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眼镜一行人退房出来,站在院子里,趁没人注意时,他抬起头来,对我做了个“抱拳”的手势,意思让我自己保重。
我点了点,眼镜带上那群人,将五辆车一起开走。
他们走后,我依旧在观察着酒店人员的一举一动,不过让我最留意的,还是刚才那位酒店的管理人员。
他在与酒店前台说完话之后,独自一人走进了酒店老板的办公室里,也就是之前我们见过装有食人花机关的那间办公室。
想到眼镜独自一人离开,身边也没熟人,我不禁有些担忧他的安危。
同时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过不管怎样,对我来说,我在考古队里比眼镜要有利用价值。
人只有在别人心目中有利用价值,才会显得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非常重要。
所以,我此时此刻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管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至少,在汪教授还未完全摸清我身份或没有找到楼兰深渊之前,我死不了。
有痛苦和折磨对于冒险来说都是必然的,探险的路本就不可能永远平静,也正是因为一路上都会有风险,我才越敢肯定汪教授不会轻易将我怎么办。
但是眼镜不同,他本是跟这件事毫无关联的人,如今却因为我陷入了这场危难之中。
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轻松淡然,实际上他这一走,身边全都是汪教授的人,叫我怎能不担心!
苏夏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你是在担心他?”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们俩的声音很轻,以至于在汪教授他们那里根本就听不到。
苏夏又说道:“既然是好兄弟,他更应该担心你才对。”
“会的。眼镜是个不善于表露自己内心的人,他越看重越担心的事,往往这家伙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我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我跟他一起长这么大,心情不好时,彼此用来安慰对方心情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
“想个卵,别想了,走,今天火锅我请!”
苏夏终于露出罕见的笑容。
这个女人笑起来其实非常甜美,粉嫩的小嘴微微向右倾斜,仿佛带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吸引力。
我悄悄地看了看。
她假装不知道。
过了片刻,我笑道:“可能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真兄弟感情,你们女人都不太能理解。完全不像你们女人那般表露得多么浓烈,基本上我们男子之间就是喝喝酒,吹吹牛,聊聊某个姑娘,说说最近的烦心事。就是这么简单!”
苏夏大大的眼睛转动,就好像放电一般看着我,说道:“担心他,就想办法保护他,这件事你可以交给小鬼去办。”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小鬼是个魂魄,人看不见,但小鬼能够对付人,只要他时时刻刻跟在眼镜身边,就算是有人对眼镜下狠手,也逃不开小鬼的魔掌。
“这是个好方法。”
说着,我避开苏夏的目光,浑身就好像中电一般,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夏,你知道我二叔的去想吗?”我低头问道。
“原本我是知道的。”
“?”
“可后来忘记了,所以,我才跟你在一起,经过这次探险,找回自己遗失的那部分记忆。”
我点点头,看着一楼酒店老板的办公室,继续问道:“那么……你……谈过恋爱吗?”
苏夏没有说话。
但摇了头,可由于我直视着前方,并未注意到她摇头。
因此,我以为她是不便向我提起。
“你呢?”苏夏突然反问我。
“读大学时有过一次,不过结局不太好,年轻人嘛,总是抵挡不了颜值和金钱的诱惑。”
“怎么说?她出轨了?”
“算不了,后来我们就是因为长时间没联系,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也不在一个城市,因为忙,各自把淡忘了对方。”
“嗯,很好。”
我没想到苏夏会说出这么一句,我有点纳闷的侧头看着她。
苏夏见我表情有些古怪,解释道:“我的意思,你会找到更好的,不合适的人就算走进你的人生,终究也不会是你的人。”
我笑道:“很深奥,看来你是过来人!”
“没有,其实我跟你们一样,很多事情也没有经历过,完全是看出来和学出来的。”
“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功夫,也是学出来的?你师承哪位?”
“这个……不好说,忘了!”
说到这,我们俩尴尬一笑。
不过随即我又觉得古怪,不知道是我自己多心了,还是防备心太重。
我竟然觉得苏夏今天能有空过来跟我聊天,有些古怪,不合常理……
手机突然响起,打开一看,是汪教授在群里面发了一条消息,内容大概就是要让眼镜,余昊他们一行人注意安全。
直到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军队的十几人全都跟随眼镜他们去了,目前留下来待在酒店跟随汪教授进入地下探险的,竟然只剩下我们六人。
汪教授、王猛、邱阳、杨胜、苏夏和我,再从我们六人中细分下来,毫无疑问,杨教授跟邱阳杨胜都是一条心的。
我和苏夏也算是一个队,但苏夏这个队友是真是假,目前我也很难分得清楚。
王猛虽然是保护汪教授,但在我目前看来,这家伙的存在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很少参与我们考古队的讨论。
可能对于他来说,他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人,保护汪教授,而并非是古物或探险。
可以说他是汪教授师徒三人中的一份子,但从科研古学的角度来看,又算不了是一份子。
我给眼镜单独发了微信,让他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会让小鬼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一直到我们再次遇见为止。
如果一旦发生情况,他只需要叫一声“小鬼”,小鬼就会暗中出现,替他解决所面临的问题。
汪教授等人转身回了房间,进屋前还跟我特意打了声招呼,我微笑点头示意,其他的话也没多说。
二楼的过道上只剩下我跟苏夏,她一直规规矩矩站在我身边不曾离开,陪我站了一个小时左右。
正当我打算转身回房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先前那位走进酒店老板办公室的管理人员竟然被人拖着从办公室里面出来。
“死了?”我心头一跳。
忽然又想明白一件事,难怪眼镜无理取闹跟那家伙吵架,那家伙不担心别的,却只担心眼镜要报警的事。
当时眼镜一提到报警,那管理人员就有些慌神的样子。
现在看来,这家酒店,昨晚死掉的人并不是第一人。而眼前这位酒店管理人员的突然死亡,或许也跟眼镜他们退房离开有些牵连。
苏夏突然道:“死了……那间办公室里面根本没人,他不是死在办公室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