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时候了,我们学校也被列为了考场,高考的2天里我们是不需要上课的,整个学校的学生都会被清空,把教室都变成考试的布置,欢欢说反正连着周末,她和老陆请了假,周五下课就直接回家,在家待几天再回来,这1个月的时间,筱筱在杭市上学也渐渐习惯了,虽然学习上还很吃力,毕竟好几年没有学习了,以前的也都忘了,所以她现在倒也努力,周峰也会三不五时的和她联系,问问近况,然后再把消息告诉我,总之也算是进入正轨了。至于千度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我的劝告,总算也表示要认真学习了,我告诉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开始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们通了视频电话,再电话里教他做了一套英语试题之后他才相信,在哪之后只要我有时间就会给他视频补习,不过唯独理科的科目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来以为这平静的日子会一直的过下去的,直到高考的前一天,爸爸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师傅的大儿子带着一群说是师傅本家亲戚的人,吵着说要见师傅,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起了拜师礼那天那个女人和我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但这个事情也不能瞒着师傅,告诉师傅之后,师傅果然气急,心急火燎的就说要赶快回去。我担心师傅身体被气坏了,偷偷给宋爷爷和周爷爷发了信息,希望问问都没有什么办法,至少不要让师傅太生气,毕竟去年师傅就是被气的高血压犯了引发的脑梗,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回来,医生也说了再刺激一次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
当我和师傅赶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站着坐着的,十几号人,其中认识的只有大师兄和他的妻子,奶奶和爸爸都在一旁坐着,阿姨没在家。看到师傅和我回来了,爸爸就带着奶奶出门了说去逛逛。师傅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群人。
“爸……”陆阿姨沉不住气的先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被师傅打断了。
“闭嘴,我不是你爸,这没你说话的份。”
“爸,你干什么呢,你骂玲子干什么,她和我已经结婚了,怎么不能管你叫爸。”
“我连你都不想认,你还想我认下她?”
“爸!我是你亲儿子!”
“清甫啊,你别那么生气,小杰怎么的也是你和阿秋的孩子……”
“你也给我闭嘴,当年阿秋死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们沈家跟我胡家再没关系,当时该拿的你们也拿了,不该你们拿的你们也拿了,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真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会心软了,没本事再把你们拉下来一次?”师傅这番话对我来说信息量有些大……刚才再路上宋爷爷告诉我,一会四师兄就能到,他会帮忙劝住师傅的,让我先稳住,我看现在这个场面哪里会是我能稳得住的……
“胡清甫,你真以为我沈家怕你了?要不是小杰求到我这个舅舅这边,你以为我会大老远的过来?我看你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自己的儿子不照顾,什么东西都给了外面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绝户呢!”
“你!”眼看师傅被气的脸都红了,我害怕他出事赶紧出声劝阻。
“师傅,师傅,消消气,消消气,冷静,冷静……”轻轻拍着师傅的背,一边小声劝他“您想想您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教我呢,我这个号称最有希望接你班的小徒弟可不能连您一半本事也学不到啊。以后人家问起来您多没面子啊,是不是?”师傅看着我,慢慢平复下来,拍怕我的手背。
“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嘴像什么话?有没点教养了,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那个老头嘴真臭,开口就没好话,感觉这个人就是专门来气师傅的。
“师傅,没事,您别气,狗咬我我可不想咬回去。”看师傅又要生气赶紧先安抚下来,宋爷爷也说了四师兄就要到了,我得先保证师傅身体没事就行,剩下的等四师兄来了在解决。
“调皮,不过调皮点好。”师傅笑着点点我额头,没有怪罪甚至觉得我做的很好。
大师兄得这个舅舅眼看着我不理会他,师傅也平静下来了就没再多说什么,和大师兄眼神交流了一阵,原来大师兄就是打算让舅舅来气死老爷子的,在老爷子重新立遗嘱分割遗产之前,先让老爷子失去意识或直接死去,对他们夫妻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原本以为一上来,直接趁着师傅憋着那股气,在气他两句就成功了,谁知道眼看就要成了,还被我打断了,看到冷静下来的老爷子,他们也知道很难再让他继续生气了……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我去看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胡子拉扎,长相随性的男人。
“四师兄?”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诶,小师妹。我是你四师兄。”听到我的称呼,这个男人笑得很灿烂。
“师兄快进来,我等你都等急眼了……”看到来的人心里稍微安定了许多,毕竟眼前这件事情我解决不了……
“别怕啊,师兄来了。“四师兄一边跟着我进屋一边揉了揉我的发顶……
“师傅,我来看您了,您老人家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以为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长了翅膀要飞了,电话都不打一个!”
“师傅,我这不是来了嘛,你可别数落我了,都说我们是兔子了,哪能长翅膀啊,小师妹你说是不是?”
