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人很多,一旦躁动,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容不得韩策多做考虑,忍着剧痛将短刀夺了过来,反手一划,割开了姜大成的手腕,然后飞起一脚,将姜大成踹飞,撞到身后的弟弟身上。
“大哥,怎么办?咱们暴露了,会不会坐牢啊。”
江小成是个没主见的人,向来都听哥哥的意思。
“还能怎么办,跟他拼了,能跑一个是一个。我一会先拖住他,你带着东西赶紧下火车。”
姜大成不是第一次倒卖古董,这种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
碰上了,那就纯属运气不好。
既然运气不好,那就只能赌命了。
“想跑?你们没有逃跑的机会,乖乖认罪吧。”
韩策才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是个军人,常年的训练让他拥有很健康的体魄,对付两个盗墓贼根本就不在话下。
姜大成取了弟弟腿上绑的短刀,半曲着身体,像发了疯似朝着韩策的方向砍去。
韩策也当然不让,身形一转,轻松避开锋利的刀刃,用手肘击中姜大成的后颈,将他打趴在地,动弹不得。
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姜大成,在用力挣扎的时候,不忘提醒弟弟赶紧带着赃物逃跑。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先去跟买方约定好的地点,将货物出手,大挣一笔,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再干下一票。
现在,计划出了变故,那就只能换个方式。
由他弟弟去跟买方交易,然后用挣的钱再把他捞出去。
当然,如果不用花钱,他中途就能越狱逃跑,是最理想不过的结果。
如果换做他弟弟那个呆头脑子,肯定不知道逃跑,还可能会禁不住严刑拷打的审问,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他们兄弟栽了不要紧,绝对不能将买主供出来,那等于自绝后路。
所以,眼下,姜大成只能选择保住弟弟。
姜大成冲着弟弟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你别跑,快拦住他们。”
梁君竹刚才真的吓坏了,听到江小成要逃跑,陡然就缓过神来,赶紧喊着让车厢里的乘客帮忙拦住。
可是,其他的乘客见了血,都受了惊吓,被乘务警安抚着蹲在座位上,谁也不敢动。
梁君竹只好自己去拦江小成。
虽然,她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想让国家文物流失。
就算有生命危险,也要冒险一试。
她跑过去,一把抓住江小成后背的黑色麻袋,“你偷了国家文物,休想逃跑。”
江小成转身就踹了梁君竹一脚,恶狠狠的咒骂道:“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梁君竹被踹倒在地,重重的一脚,刚好踢中膝盖,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就这样还是牢牢抓住黑色麻袋,死都不肯松手。
那眼神,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毅。
就在这时,韩策解决了姜大成,一转身,看见自家妹子都被人踹到地上,怒火中烧,冲过来,一个反手将江小成制伏,用力一扭,直接将他的胳膊拧脱臼了,借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他身上,打的江小成嗷嗷直叫。
梁君竹见江小成已经被制伏,黑色麻袋里的青铜器也还在,这才将韩策叫住:“哥,不能打了,别闹出人命。”
韩策下手太狠了,江小成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脸上全都是血水。
不知道是打的吐血,还是韩策受伤流的血。
看着很恐怖。
梁君竹怕他丧失理智,把人打死了,断了他以后的前程。
就在这时,乘务长也跟着拉劝:“这位同志,人已经制住了,不能再打了。你的手受伤了,赶紧先让我们的卫生员给你包扎一下。”
梁君竹这才想起韩策的手被刀割伤了,爬到韩策跟前,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整个掌面已经血肉模糊,血肉之中还能清晰看见那个道口,依稀可见里面的白肉。
她突然就哭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哥,你没事吧?手要是废了怎么办?”
他是个军人啊,废了一只手,等于半个残废,可能就没办法在部队待下去了吧。
这都是因为她。
“你哭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包扎一下就没事了,闲的瞎操心。”
韩策对梁君竹的态度冷淡,又有点讽刺,但是看到她哭了,还是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是吓哭了?没多大事,这种小伤在所难免。你做的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
梁君竹被韩策逗笑了,赌气似的将他的手从肩上挪开,“谁吓哭了,我只是……”
只是被感动了。
前世,她孤身一人活到三十岁,从没谈过恋爱,从没尝试过依靠别人的温暖。
就连到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
到了这辈子,突然有个人关心她,两次将她从最危险的境地解救出来。
原来,依靠别人也是可以有小小的幸福。
“只是什么?”
韩策低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高兴,感觉自己做了件挺了不起的事情。往小了说,抓了两个盗墓贼,这叫铲奸除恶。往大了说,我这是在保护国家重要文物,防止国家瑰宝流失海外。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伟大?”
梁君竹说道。
韩策森然的眼神落在梁君竹身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梁君竹。
以前的梁君竹刁蛮骄纵,除了无事生非,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玩乐,脑子里装不下别的东西。
可现在,居然充满了社会责任感,知道要保护国家文物。
梁君竹愣了几秒,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从一只脚迈进鬼门关开始,然后大彻大悟,痛改前非。”
“……”
韩策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倒宁愿梁君竹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经过韩家变故,梁君竹是真的懂事了。
很快,列车上的卫生院过来,给韩策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止住血。
韩策的手伤的很严重,卫生员建议道:“这个伤口太深了,必须给去大医院消炎重新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