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没有一丝光亮。
左岩坐在门槛上,看着风雨欲来的暗夜,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静静的坐着,一柱香,一刻钟,半个时辰…
突然,狂风大作,吹的破旧的木门“咯吱”作响,也吹乱了那屋顶上的一层茅草。
远远的还能看到村民们举起火把,盖柴,盖屋顶,收东西……闹嚷嚷的,很是热闹。
…
哪怕家都要被风吹谢顶,左岩还是那样的姿势坐着,纹丝不动。
“嘀嗒…”
“啪嗒…”
“唰唰…”
雨来的又快又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已经有了积水。
雨水拍在坐在屋檐下的左岩身上,他像没有知觉一样…
#
“左岩!”
“左岩?”
左岩恍惚间听到有人叫他,他眨了眨空洞的眼睛,眼底聚焦,抬头看过去。
原来,真的有人叫他啊!
“左岩,你在干什么?”
宋莘抹着脸上的雨水,向全身湿透的少年喝到。
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宋莘这急脾气上来,一手抓着身上的雨蓑,一手扯住左岩的胳膊,扯的少年踉踉跄跄进屋去。
左岩:此女好大的力气!
宋莘:姐姐还有更大的,要试试麽?
…
屋里并没比外面好多少,黑乎乎的,还到处漏水。
宋莘踮着脚,拉着左岩站到一个漏水地方少的地方,这才松开对方的胳膊。
左岩在黑暗中,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手臂。
宋莘解开雨蓑,眼睛适应黑暗后,隐约能看到左岩的脸庞,
“书不读了?字不教了?家不管了,身体也不要了?”
宋莘没好气的瞪着左岩,虽然对方可能看不到。
宋莘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老妈子。
她对这样的雨天,有很深的阴影好伐。
巨大的阴影之下,她还顶风冒雨来给人送温暖,她可真是个好人,她应该叫宋温暖才对。
“宿主,宋温暖也很好听哟。”
没眼力见的系统,又“恰到好处”冒出来。
宋莘:曰!闭嘴!
宋莘平复下心情,看着身形挺拔却消瘦的少年,
“吃饭没?”
就在宋莘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少年声音低低的传来,
“没。”
宋莘:白眼gif~
到厨房,厨房也是四处漏水。
唉,
生活不易,宋宋再次叹气!
摸索着生起火,借着亮光,宋莘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
最后在一个陶瓷罐里,
肉?!
宋莘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悲愤!
这个人真的好好过分!
他竟然有肉肉!
嘤~
…
一顿饭在宋莘流着口水,又莫名羡慕中完成。
米没米,菜没菜,好在还有一点盐,凑合做了个肉片汤。
宋莘估么着十几岁男孩子的饭量,做了有两大碗的量。
左岩全程没吭声,不过在宋莘忙着切肉片的时候,他帮忙看火。
原本很正常的行为,由左岩来做,让宋莘诡异的感到欣慰。
肉片在锅里翻炒几下,香味出来后,加水放盐。
…
少年吃饭的时候很规矩,一口一口认真又安静。
宋莘在一旁尽量目不斜视,可肉香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真是,过分!!!
宋莘抓抓头,站到门口处,看着外面快要停的雨。
老天爷也忒任性,说变脸就变脸…
宋莘正努力转移注意力呢,手臂突然被烫了一下,
“嘶…”
“我…你干嘛?”
就在宋莘条件反射准备来一句感叹句时,面前出现一个大碗,昏黄的火光,映着大碗里的肉,还有那扑鼻的香味,硬生生遏制住宋莘即将脱口而出的感概。
“吃。”
左岩将碗塞给宋莘。
“烫烫烫…”
宋莘捧着烫手的大碗,跳着脚小跑着将碗放在锅台上,忙对着手哈气。
感觉手上好受些后,宋莘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左岩。
本还想客气两句的,现在嘛…
跳过流程,直接开吃!
#
左岩坐在锅灶跟前,盯着跳跃的火苗,不知在想什么。
宋莘吃完又刷了锅洗了碗,他还是那个姿势,仿若老僧入定。
“我回家了,你这火不要灭,但也要小心别点着东西,明早去我家吃饭。”
宋莘交代两句,也不管对方回应不回应,拎着雨蓑一脚深一脚浅往家里走去。
左岩侧头看着没入夜色的身影,抿了抿唇。
…
雨后的空气,是真的好。
宋莘叉腰站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村庄之上,远远看去,朦朦胧胧的,带着静怡朴实的美,让宋莘焦躁烦闷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今儿这情况,要开荒吗?”
宋莘看着泥泞的路面,问着系统。
“不可抗拒的自然情况之下,不用开荒,据探测显示,明天就可以继续开荒。”
宋莘品着系统一板一眼的机械音,竟觉着,还挺好听?!
咦,这该死的、可怕的习惯哟~
当宋莘生火煮好菜粥时,左岩像是掐着点一样,来了。
这次,带了一只半大的野鸡。
宋莘:你以为有肉肉就可以让我不计前嫌吗?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
“哎呀,来都来了,客气啥呢。”宋莘也不嫌泥巴了,一路小跑,打开木栏门,一个箭步过去,热情的接过左岩手里的野鸡。
“我来我来,拎着也怪累人的。”
宋莘笑的牙花子都在发光。
左岩:…
早饭进行的很愉快,主人很热情,至于客人感觉如何,嗯,主人她并不是很在意呢!
吃过饭,宋莘喊着左岩一起收拾屋子,先去收拾他家的,宋莘这好歹还有个睡觉的地儿,左岩那边坐着都漏风。
左岩从始至终都在沉默,对他这个样子,宋莘已经不急了。
形成一种性格不是一朝一夕的,改变,更不能急着争朝夕。
至于那天的不愉快,两人默契的都没提起,当然,人家左岩也没想开口就是了。
…
左岩家还有个梯子,他自己扛过来靠在墙上,攀爬上去,熟练的动手整理被吹乱的茅草。
扶着梯子的宋莘,见左岩对修缮屋顶这项业务这么熟练,心下涌出几分不舒服。
她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呢?
坐在教室里,风不吹雨不晒,虽然生活条件不如其他同学好,但没有风餐露宿过。
虽然这是两个时代的问题,可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宋莘不免俗的心软了一丢丢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