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为何会产生？还未等李老爷在心底为自己的女儿参谋着未来夫君的人选。李有思便好奇地询问起柳述，李老爷从琢磨中惊醒，转而对李有思道：“丫头，你这个问题还用问吗？爹都知道，肯定是成精了嘛。”

李有思仍然一副好奇模样。

柳述笑道：“大小姐，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寻常人都会说，妖魔鬼怪嘛，成精了。但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们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乱世之中，妖孽横行？”

李老爷听柳述一说，顿时脸色有点尴尬，便不再参与谈话，省的再多闹出点笑话。

李有思看着柳述，询问一句：“老夫子，您说呢？我在法兰西也听过，西洋的吸血鬼、狼人等都是国家动荡时作乱的厉害。但现在欧洲那些地方都很太平的。”

柳述则回答：“大小姐，这就要谈到一本书，具体名字我忘了，我曾经在一个道观看到过，但道长却不让我查看更多，说此乃天书，偷窥一点是为大罪。我只记得天书言，妖魔鬼怪因巫界而生，每逢天下大乱，巫界便会释放巫力，巫力使妖魔鬼怪得以行走人间。”

“巫力？”李有思突然奇怪，因为【Sorcery】是自己在法兰西留学时，那位女性朋友凯瑟琳常提起的，而且这位凯瑟琳是西洋女巫学院的优等生，且她的生日和自己一样，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现在，自己都和她有密切电报往来。

李老爷是个比较封建传统的人，听到柳述在讲一些更加神秘的事情，害怕自己的女儿深陷其中，便打断柳述的谈话，对李有思道：“丫头，今天时候还早，你不如出去走走。”

李有思噘嘴道：“您不怕我被土匪抓了去？”

“有你的表哥陪着你，我放心。另外，你也可以和你表哥谈一下救救那位画师的事，爹知道，那位画师不用咱们操心，但你若是拜托你表哥去救，不是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李有思抬头‘气’道：“hang——爹，你胡说什么呢？谁要去救他，像他那样如钢铁混凝土一般的男人，干脆留在恶蛟山当那群土匪的山大王算了。我看他一个劲地要求绑架自己，肯定是想当他们的新头目。再加上他一腿踢死土匪老四，画画杀死土匪头目，天底下谁比他厉害啊？”

柳述奇怪：“大小姐，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道门画师前往恶蛟山，定然不是为了铲除土匪。自古以来，入了方门，习得神通，便不能管人间争权夺利的事，只可以对付妖魔鬼怪，除非对方有意加害自己。昨晚道门画师出手杀了老四和头目，也是因为他们害自己。若是他们不搭理自己，道门画师很难出手的。要是懂得这种道理的坏人利用之，道门画师也没有办法。”

“那就是个没用的人喽！哼！眼睁睁看着凡人受苦，还不能出手，干脆自己改名字叫乌龟王八算了。”李有思听到方门中人的规矩，不由地一气。

天下动乱的年代，不出手匡扶天下，干嘛要有那种大神通。

李老爷则笑道：“傻丫头，这才是大大的好，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道门——画师啦。比起那种平常的方士、道士、和尚真是好太多了，那些个家伙就知道多管闲事。”

柳述则道：“李老爷，不是道门画师不想管。我听一位道长说，道门画师是可能成为神的人，而神不能随便插手凡人之事。所以，道门画师在乱世结束后，应该成神去了。”

李有思听到这，便生气地扭头离开。

李老爷赶紧问一句：“丫头，你干嘛去？”

“找表哥！去——去逛街。”李有思拿着手绢，捏着，气呼呼地离开，去往李家镇的警察局。

柳述一看，笑道：“李老爷，闺女大了，不中留。”

李老爷抽了一口烟斗，笑了笑：“现在我可算放心了，我就担心我这闺女吃亏，这道门画师我看成神就算了，做我的女婿挺好的。”

柳述摇头：“李老爷，我看难。”

李老爷也同意，只叹一句：“难，老爷也有的是手段。”

