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了。”沈冽低声说。
画漾的注意力全在烟花上,因此听到他的话,只不甚在意地回了一个字——
“嗯?”
她一边说,一边第一次大胆地拿起打火机,想试试自己将烟花点燃的感觉。
沈冽继续,又语调轻缓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明天不用上课。”
嘶——
烟花棒被点燃,发出微弱的声响和光亮,画漾惊喜地把手晃了晃,在空气里画了个圈,继续心不在焉地反问:“所以呢?”
“所以……”沈冽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让我破一次戒?”
在夜风中被吹得冰凉的耳朵突然传来一阵温暖。
画漾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那句“明天不用上课”的潜台词是:即便今晚她因为亲密接触而被分散了注意力,也没关系,因为明天不用听讲。
画漾把脸往领子里缩了缩,没说话。
却也没说“不行”。
沈冽接收到这种暗示,很举一反三地又开始逗弄她的发尾,柔顺的黑色发丝缠绕在他的食指,很奇怪的,这种绕指柔的触感,令他莫名觉得安逸。
因为这个动作,沈冽的手贴在了她的背上,乍一看,倒像是搂着一般。
画漾疑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总喜欢玩我头发?”
“大概……”沈冽想了想,语气慵懒地说,“因为能让我开心吧。”
画漾蹙眉不解,暗想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但她也就是心里想想,行动上,却没有阻止他。
俩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等画漾又放完一根烟花棒,沈冽突然低笑了一声。
他终于放过她的发尾,双手往后撑着地,状似随意地问: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跨年夜,女生在零点见到的第一个异性,就是他未来的男朋友。”
画漾动作微顿,但不过一秒后,便又恢复了自如。在被口头占便宜多了之后,对付他的逗弄,她似乎越来越经验老道。
她一边熟门熟路地点燃下一根,一边语气平静地应道:“哦,那还挺准的。”
于是这一次,轮到沈冽愣了。
原本只是随口瞎掰想逗逗她,哪想到,似乎又被反撩了。
他舔了舔唇角,暗想,真他妈绝了。
几秒后,沈冽带着笑意又凑到她耳朵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了心底压抑许久的那几个字——
“敢反悔,打断腿。”
画漾低头,借着家居服宽大的领口掩饰脸上的红晕,耳朵痒痒的,似乎有羽毛拂过。
这一晚,画漾把一整盒烟花棒都放完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她便迷迷糊糊靠在他肩膀上陷入了安眠。
这大冷天的,居然还能睡着。
沈冽侧头看到她安稳地睡着,无奈叹了一句:“你对我的定力还真有信心。”
而后便将她打横抱进了房间里。
沈冽把她放到自己床上,心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
一个说:“叫醒她,让她回家!你个禽兽!她还是个孩子!”
另一个说:“扰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让她睡吧!你又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