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漾看到这样的景妤,忍不住走到她身边,笑着感叹道:“厉害啊,这应该是顾梓言第一次把外套借给别人吧?”
以前的画漾似乎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殊荣,倒不是因为顾梓言不肯给,而是因为她觉得校服外套太土了,一向看不上,而且彼此之间也没什么需要借外套的契机。
但为了哄景妤,画漾想,说话还是说一半藏一半比较好。
“真的吗?”景妤对这句话的理解果然停留在文字表面,她娇羞地笑着低头,抬起手闻了一下,顾梓言的衣服虽然不新,但带着好闻的洗衣液香味。
“嗯。”画漾点点头。
一旁的张婉茹看到这一切,表情不甚好看地走了过来,伸手扯了扯景妤的外套袖子,严肃地指责说:“看你穿的什么东西!上得了台面吗?赶紧给我脱了!”
景妤不服气地反驳:“我平时不也穿校服。”
“那能一样吗?今天是什么场合,不看看?”
景妤心底暗笑,是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与其说是她的生日会,不如说是父母借这个契机举办的一场social大会,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公司合作罢了。
她从母亲手里扯回衣袖,还伸手摸了摸那被掐皱的地方,但在对上母亲阴沉的眼神时,思虑再三,却最终选择了妥协。
她现在要是和父母起冲突,父母肯定觉得都是顾梓言的错,她想让顾梓言摈除外界纷扰好好读书,就不能让父母去找他的麻烦。
于是,景妤听话地脱下外套,明明不会叠衣服,却还仔仔细细地将衣服叠好抱在怀里。
这一回,张婉茹倒是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家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居然让脱就真脱了。
但她到底没多想,赶紧拉着景妤往人群处走去。
这是景妤过的最不开心的一个生日,但同时也是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从某些方面来讲,这确实是一场属于她的“成人礼”,让她明白了,原来不是只要有爱,就可以在一起的,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爱,对于对方来讲,可能只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负担。
见景妤被母亲拉去,画漾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退。
不远处,画凛正拿着红酒杯,和一位中年男人聊天,看到他,刚才兵荒马乱的一切,又立刻像是走马灯般在她脑子里回放。
她可以肯定,钻戒是画柠偷的。
画凛维护画柠,不管是出于兄妹情谊,还是为了维护画家的面子,画漾都可以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不介意。
于她而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而且她更想不通的是,画柠虽然又蠢又绿茶,但一直自视甚高,偷东西这种行为,不像是她会做的,何况照理来说她并不缺钱。
她微微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角落里,拿着一块小蛋糕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突然多了个身影。
沈冽皱眉看了眼她严肃的神情,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表情担心地问: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