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一句简单而又赤城的话，与周晗月学武的初衷一样。

周晗月与百里晓雪对视一眼，会心地一笑，两个人都懂了对方的想法。

上座的柳青云看着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满意地说道：“不愧是好姐妹，志同道合，连学武的初衷都一样，我收了晓雪这个徒弟了。”

与周晗月心性相同是其一，百里晓雪这个名字才是柳青云收她为徒的关键，毕竟凤凰山庄从不随便在庄外收徒。

“谢谢师父！”百里晓雪顺势叫起了师父。

“这个乖巧机灵的样子，倒不似刚刚进门的拘谨模样，为师希望晓雪以后可以经常有这一面，不要总被礼节规矩束缚。”

柳青云早就烦透了名门闺秀那一套规矩，当然也希望自己的爱徒不要被那些规矩束缚。

“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晓雪以后不能在外说是我柳青云的弟子，为师收你为徒只是我个人的意愿，还没有得到庄主的认可，等有机会到凤凰山庄去拜会庄主，晓雪才可正式成为凤凰山庄的弟子。”

听了柳青云的话，百里晓雪没有丝毫的失望，本来她能被师父收下，已经是很幸运了，她不敢奢望太多。

而周晗月听后陷入了沉思：师父如此敬重庄主，说明庄主一定有非凡的能力，可是庄主从来没有在弟子们面前展示过任何才能，十分低调。

凤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周晗月越来越好奇了……

接下来一连十天，周晗月都是先把百里晓雪送到云来客栈，然后去赵氏制衣铺，最后还要把百里晓雪送回王府。

十天过后，周晗月也没有再送过百里晓雪了。

百里晓雪学武当然没有让裕王爷知道，王府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百里晓雪的贴身丫鬟明珠，意外撞见过自家小姐晨起练功。

明珠真心为自家小姐高兴，她知道自家小姐生活多么无趣，自从认识周晗月之后，才算有了第一个朋友。

周晗月的性格、能力和才貌都是出类拔萃的，明珠知道自家小姐算是交到了诤友、益友，明珠很高兴，一直帮自家小姐打掩护，不让别人发现小姐在练武。

可是，裕王爷真的不知道吗？

深夜，裕王府最神秘的阁楼内——裕王爷的书房内，这里没有经过裕王爷的允许，无人敢进入。

“王爷，小姐今天傍晚申时就回府了，还是周小姐送回来的，晚饭过后，小姐练了半个时辰就温习书法和女红，然后睡下了。”

听了暗卫的汇报，百里渊松了一口气，说：“退下吧，继续暗中保护小姐，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

暗卫应声退下，书房内只余下百里渊。

只见他背对着站在书案后，随意转动了一青花瓷瓶，书案后的书架突然一分为二，露出一道门，百里渊打开那道门，消失在了书房。

“为什么时隔多年，你又突然出现，你知道了？”

百里渊面对着一身青衣的女子，语气中没有责怪，反而是温和而关切的。

青衣女子转身，带着白色的面纱，说道：“多谢王爷这些年对雪儿视如己出，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样她就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阿兰……她还好吗？”百里渊的嗓音干涩，艰难地说出心里叫了无数次的名字。

“唉，表哥，你还是忘了她吧，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应该放下了，和张氏好好过吧！”

青衣女子轻叹一声，终是说了残忍的话。

她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幸福，虽然她已经很不幸了，但是她身边的人怎么也是不幸，命运怎么老是跟人开玩笑。

“不，我不信命，我等着她回心转意。”

百里渊还在执着，只是他忘了，背叛是爱人之间最不可饶恕的罪。

“晗月是个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晓雪，她们都是一样心地纯良的好孩子，但愿她们不像我们。”

青衣女子说完，就打算离开，百里渊急忙说道：“自从阿兰走后，我就与张氏和离，她和老大老二早就搬出王府，我给他们另外修了房屋。”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能明白阿兰的心思，不然我为什么还要离开那个人？”

青衣女子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百里渊。

出外赈灾期间，周晗月的书信早就到了翰林院，一直到百里尘回到皇城才有机会看。

百里尘在灾区无法收到周晗月的书信，但是他也会写信，送到驿站，再送到周晗月的手上。

每次收到书信，周晗月就特别安心，虽然信上回的不是她寄出去时问的，但是她依然开心，终于有一天百里尘会看到她写的信，知道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的事。

分开的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年，又半年，周晗月回过头来看，才发现他们已经分开了整整一年了。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及笈礼之后，上周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快把门槛踏破了。

这些周晗月不会写进信里，但是百里尘猜得到。

好在周晗月的祖父母和父母亲都不是专制的人，每次上门提亲的人，都会问问周晗月喜不喜欢。

周晗月当然是回答不喜欢了。

慢慢地，周晗月一个“农女”还难求娶的传闻就在烟州城传开了。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到处都能听到关于周晗月的事迹。

就连说书的也编了一本小说，道：农家有女初长成，空有倾国倾城貌，心向远方，千金难求……

虽然周建明无功名，周家也世代经商，周建华和周建平虽然做了地方官，可谁不知周家三兄弟不睦，早就分家，基本不相帮。

自古，即使富可敌国，不如手握权势，而向周晗月提亲的不无世家子弟，皆是失败告终。

“权势，财富，才貌，这些都是世人所求，只是他们不是月儿的良人，月儿宁愿终身不嫁，一辈子侍奉二老，也不愿将就，望父母亲成全。”

周晗月再一次向周建明和谢诗华表明心意，态度严肃，矢志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