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缓缓转身,感受着暴风雨前弥足珍贵的平静,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沉珂抱着几根木头面无表情飘浮着,神情呆滞。
唐绵绵的小心脏一寸寸度了寒霜,冰冷彻骨,和小黑紧紧抱成一团互相取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几个呼吸后,沉珂怀里的木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扑到石板上。磕了药似的,上窜下跳的翻看着碎成渣的青石台和裂了缝的石板。
明明沉珂没有清晰的五官,崩溃和悲伤却几乎具象化,溢满了整个厅堂。他飙着眼泪不可置信地重复着:“怎么会呢?怎么会碎呢!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
沉珂用红色雾气凝聚的双手,哆哆嗦嗦去捡青石台碎块,又哆哆嗦嗦的拼凑在一起,“啪嗒”碎块掉落,周而往复锲而不舍的拼凑了大半天,终是徒劳无功。
思路突然就清晰了呢。唐绵绵扶额惆怅了刹那,抹了把脸,脑海已然想好了一个弥天大谎。
“沉珂,咳,你不要太伤心了。你刚走,这石板和青石台就成这样了。我家乡有句古话,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她揉了揉滚烫的脸颊,按住疯狂跳动的良心,硬着头皮道:“你想啊,你每天垫着他们劈木头,积年累月,可能石板和青石台内里早就千疮百孔了,突然碎了也不奇怪。不必因为伤心……”
红雾沉珂的哭声也很是沉闷粗重,像个身高两米一百八十斤的大汉。听到唐绵绵的话,渐渐止了啜泣。
他说:“我没有办法不悲伤。”
小黑见状,尾巴尖尖卷了块手帕递给沉珂擦眼泪。沉珂接过,拿帕子遮了自己的红雾脸盘,深吸口气,用力擤鼻子呼出了一股火红的强风夹杂着粘稠液体,地上的木头被吹得四散,唐绵绵的衣摆也猛地扬起。
“……”
他手心攥紧湿答答的帕子,满怀感激的对小黑说:“黑麟兄弟,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小黑倏地瞪大了黑眸,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别这么客气,帕子送你,送你!”
“哦,谢谢。”
沉珂沉默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开始抽泣。
猛男落泪,嘤嘤嘤。
“哎哎,你怎么又开始了?”唐绵绵头疼不已。
“想到自己悲惨的人生,有感而发。”沉珂吸了吸鼻子,道,“我本是神界的一枚红莲业火火种,机缘巧合下吞噬了混沌之气,变成如今半火半雾的模样。后来遇到吾主,不慎烧了擎山小兄弟的头发,烧了吾主的卧室,欠下数十万灵石的巨债。”
“本想着债多不愁,一走了之。结果被吾主逮回来揍了个半死,被迫签下百年卖身契,为妖王殿当牛做马,偿还欠下的巨债。原本再有十年,沉珂卖身契期满,就自由了。”
沉珂的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损坏了石板和青石台,沉珂又欠下了数十万灵石的巨债,还得再给妖王殿当牛做马百年!太倒霉了太倒霉了!”
“红莲业火?你明明是团红雾啊。”唐绵绵问。
“红雾是混沌之气,能够很好的阻隔红莲业火的破坏之力。”
小黑惊叹:“据说红莲业火在五大神火中排名首位,破坏力十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