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有话想要跟你说。”如意来到程娇的面前，她先是看了一眼白清荷，然后二话不说的拽着程娇的手，将她拉到一边。

悲痛与伤心之后，她便又恢复了那样近乎于冷漠的极致冷静，这种冷静的态度，看着程娇很不舒服。

小忆和她们生活了这么久，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虽然说小忆的死亡不能完全怪罪于如意，但是在现在，在小忆的情况下，她无法完全的说服自己，对如意不带有一丝的埋怨。

“娘娘，这次出宫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我的人就在这附近，我可以让他们带你离开。”

“离开？你的人？”程娇对于如意的话，并不能完全理解。

她不知道如意想让她去哪里，更不知道她所说的“我的人”，指的是什么。

“不，是娘娘的人。”如意的语气有一丝急迫：“在她们见过娘娘以后，便是娘娘的人了，她们会将娘娘带去西凰。”

“娘娘，西凰才是你的家。”

如意一瞬间给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程娇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理解她话中，每一个句子的意思。

“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可实际上，您是西凰的皇女，女皇陛下的亲生女儿！”

如意的语速有些快，她想要尽快将真相告知程娇，然后带着她离开东凤：“当初因为一些原因，凤后为了保护您，所以不得不将您送到东凤藏起来。现在西凰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凤后想要见您，也会带您去见女皇陛下，那是您的亲生父母。”

程娇冷漠的听着如意的叙述，她的目光中有惊讶，有了然，却唯独没有激动与急迫。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不管是东凤也好，西凰也罢，亲生父母也好，孤儿也罢，对于她来说，全部都是陌生的。

她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激动起来呢。

“所以你一直以来跟在我的身边，并不是皇上授意的，而是西凰的女皇授意的是吗？”

程娇说完以后，又觉得有一些违和：“可是你不是在我入宫以后，才被调派来服侍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西凰的皇女呢？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这……”如意犹豫了一下，不知要怎么回答。

一是这个话题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会浪费许多时间。二也是这个问题的答案，略微有些残忍，她不知道要如何告诉程娇。

当初自己被派到她身边服侍她，其实是带着目的性的，因为凤后打算弃了她，便想在弃了她之前，从她身上榨取一些东西。

凤后是天下第一美人，而她所生的孩子，自然是遗传了她的美貌。当程娇身边的人，将她的容貌信息透露给凤后的时候，凤后便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原本是想要让程娇身边的人，教导她惑人之术，将她送去伺候一些东凤的大臣，从而一步步的向上爬，混迹于东凤的达官贵臣之间，为西凰传送一些有用的消息。

却没有想到，东凤的皇帝竟然微服私访，机缘巧合之下率先遇到了程娇，甚至封她为后。凤后思索一番，便将计就计了，但是凤后还未将程娇真实的身份告诉她，还未以父女之情打动她，程娇便先毁了容，又失了宠，被打入冷宫了，凤后这步棋算是废了。

不过也幸亏这步棋废了，在现在西凰的所有皇女都莫名其妙的相继死亡以后，才能让凤后得了个机会，想方设法地将被打入冷宫的程娇带回西凰。

西凰以女子为尊，自然是不在乎女子的相貌，更在乎身份、地位，与实力。

而程娇容貌被毁，在东凤不受重视，更有利于让她逃离皇宫。凤后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这个孩子受上天宠爱，才会在被送给达官贵臣之前，先遇上东凤的皇上。

又在西凰的其他皇女死亡之前，被废弃掉，所以他现在，便也对这个孩子格外重视了。

“不好回答吗？”见如意犹豫，程娇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不论真相如何，她现在也并没有打算回去。

“东凤很好，我暂时不想离开。”程娇摇了摇头，她对如意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在冷宫那般亲密无间了。

因为如意是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早的人，又陪着自己在冷宫走了一遭，所以哪怕如意的性格淡漠，她也依旧愿意靠近她。

但现在，面对小忆的死亡，面对她诚实的告诉自己，她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是其他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程娇的心，便冷了几度。

“娘娘，你必须要走！”程娇本身想要走到白清荷的身边，却被如意一把拽住了胳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娘娘您为什么不走？您要走了，便是西凰尊贵的皇女。听说西凰的其他皇女都接二连三的暴毙，您回去了，说不定还会被册封为太女殿下！”

“而如果继续留在东凤的话，您就只是个弃妃，一辈子都留在冷宫中浑浑噩噩，您甘心吗？！”

“为什么不甘心？人各有志，能力有多大便做多大的事。我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伟大梦想，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皇女这个角色，你也知道，我从小便在小乡村长大，没受过什么正统的教育。”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般的我，若是继承大统了，那不是祸国殃民吗？我觉得弃妃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乐得逍遥自在，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去争抢的地方，不需要我去承担什么责任，再说了……”

程娇转头看向白清荷，此时，白清荷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程娇轻声道：“小白莲现在在这里看着呢，我们又怎么走得了。”

小忆的仇也没报呢，又怎么有的了。

后面的一句话，程娇并没有说出来。不知者无罪，她想要自己报仇，便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不想将任何人拉下水。

但这个仇，她肯定是要报的。

“如果娘娘您是担心清苑公主的话，便多虑了。清苑公主此番出来，并没有带什么侍卫宫人，奴婢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让她永远也说不了话！”

“而且若是清苑公主和北陵和亲，对我们西凰是不利的，若是杀了她，一举两得。我们既可以逃出去，东凤和北陵的联姻也会作废，说不定两国还会产生间隙，到时候娘娘您回了西凰，也定会被凤后大加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