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过两天,珍珠盯着墙上的时钟发呆,秒针和以往一样的速度有规律的行走,可是在珍珠的心中,恨不得一周和一个月尽快过去。
后来她私底下找过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让小青带话:“在事情还没水落实出之前,先不要单独见面。”
珍珠神色阴郁的追问:“事情调查的如何?找到偷考卷的人吗?”
小青摇头,接着左顾右盼,朝她挥挥手道:“珍珠,你在这里过于显眼,等到有消息,我再托人稍给你,快走吧!”
珍珠何尝不知道,谁不想尽快理清真相,可是她是当事人,只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便觉得时间已然静止,仿佛不曾动过一般,令她心急难耐。
期末考过后,学校内的话题全部放在偷考卷上,由于珍珠此次考试的成绩不佳,让大部分的学生联想成一块,更加证实整件事的可信度,每每在校园行走,都能见到困惑猜疑的目光,令她十分难受。
她是如此,念祖更是,在周末时分,她假借念祖的名义,让羽静陪同念祖到咖啡店坐坐,有事情忙总比呆坐好。
珍珠趁机寻求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她穿上一件羊皮毛大衣,是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里头一件粉色朴素洋装,刻意装扮了一下,希望待会见面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让事情进展顺利。
午后的阳光躲在乌云后方,空气中灰蒙蒙的,宛如用力会挤出湿漉漉的一滩水,她踏出公寓时,眯着眼朝天空看一眼,不自觉头晕,这几天她没有好好睡过觉,偷偷的用徐觅的粉底液在眼部下方使用一点点的遮瑕膏,在镜子前确定看不出异常才出门。
此刻,天气与她的心情一样,更加肯定珍珠行动的决心。
她上网查到梁敬安的家,他家在郊区的一座山坡,地处偏远、人烟稀少,打听到周五下课由家里的司机送回家,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很快的向司机说明地址,开车的司机是在地人,知道这个地址时,忍不住从照后镜偷偷瞄了一眼珍珠。
车窗飞快的朝目的地前进,窗外蒙上一层雨丝,尤其在山上,乌云越来越近,罩在山顶上,久久徘徊不去,车身从主要道路转弯,开始转入小径,缓坡而上,前方的山顶宛如一头灰色巨兽,张开一盆血淋淋的大嘴,无情的将他们吞没。
半山坡上有一两栋精致别墅,可见主人的气派,司机在不远处的一栋停了下来。
珍珠下车,前方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门前的棕色木门遮挡住内部格局,她手里紧握皮包,深吸一口气,按下对讲机,不到一分钟立即有人前来询问:“是哪位?”
珍珠有礼貌的说:“我是林珍珠、梁敬安的同学,麻烦你替我通报一声。”
“好的!”对方不到十分钟回复:“不好意思,少爷现在不在家,麻烦你改天再来。”
林珍珠疑惑的朝门眼望进去,看见平时接送梁敬安的车在里头,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迟疑片刻:“不清楚,姑娘,你留下电话和姓名,等少爷回来我再交给他。”
“谢谢!不用了。”珍珠失落的靠在门边,山顶的天边出现一道闷响,眼看要下雨,今天是周末,梁敬安出去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她瞄到院内平时接送他的车子还在,不知道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躲着她?她辛酸的靠在门边上,尽量不去猜测他的心思,若是真的下雨,梁敬安很有可能提前回来,她也能顺利的见到他。
乌云慢慢的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挡住大半的阳光,此时的天空如同傍晚阴暗而潮湿,珍珠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偏僻的山区,若是不在马路边上等上三十分钟,是不可能见到出租车,她转念一想,更觉得有等下去的必要。
一阵阵雷响,一滴雨落在珍珠的头顶上方,还来不及反应,立即下倾盆大雨,珍珠赶紧躲到屋檐底下,她急忙再按下对讲机,慌忙问道:“大姐,现在外头下大雨,能不能让我进去避避雨?”
对方一阵沉默,难为:“这场雨估计要下到夜半,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赶紧回去,别再等了。”
珍珠见她有意打发,忽然觉得梁敬安就在这间房子,她说:“麻烦你跟敬安说,没有等到他我不会回去。”
“这。”对方叹了一口气:“姑娘,你是何苦呢?”
珍珠的身子被斜斜的雨泼到下半身都湿了,她语气坚定:“我来不为别的事,就是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替我父亲多说几句好话。”
“唉!我替你问问!”约莫十分钟,对方说:“少爷今晚不会回来,我替你叫部车回去吧!”
珍珠把羊毛大衣用力的裹住单薄的身子,连头发都湿了一半:“不用,我就在这里等他。”
这一阵雨下得急,雨连成一条丝线从天而降,遇到地面时化成一汪水,道路旁的车辆速度慢了下来,深怕出事故意外。
天色忽然间暗了下来,莫不是远方山下的灯火未明,珍珠还以为真的到了夜晚,她靠在已经湿透的木门,忍不住瑟瑟发抖,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约莫三十分钟过去,对方使用对讲机:“姑娘,你还在吗?”
“在。”珍珠靠了过去,用发抖的双唇问:“他回来了吗?”
对讲机没有人说话,仿佛刚才没有人说话一般。
不到十分钟,门咔嚓一声,珍珠惶惶朝门看了一眼,接着对讲机说话:“姑娘,你进来吧!”
珍珠绕过门的另外一边,将门带上,前方有一块空出来的庭院,有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过来替她撑伞,见到珍珠的模样心疼:“哎呀!怎么淋得这样湿?”
珍珠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问:“我没事,敬安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她带珍珠进去客厅,低声:“少爷在家里。”
珍珠顿时明白过来,前几天她试着找人向梁敬安打听消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她起初不敢往坏处想,没想到他确实是躲着她。
她们进去客厅,珍珠立在门边,裙子和大衣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不停有水滴落在地面,那名妇人替她把大衣脱下,让她披上一件干净的毛毯,忍不住嘀咕抱怨:“要不是老爷下班快回来,少爷怕被骂,不然姑娘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还有人是在乎她的,珍珠不禁眼眶一热,含泪:“谢谢你!”
妇人被珍珠的感伤触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少爷在前面的会客室等你,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