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攀上山顶,迎着夏末的微风,一阵阵畅快的凉意沁入每一寸肌肤。
羽静只觉得自己的腿要断了,她没想到只是加入摄影社,还要有很好的体力寻找背景,在摄影社待久的社员体力自然不错,体力不好的新社员肯定是留在帐篷外休息,愿意跟上来的,还比她年轻三岁多,自然比她有活力。
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来的新人,因此多耽误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回去帐篷地区已经将近傍晚,幸好有几名社员留下,帮忙搭起木炭,取出预备的一盆大锅,用火锅的方式熬煮,在野外,这是最快的方法。
吃完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伙匆匆忙忙的整理,念祖等人在一旁搭起篝火,抵御从山里吹来凉爽微风。
大家按照指示围在篝火旁。
羽静坐在篝火前方,依旧抵挡不住夜晚沁骨的凉意,她忍不住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搓揉。
念祖似乎会预料这样的状况,把提前准备好的外套交给了珍珠,又将自己身上的那一件脱下来披在羽静肩上:“穿上吧!再一个小时会更冷,千万别感冒了。”
外套上残留一点他的体温,羽静看见他的手臂竟然充满结实的线条,她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你不冷吗?
念祖笑说:“我们习惯了。”
羽静瞄了一眼篝火,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低头往前,将头伏在他耳边轻声问:“你们摄影社每次迎新都是这么大手笔吗?”
念祖闻到羽静的头发上飘出淡淡的发香,忽然间脸红起来,借着忽明忽灭的篝火,有一种暧昧而不明的情愫正在他身体迅速发酵。
羽静见他如此,恍然笑问:“是不是我说对了?看你脸红成这样。”
念祖摸着脸,确实滚烫成木炭似的,他急于辩解:“才...才不是呢?我们拿的经费都是跟其他社团一样,即便是学校多补贴,柳飞一律不愿意接受。”
珍珠在一旁笑说:“自然如此,他一方面是为了做自己的事业,另外一方面是借着学校社团的平台,当然不好再多取。”
羽静发现珍珠替他说话,当下无语。
念祖发现柳飞即将举办迎新活动,需要人手而过去帮忙。
珍珠对羽静私底下说:“看来柳飞和我一样有相同的困扰,都还以为受了家人的庇佑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羽静不以为然:“才不是呢?你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怎么能这样说?”
珍珠笑说:“那是你跟我在同一个班上,知道我上课不缺席,努力向上,可是旁人看到的不是这样,知道我父亲的事多了去了。”
羽静的视线不知道怎么的落在了念祖身上,她在珍珠耳边低声说:“念祖可不是这样吧!我可从来没听说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珍珠解释:“那是因为他的心思不全然在学业身上,不过话说回来,念祖确实也是不错的人,不是吗?”
羽静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原本跟他并没有交集,有的也是透过珍珠,并未单独相处过,两人的话题都是围绕珍珠,她觉得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珍珠问她这个问题,只能将就点头。
篝火燃烧正旺。
一名主持人出现在篝火旁,他说话带了一点趣味,引起在场学生的共鸣,他把氛围缓和轻松过后,原先在摄影社的成员纷纷自我介绍,接着是轮到刚进来的新人,珍珠和羽静是年级最大,当然在前方,珍珠先是把麦克风接了过来,温柔的短短介绍几句,听到珍珠缓和的语气,羽静的心顿时也有了去处,依照珍珠的说话,依样画葫芦含糊的带过去。
接下来的新人确实有些十分紧张,有了珍珠的范本,把自己的姓名、家庭状况,为什么加入摄影社用简短的话介绍一遍,大部分的人都是中规中矩,偶尔出现过于紧张的,把心里想好的台词落掉,好似麦克风会烫人般急忙交给下一个人。
交代完一遍,主持人为了要拉近距离,将手里随意抽出几个名字出来,希望他们能配合玩个游戏,被点名的站出来,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上,十五寸蛋糕俨然出现,周围的氛围开始不太一样,没有人开口说话点破,蒙着眼睛的人能感受到气氛不同,但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持人和其他的工作人员准备好之后,说几句俏皮的话,把蒙着眼睛的寿星唬得一愣一愣的。
当他们可以拆下眼前的黑布时,见到这么大的蛋糕,立即意会过来,有的女生忍不住红了眼眶,刻意的洋装矜持。
许完愿,白色的十五寸蛋糕上立即被人大卸八块,先分给新进的社员。
主持人不放过机会,在寿星的脸上抹上一层白色的鲜奶油,再合照一张留念。
诺大的蛋糕被瓜分之后,每个人只得了一点点,念祖把蛋糕端到她们面前。
珍珠品尝完蛋糕低声说:“这个蛋糕似乎没有你姐姐做的好吃!”
羽静认同的解释:“当然,不过这个蛋糕应该是从昨天已经做好的,早上才能顺利的取得,又一直放在常温下,味道可能会稍微降低一点。”
珍珠瞄了承装白色蛋糕的纸盘子,上面浅浅浮起树方面包店的字迹,带着惋惜说:“很抱歉,这次没有帮到你的忙。”
羽静想起姐姐羽晴说过的话,她笑说:“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嘛!”
最后一个活动是搭火车,摄影社的社员拉跑到新社员面前,让他们纷纷搭在前方的社员肩膀,一个拉着一个,念祖拉起羽静和珍珠,珍珠让羽静搭在念祖的肩膀后方,再搭上羽静的肩膀。
他们围绕篝火几圈之后,穿上外套的他们觉得身体发热,这次的迎新活动在一片欢喜鼓舞中圆满落幕。
篝火熄灭时,大部分的人回去帐篷内休息睡着,念祖走到帐篷前,轻轻拉开拉链,里头的空间还很大,珍珠听见外头有动静便坐起来。
念祖瞄了在一旁的羽静,她还是裹着他的外套,再加上一层薄薄的凉被,侧过身一动也不动的,转头问:“还不睡。”
珍珠看了旁边的羽静,笑说:“睡不着。”
念祖怕帐篷内的温度骤降,偷偷溜了进来,坐在珍珠旁边问:“不喜欢跟人睡?”
珍珠弱弱的说:“你还记得。”她整理凉被问:“你睡哪儿?”
念祖一脚踏了进来轻声说:“外边都挤满了,我跟你们挤一挤行吗?”
珍珠点头笑说:“怎么不行”
念祖坐在一旁问:“不是睡不着吗?”
珍珠轻声:“只是多了一个你,反正到了想睡觉的时候自然睡得着。”
念祖靠近帐篷的边缘,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躺下,他们姐弟不再说话,夜色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沉沉的夜幕中格外宁静,在帐篷内仔细聆听能听到羽静鼻息间微弱的呼吸,规律而有节奏,心里竟然有一种欣然而愉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