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们居然坐了三殿下的马车。”素玉也从刚刚士兵的口中得知了这个马车的主人。
而顾惟正看着碎掉一地的紫砂壶和车上的血污,心里默默流泪。
“素玉,待会儿叫马夫将马车送进院子里,咱们把它收拾好了再还回去吧!”别无他法,这是她自己弄脏的,只能洗干净了再还。
马车进城后不久,马夫果然将她们带到另外一条通往医馆的道路。
像她们这种官家的小姐一般都不漏面,马夫也自然懂得这个,于是将马车拉进了医馆的后院,他在院外等着。
“不知是何人需要医治,可否下车。”风阳站在马车对面,笑吟吟的看着马车,刚才他在前院抓药,突然被护院紧急的拉到后院来,车上的人儿却不下来。
“劳烦大夫了,身体有恙不方便下车,您可上来诊治。”顾惟当然不可能把这个浑身是血的人,一下子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扔下去。
风阳脸一僵,他哪敢上这车呀。
不过上面的人发话了,他怀着疑问只能上去查看。
他轻移车门,脑袋探进去还没看个明白,颈间已经被一根尖锐的冰凉事物抵住。
“这位姑娘,如此尖锐的东西,你可得好好拿着呀,可别误伤了人。”风阳并不害怕,言笑道。
“大夫你若不乱动,我手里的东西自然是拿的稳稳当当的。”顾惟将从头上取下来的珠钗握紧,也与他开着玩笑。
“姑娘说笑了,我若不动,如何看病?”风阳趁机打量着马车内部,除了将东西抵在她颈间的女子之外,马车里面还有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缩在角落里看着他,地上还躺了一个包着头巾的黑衣男子,风阳将目光聚集到黑衣男子的脸部,瞳孔一缩,“姑娘这是要给谁治病?”
“地上躺着的那个。”顾惟用头点了点躺着的人。
“这么浓的血腥味,这可不像病啊!”风阳虽然嘴上还开着玩笑,但是脸色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轻松,“城门口千排万查,姑娘还送这样一个病人来,若是不说其原因,恕我不能接。”
“他是我的一个侍卫,回来的路上与疯狗打架,被咬成这样了。”顾惟丝毫不顾什么,直接编了个谎言,也不管那明晃晃摆在眼前的剑伤。
“……”风阳瞠目,咽了咽口水,“既然如此,那就赶快把他送进房间里涂个药,不然以后染上了疯狗病可咋整。”
“大夫可得尽力医治,不要因为只是被狗咬伤,就简简单单的涂个药就行了。”顾惟收起了手中的东西,挪开位置让风阳摆弄地上的人。
风阳好不容易将男子半抱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脏乱的马车,心底默默流泪。
天啊……主诶。
顾惟将那男子放进医馆给了些钱后就离开了,路上,素玉有点想不通,但又没有问出来。
“说罢。”顾惟点破道。
“小姐,他那样子就这样扔在里面,会不会对小姐不利?”素玉想着,这明眼人更能看出那个人身份不一般,她们就这样明晃晃的扔着里面,万一有什么事,她们可逃脱不开,小姐这样做,她实在是不懂。
“自然不会。”顾惟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素玉,这丫头不错,终于有思考能力了。而她之所以就这样把那个人扔到医馆里,不过是她故意这样做的,这个人明显是探到重要情报被人追杀,而京城里肯定有很多耳目都在盯着,有人要去杀他,自然就会有人救他,所以他现在是安全的。
若是他那一方的人,知道自己将他带回来的,自然就会联想到信上面的事,恐怕没多时就会主动来找她,并且还会清理掉已经注意她的敌人。顾惟这步兵行险招将自己暴露,不过是因为相信自己这一方是皇室的人。
眼下那个男人的情况已经解决了,可是顾惟看着车里面脏乱的环境,欲哭无泪啊。
此时的医馆,风阳正色的将手中的伤药敷在男人的伤口上,“砰”地一声,房门被猛地从外面打开。
“风阳,队长呢!”从越闻信而来。
“喏”风阳正侧过身换取药瓶,用嘴努了努方向。
从越顺着方向望去,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猛地扑到床前,大声哭喊着:“啊……队长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行了行了,收。”风阳无奈的翻了翻眼。
“好的!”话音刚落,从越便收起了夸张,严肃起来,“咱们可没接到队长消息。”
“他这个样子,看来是被人追杀的够惨。”风阳刚刚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多数都是新伤,应该是被人一路追杀回来的,“人家送过来的时候都昏迷不醒呢。”
“啊,谁送回来的?”从越疑惑。
“说不清,等会我要去见主子。”确实说不清哦,风阳又想起那脏乱的马车,连连摇头,“主子最近想换马车吗?”
“啊,为什么要换马车啊?现在那个不挺好的吗?”从越更加不解。
“我觉得得换了。”
车夫依照顾惟的指示,从后门将马车送进了衡阳侯府的后院,让他过两天来取车,在马夫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便让他离开了。
后门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聆韵阁,在素玉的指挥下马车终于进了院内,把它停在了偏房的空亭处。
等两人从偏房转到正院时,乐禾正在院子里焦急地打着转。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素玉一回到院子里,便拿出了大丫头的管事态度。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快点收拾收拾去前院吧!”乐禾急忙的凑上去,“顾大叔带着家眷都来府上探亲了,阮夫人吩咐小姐若是回来了,就赶快前去拜见。”
“顾大叔?”顾惟仔细的在脑中搜索着回忆,讶然道:“卫州的顾家?”
“是啊。”乐禾点头。
在素玉也着急忙慌的将顾惟按在妆台前时,顾惟也想起来了这个卫州的顾家。
说起来,的确是不凡的关系,这卫州的顾大爷,乃是与顾云风爷爷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脉,因着是庶出,没能继承侯位,便举家搬迁至卫州生存了。
而在这次回京,依着前世轨迹,应当是来庆生的。
没错,庆的是顾家的老夫人寿辰。
看来,这位远在广郃城的顾二叔一家也快来了。
若是这几大家子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又要出多少是非。
那今日阮雅提前回京,想必也是得了信儿吧。
顾惟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带着素玉向前堂走去。途径花园时,远远的瞧见两个人影背对着她在说话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