李家镇。

警察局前的街道上，夏威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李有思，扶正自己的警察帽子，是那种民国的黑色帽子，制服相当复古，但有着一种新时代的风味。夏威笑道：“表妹，让你久等了。”

李有思转头往前走，回答：“表哥，没事的。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昨晚那个怪家伙的事情。我想请你想办法救救他，他现在去了恶蛟山，也不知道他要干嘛？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被那群土匪欺负，是害怕他当了土匪头目。你要知道，他神通广大，要是他洗劫李家镇，你能阻止的了吗？”

夏威琢磨一下，想起了土匪头目和老四的惨状，不由地浑身哆嗦。

行走着……

“大爷！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呦，今个，怎么面如土灰一般啊？”附近街道上的婊子窝门口充满着拉客气息。

李有思尴尬地侧脸不去看，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夏威摘掉帽子遮挡脸庞，害怕遇到这里的老相好，毕竟是这里的常客。

“嗨！实话跟你说，昨晚抓了个长衫眼镜男子，我们头和四爷都被他宰了。”

李有思顿时站住，夏威也遮盖帽子偷瞄说话的男子。李有思一把拉着夏威躲藏在街角，偷听着婊子窝门口的谈话，似乎能够得到有用的信息。

夏威则一直偷瞄李有思的脸庞，暗想：表妹真是水灵灵的，越看越漂亮。那个画师的，表妹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呦——大当家和老四都死啦！你们这群土匪也有遇到煞星的时候？”

“谁说不是？还是个阎王爷星。今个我奉命来向上海通电报的，得告诉上海的冯爷，恶蛟山出事了。鳄鱼帮一定派人收拾那小子。别说，那小子长得比你这个窑姐还美一万倍，可惜不是个女的。”送电报的小喽啰猥琐地摸了摸窑姐的下巴。

窑姐笑笑：“那姑奶奶还真想见见。”

“你不是想见，是想睡吧！老二现在回来了，一股脑想让他当头目，要是他能同意，咱们恶蛟山可就有脸了，以后在鳄鱼帮那就是扛把子。所以，老二有意让我给那小子找个美妞，让他有了山寨夫人，便从此想当个山大王。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

“那我今个陪你走一趟呗？”

“你？？？你这种货色也就我看得上，他？还是算了吧！我得给他绑架一个处子，看看哪家姑娘长得美，又有气质，那小子文化水平很高，连北京搞新文化运动的胡适都比不上他。”

说话间。

“吭吭……”李有思走出街角，然后拿着手绢遮住半边脸庞，慢悠悠开口：“我。你看可不可以？我一定让——你说的那个男人变成山大王。”

喽啰突然警觉地打量了下面前的美女，气质身材都很好，但总感觉有一种熟悉气息，便问：“你——我是不是见过？”

由于昨晚天色昏暗，再加上大家注意力在沈长风，外加今天李有思换了衣服和发型，还用手绢遮脸作害羞模样，所以喽啰一时没认出来。

李有思娇滴滴回答：“哪有？我呢最喜欢美男子，而且还喜欢——粗暴一点的山、大、王，奴家二八年华，还未遇到真命天子呢？”

在身后躲藏于街角的夏威摸着自己的手枪匣子，偷看着李有思，暗想：表妹太胡闹，不行，我得通知表姨夫，还有派警察跟着，再不行，便强行攻打恶蛟山。

夏威这边刚迈步一走，使劲跑着回警察局。

那边喽啰笑了笑：“妙啊！你有心来，我正找。姑娘，不，山大王夫人，您——请！您骑着马，我牵着，一同回去。”

“麻烦！我要自己骑马，然后直奔恶蛟山，我都等不急去见见你们的新大当家啦！”李有思拿着手绢，怀里揣着手枪，一股脑地上了喽啰的红马，立刻一拍马屁股往李家镇南奔去。

喽啰一见，暗想：这小姑娘怎么马术如此高超？真是天生的土匪夫人命啊！

喽啰转而一愣，顿时叹道：“马、我的马，别不是偷马贼，不行，我得赶紧追啊！”

这喽啰撒腿就往南奔跑，人要是急了，速度也是不慢，但比起骑马还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