听师傅和四师兄说话就知道,师傅果然很疼这个天分最好的徒弟,“师兄你们是兔崽子,我可不是,不知道你们兔子长不长翅膀,反正我们人是不长的~”
“小四,这么久没见,你就不和大师兄打个招呼吗?”
“哟,我大师兄还在呢,我以为你早就带着你的人走了呢,对不住啊,师弟最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记性也不好了……那你看招呼也打过了,你杀手走啊?我还等着和师傅还有小师妹好好聊聊呢。”
“哼,油嘴滑舌,有你哭的时候,我们走。”一群人又跟着这夫妻两离开了。
“师兄,大师兄被你气走了。”有些惊奇啊,居然看到四师兄来了就这么轻易的退走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大师兄最怕你四师兄了。”
“啊?这是为什么啊,师傅。”
“因为你四师兄会打人,以前就没少把你大师兄按在地上揍。”说完师傅自己也乐了。
“师兄你原来就这么野蛮的吗?虽然看起来也不斯文……”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师兄……
“唉,其实啊,他们是知道今天的打算成功不了,所以才干脆的走了。”师傅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小师妹不用管这些糟心事,你还小,师兄们会解决的。”师兄看我有些疑惑,也知道师傅没有把这些糟心事都告诉我,那他也不会主动说……
等了一会爸爸和奶奶还没有回来,师傅就带着师兄先走了,师傅让我留在家里,这两天师兄会陪他,我在家住两天陪陪家里人就好,顺便让我向奶奶道个歉,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找到家里来还是给奶奶他们添麻烦了。
晚上的时候我把师傅的歉意转达给奶奶和爸爸,他们也表示没关系,也能理解,小门小户的都不见得那么太平,何况高门大户里的子女了……
晚上的时候按着最近的习惯和千度聊会天,顺便给他补补课,不过今天聊天的时候感觉到他心情有些不太对,在最后我问他出了什么事。
“你说,我还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决定自己的生活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至少在你经济独立之前大概不可能,经济独立到一定程度,自由度提高一点,完全独立,你也不可能完全自由。”
“根据你的性格,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完全独立,为什么没有这么告诉我呢?”
“因为我了解你啊,你啊,其实是个又孝顺,又自律的人,你爱自由,可你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你不愿被摆布,但也不愿意顶撞父母,所以你总是在用你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的懦弱。”
“他们总是再说,这是为了我好,可是从来不倾听我想要什么。”
“他们只是想用他们的经历来告诉你,不让你走他们走过的弯路,虽然我也不赞同父母的那种教育方式,但是不可否认他们有些话是对的,就比如他们说的,读好书就会有出息,这点就完全没有错啊。读书就会有更多的选择权。”
“除了读书之外的呢?你还会听他们的话吗?”
“你是怎么了?是和你爸妈聊了什么吗?”
“今晚在叔叔家吃饭,姐姐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了,我爸妈知道了之后劝我不要再和你联系。”
“那么你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一些话说的很对,我没办法否认。”
“呵呵,又是同样的事情呢,你不是想知道故事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告诉你哦,故事的最后男孩的家人也反对他们在一起,然后男孩选择了他的家人,这是他第二次放开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手。前一次他放开的是即将要结婚的女孩,第二次他还是选择了松开手。”
“所以你看,这才是现实不是吗?”
“你觉得的现实是什么?动不动就选择放手,那不叫面对现实,那叫逃避。躲了一次,两次……之后就会再躲无数次。你才15岁,你的人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你就已经没有面对问题的勇气了吗?”
“因为我心虚,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去解决问题,因为我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应该往哪里走。”
“你愿意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只要你也是喜欢我的,只要你不松开手,那么,5年后你的家人不会再对你的人生随意的指手画脚!我说过,我愿意等你长大,我是认真的,我也相信,我们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总是会对我们的未来充满期待呢?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呢?你明明比我优秀许多……”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也不需要刨根究底的知道所有的答案,你现在只要坚定的相信我,对我们,对你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然后慢慢的长大,等你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坚定的喜欢你的时候,就说明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有了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至于其他的声音,不要去理会,本来感情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之间的感受,别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视频那头的千度沉默了很久,我看着他,不再多说什么,我明白他此刻的不安和纠结,也理解他生在那样的大家庭里需要面对和承担的压力,以前的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去改变些什么,甚至不敢反驳对方母亲那些嫌弃的话语,但是这一次,即使现在的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但5年后,我会让我们门当户对,我要让你的家人再说不出一句反对。
“我相信你,我不要再逃避了,我也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也有自己想要喜欢的女孩,她都能相信我,那我也要对得起她对我的信任!”
“嗯!只要你也一直坚信,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听到他的回答我就知道,我们都在成长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败给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