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依在红椅上，点着安神的檀香，小丫头们跪地给她捶腿，五六个家丁端着水果盘站成一排。

“我要吃…杏仁。”宋嫣指了指杏仁，端杏仁的家丁立刻跪地，将盘子举过头顶。

“小姐，还是王爷疼您，同样都是王爷的孩子，您看王爷对周瑶，冷冷的，还是我们家小姐有福气啊。”小雪的意的说道，宋嫣捻着兰花指揉了揉太阳穴不削道：“她算什么东西，乡下丫头跟那猫猫狗狗有什么区别，都是下贱胚子。想吃石榴了，快去禀告王爷，说我要吃石榴。”

“我这就去禀告王爷。”家丁刻不容缓跑去禀告。

“小姐，长柔我刚才派人查去了，以前家中还不错，父亲是生意人。也有几房小妾，这长柔就是小妾生的。几年前她父亲去世了，家产都被大夫人卷走了，她就沦落成丫鬟了。他还有一个哥哥，是一个卖货郎。”

“看看能不能收买过来。”

“是。”

周瑶正在整理衣物，长柔帮她在铺床，二人虽是刚认识，但是很聊的来，说了好一些话。赵龙敲门，周瑶去迎他，给他倒了茶水。

赵龙心里犯嘀咕，这家丁也太缺了，都要自己整理衣物，宋嫣那边都跪地举果盘了，也太不公平了。

“赵叔叔，可有事？”

“就是想来看看，你在这里还缺什么。这王爷来无锡可忙了，顾不上你，你也别气他。”

小月端着水果走来，嘟嚷着：“好水果都被福晋拿走了，就只有这些了，怎么吃呀！”

周瑶看了看水果柔声说：“怎么就不能吃了，也可以吃的，她是福晋，我们让着她。”

小月生气的将水果放桌上继续嘟嚷道：“同样都是王爷的孩子，王爷也太偏心了！哪有这样的爹啊！压根不把我们当回事嘛！姐姐，你也是王爷的妻子，凭什么要让着她！”

长柔看了眼那些水果，将床铺好，走来说道：“我去把这些水果做成果盘吧。”

周瑶摸了摸小月的头，瞪了眼长柔，愤愤离去。正好与小雪碰面，二人站树下，小月偷偷说道：“小雪姐姐有什么吩咐吗？”

“无事，你好好监督周瑶就是了。”

“喔。”

长柔在厨房做水果盘，小雪走来，咳嗽一声，长柔看向她，她好像是福晋的贴身丫鬟。

“姐姐好。”长柔有礼貌道。

小雪走向她挽手道：“你想不想做福晋身边的人？好处很多的。”

长柔愣了愣，她的意思是让我做卧底，潜伏在侧福晋身边，好方便害她。

“姐姐，我们都是王府的下人，不分谁是谁的人。咱们都是王爷的下人。”长柔将削好皮的苹果摆盘，小雪瞧着她冷笑一声：“真是聪明啊，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得到侧福晋的爱戴吗？只有福晋可以真的给你帮助，加入我们吧，你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长柔抬眼看向小雪，她的眼神阴冷，小雪心里一疙瘩，不由得心慌起来。

“我说了，我们都是下人，姐姐以为自己很高贵吗？都是同命人，管好自己温饱就行了，哪有这闲情去管别人的死活呢。”长柔端起水果，往周瑶住处走去，曾经，她的娘亲就是这样被大娘欺负过来的。小妾难道就不是人？小妾难道就不配得到爱吗？

“侧福晋，水果好了，快来吃。“

“小月，快过来吃水果，你也一起吃吧。”

“姐姐，你爱吃的葡萄，听说吃了葡萄生出来的孩子眼睛大，姐姐多吃点！”小月乖巧的给周瑶喂葡萄。长柔心想，这小雪想收买我，是因为我是侧福晋身边的丫头，那…这小月是不是已经被收买了呢？

“长柔，你怎么不吃呀？”周瑶问她。

“您是主子，哪有和主子一起吃东西的道理呀。”

这话小月听了心里很不好受，她默默的记了周长柔一笔。

“没事，我们都差不多大，都是姐妹呀，吃吧。”

“多谢侧福晋好意，我还有活没有干完呢，先忙去了。”

小月吃着葡萄嘟嚷着：“她真不识好歹，姐姐让她吃，她既然不吃！”

“好啦，吃完了你也去忙吧。”

长柔搬去周瑶隔壁的厢房住，同小月住一间屋子，小月正在铺床，见她进屋了就阴阳怪气道：“侧福晋人很好，以后让你吃，你就吃，别搞得这么生分。把自己搞得像外人一样！”

长柔放下包袱，也开始铺床，并没有回复小月。小月有点生气嚷嚷道：“你没有听见我和你说话呢！”

“听见了。”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你这样很不礼貌！”

“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自然不必回复。”

小月气的脸色发红，叉腰道：“太没有礼貌了！你爹娘怎么教育你的？”

长柔冷冷的看向她，不动声色道：“我娘教过我，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没有朋友而言，只有利益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和侧福晋关系不好吗？我告诉你，以前她不是侧福晋时，我们都是姐妹相称！我们关系很好的。”

长柔没有理会她，铺完床就拿着毛巾和木盆去洗漱了。

“气死我了！这臭丫头！”

周瑶看着那坛杏花汾酒，想入非非，也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怎么样了，爹怎么样了，家中的生意怎么样。

“侧福晋，您还没有睡吗？”周长柔敲门问。

“喔，快了，怎么了？”周瑶开门问，她笑着说：“就是路过，瞧见你灯还亮着，就过来问问。怎么？换了地方就睡不着了？”

周瑶摇头，她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杏花汾酒，好奇的指着酒坛说：“侧福晋，您有身孕…还喝酒？真是厉害！”

“没有，这…进来坐坐吧。”周瑶将她拉进屋子，关上了门。

长柔盯着酒坛看，嗅了嗅道：“是汾阳的杏花汾酒吧。”

周瑶很惊喜：“你怎么知道？”

“我闻味道就知道了，这杏花汾酒在汾阳很出名呢。方便问一下，侧福晋是在哪里买的吗？无锡可没有这酒卖呀。”

“从一个少年手中买来的。你可要尝尝？这酒味道醇香，我从小喝它长大的呢！”周瑶说着就拿来一只茶杯，打开顶红，给她倒了一杯。

酒香甘甜，香味很纯正。

“侧福晋…你家是卖酒的？”

“是呀，我家就是卖汾酒的，你尝尝。”

“不了，不了，侧福晋您快休息吧。”长柔慌张的跑出她房间，周瑶笑了笑，端起酒来，回忆起记忆中的故乡，穿过巷子，蔷薇花门下，会有一个白净的少年，我们在蔷薇花下憧憬着未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还是以前的的老味道啊。

杏花汾酒与江湖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