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喘着气,正想重新去将火烛点亮,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重心不稳间竟直接一头栽在了男人身上。
“嘶……”
孟悸想将她推开,偏生使不上力。
“你醒了?”贺织年胡乱的撑在他身上坐起来,有些疑惑:“就不小心撞了一下下,我有那么重吗?”
孟悸沉了下气:“伤口。”
“……哦,对不起啊。”贺织年坐在床边,想了想还是没去重新将烛火点亮。
“你伤口严不严重?我那里有些药,你将就着应该能用一下。”
“不用。”
贺织年晃着腿,在黑暗中胆子莫名的大了点,轻声问:“哥哥你是怎么受伤的?”
孟悸眯了眯眸子,没做声。
“哥哥你怎么会到我家来?”
“……”
贺织年见他不说话,胆子更大了几分,笑嘻嘻的朝他的反向看过去道:“那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凑巧而已。”他实在受不了,应了。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贺织年弯腰趴在他身边,软糯的嗓音愈发清晰可闻:“幸好你进的是我的屋子,不然你可能都死了,我是不是很善良?”
他微微偏了下头,善良?被一个陌生人闯进房间威胁,差点连命都丢了,还能这么坦然的对他,她是真的傻还是心大?
贺织年没想到此时已经被人在心里定了一个傻子的名头,揉了揉眼睛,突然有了丝困意。
方才的安神香,好像放多了……
孟悸运转着体内的气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点痛其实算不了什么,不过是床边的小姑娘一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让他静不下心。
他突然想到什么,主动开口:“太师府,你是贺家人?”
十几年过去,孟悸一直有个心病。
他想再见见她。想了十几年。
那个小孩儿……应该跟她差不多大了。
贺织年顿时有了戒心,连忙起身:“你,你不能问那么多,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孟悸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手触到身下的一片濡湿,神色不太好看。
贺织年在黑暗中踌躇了一阵,似乎也想到他浑身还是湿的这个问题。
“你冷不冷?”
孟悸正想开口,头又是一阵剧痛,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吐了口血又晕了过去。
“……”贺织年眉心一跳,快哭了。
忍着眼泪蹲下身将手搭在了他脉搏上,良久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不然她今晚怕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她将男人扶着躺下去,转身摸索着走到书案后,弯着腰在下面翻腾了好一阵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顺便拿了张纸凭着感觉写了一串字。
于是孟悸次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边放了个小瓷瓶,还有一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字迹如同鬼画符,他琢磨了一阵才看清:你中了毒,这是解药。明早你要是比我先醒的话就自己想办法走吧,别吵醒我。
他抬眸,发现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