”
沈忻月一手执球杆一手往顾以绅身上一指。
“哈哈哈,那位身手我当然不敢小觑,不过我们这组可是还有王爷啊!你们夫妻齐力可断金呐!”
王老板说着话往沈忻月后侧方一看,上官宇不愧是天赐之姿,速度与技术均是一流,若没人告知他定不会知晓,如此能力居然才练习了短短十几日。
沈忻月垂眸一瞬,并未接王老板的话,也没有回身瞧上官宇,只是对着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朝着顾以绅奔了去,聊了好一会才重新回了场里。
最后的对决尤为激励,双方你追我赶,难舍难分。
眼见最后再夺下一球就能将对方战胜,沈忻月使出了浑身仅有的力气,提起球杆便往那球处冲了过去。
可是她一没有掌握好速度,二身子有些疲惫,冰上跑地过快,生生与那小球擦肩而过,待要停下时却为时已晚,超过一长段距离后,身子直直往前猛烈地摔了下去。
沈忻月小时候摔过无数跤,没人会扶她起,若是不小心被继母一众人瞧见,还会借机嘲笑一番,摔倒就站起这件小事她算是从小就学了会。
今日亦是如此,她摔倒的瞬间身体就下意识要重新站起,可是她刚一挪动,就发现情况有些糟糕。
“啊……”,她不禁低声呼了一声疼,抬手一看,死死地握了球杆的手背、未握球杆的手掌破了几条划痕,有些狰狞。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使她起不来的是右腿,膝盖直接着地,不,着冰。她心知应是伤了去,心中不免有丝浅浅的叹息。
赛场上几乎没人看见沈忻月摔倒的瞬间,一众人注意力全在那最后一搏的小球之上,哪顾得了摔倒这样一个赛场上常见的小事。
沈忻月在冰上坐了一会,不多久就传来一阵欢呼,原是上官宇进了那最后一球成了最终的获胜者,众人纷纷围了过去与上官宇祝贺,一时间他便成个整个湖面的中心。
待沈忻月再看向上官宇心中隐隐渴望他记得自己的时候,他早已被人围到水泄不通,埋没在一众人堆里,留给沈忻月的只是周围一圈人争先恐后的背影。
湖边的巧蓉巧锦从头到尾目光都在沈忻月身上,待比赛一结束二人就带着瑞云直直往主子面前冲。
“主子,我背你。”“好。”
瑞云在沈忻月面前墩下身,巧蓉巧锦连忙架起沈忻月往他背上送去。三位都看到了,沈忻月曾尝试过起,但没有起成,主子摔地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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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谁也不想见,传令下去,除了巧蓉伺候,所有人都别来打扰我。”
待到太医给沈忻月包扎完伤口从乐园退下,腰酸背痛的沈忻月恹恹地躺在床榻上,朝着一屋子奴才吩咐。
巧蓉道:“是,主子,湖面那边主子放心有吉祥打点着。你就安心休息吧,太医说了你这腿暂时不能挪动,至少一个月都不要走动,万事吩咐奴才们即可。”
“好,瑞云去找表哥一趟,就说我说的,不用再去驿站,就在王府安置。都退下吧。”
沈忻月再也不想再说一句话,迅速就将一众人打发。
“谁也不想见”自然也包含上官宇,自从她搬了院子,连续几日他莫名其妙都歇在她这里。
沈忻月说这话其实有点没有底气,本打算就趁今日自己病了给他开个头让他不要再来,转念一想,上官宇现在的院子里可还有等着的香玉,其实也用不着自己如此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