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周晗月在三楼工作间，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空招呼百里晓雪。

“雪儿，你来啦，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周晗月边忙边问候百里晓雪，如果真的是急事，晓雪肯定会马上说的。

看着周晗月手头上忙着那么多事，百里晓雪突然就觉得自己思想太狭隘了。

比百里晓雪年纪还小几岁，可是做的事就算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做好。

“月儿，你先忙完了再说，不急，我等你。”

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事，百里晓雪只好安静地呆着，直到周晗月忙完。

终于，一个时辰后，周晗月忙得差不多了，才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喝口茶，坐在百里晓雪的身边。

“雪儿，怎么了，专程来这里找我？”周晗月问道，脸上有些许着急。

百里晓雪直接说道：“月儿，我知道最近你和我尘哥哥，经常在一起，我能不能请求和尘哥哥一起去皇城？”

这些话，周晗月不爱听，甚至有点生气，说道：“为什么要你来请求我，你哥都不着急，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呢？”

“月儿，如果我说，因为我想去皇城，所以只有你去了，尘哥哥才会同意我去，你能当作是陪好朋友，和我一起去皇城吗？”

百里晓雪一口气说完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想法，说完心里无比轻松。

“雪儿，对不起，我不会去皇城，而且我劝你也不要去。”

周晗月非但自己不去，还劝别人不要去，百里晓雪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气愤，大多是替百里尘不值。

“理由呢？”百里晓雪心想如果今日周晗月不能说得她心服口服，她就打算和周晗月做回普通朋友。

“雪儿，人的一生，尤其是女子的一生，不应该以儿女情长最先，而是知道自己的责任，莫留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听了周晗月的前半段话，百里晓雪多多少少有些不赞同，她觉得两者不相矛盾，可以兼顾。

“只有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还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才值得被另一个人爱慕和尊重。任何以伤害他人为前提的感情，最终都会以失败告终。”

周晗月的道理过于深奥，但是百里晓雪懂了：

百里尘是为了前途和责任去皇城赴考，而周晗月也是因为责任留在烟州，并且她在烟州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业，等着百里尘回来。不拿感情作借口，去伤害家人的期待，也不拿感情作为绑架，去限制另一个人的成长，只有完成各自的责任、抱负，最终相互欣赏，相守一生。

不得不说，百里晓雪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月儿，我明白了。”只此一句话，足以说明一切。

周晗月深知百里晓雪对百里尘的感情不一般，超过了普通兄妹之间的感情。

她想大胆地问问百里晓雪，而且她现在已经和百里尘相爱，所以有些事她不能不管。

“雪儿，能不能跟我说心里话，你对你的尘哥哥，是亲情，还是……其他的感情？”

百里晓雪没想到周晗月看出来了，并且还这么直接地问她。

“我想，月儿知道我和百里尘并非亲生兄妹关系的事了吧？”

周晗月点点头，表示肯定的回答。

“不管怎样，尘哥哥一直只把我当妹妹，所以我也把他当哥哥，我知道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月儿。”

……

凌风阁，百里尘总是秉烛夜读。

百里晓雪跟周晗月说了心里一直无法言说的秘密之后，非但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反而更加坚定：百里尘没有看错人，周晗月真的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因为当百里晓雪说自己喜欢自己的哥哥时，周晗月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说道：“我知道，你并没有什么错，感情本就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事……”

所以，和周晗月说开了，百里晓雪更能正式自己的内心，是周晗月给了百里晓雪的信心，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哥，你睡了没，我想找你谈谈。”百里晓雪独自一人，敲响百里尘的房门。

百里尘心中疑惑，百里晓雪今日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同，还是说道：“进来吧。”

“哥，你猜今天午饭后，我去见谁了吗？”百里晓雪神秘兮兮地说道。

对于百里晓雪第二次，叫百里尘“哥”，而不是“尘哥哥”，他提出了疑问：“晓雪，你今天怎么对我的称呼变了？”

“哥，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再问呢？”百里晓雪今日格外执着，不似平日的随和。

“我猜不出，你说吧，见了谁。”百里尘一向没有耐心玩猜谜游戏，只想直接得到答案。

眼看着百里尘就要失去耐心，百里晓雪就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我去见月儿，质问她为什么不陪哥去皇城。”

“晓雪！胡闹！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百里尘的怒气肉眼可见，换作平时百里晓雪肯定就退缩了。

可是她今天第一次鼓起勇气，说道：“我是你的妹妹，我敬爱你，关心你，为什么不能为你做什么？”

百里尘愣住了……

半晌，他的表情忧伤，说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你不是我的亲妹妹，而且我的娘亲因你而死，我做不到关爱你，像普通兄妹一样，明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我就是做不到。”

这些话，百里晓雪心里猜想过无数次，又用无数次对百里尘的关心，去消散百里尘的恨。

她宁愿亲口听到百里尘说出讨厌她的话，也不想被他冷漠对待。

“今天，我去见月儿，让她和我跟哥一起去皇城，月儿拒绝了，并且说服我留在烟州一起等哥回家，我会好好照顾父王，等哥回家，哥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

不管怎样，百里尘和百里晓雪有一个共同的父亲，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早已是分不开的亲人了。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皇城是个是非之地，确实不适合月儿，也不适合晓雪你，你们留在烟州，才是最好的安排。”

百里尘对百里晓雪的态度变了很多，会对百里晓雪说自己的心里话，这些改变很多来自于周晗月潜移默化的影响，只是百里尘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