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珠觉着心跳的有些快,她颤声道:“夫君这是何意?”
顾怀明似乎说到尽头,却也不拉这余明珠回房,而是拉着她到水池凉亭处坐着。
“夫人想,纵使老太君不是那等黑心肠的妇人,她温氏又能活下去吗?亦或是余百顺有道德一些,她的夫君不爱她,她能过得好吗?”
东府靠着温氏的嫁妆过了十年富贵日子。
若温氏还活着,纵使老太君再无耻,却也不敢动那些银子。
“这世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你可以叫它礼数教条,也可以称它为束缚人性的枷锁,若没有,世人便可都活的像染冬一般。”
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规矩礼教并不只针对于被统治者,统治阶级也是如此。
而在西府里头,染冬却活的分外不一样,她打心里觉着,西府就是她的家,她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余明珠心里有些乱,她问了一句:“这些道理是谁同你讲地?”
“我舅舅,顾闲。”
“夫君为何同我一个妇道人家讲这种事?”
顾怀明笑了笑:“因为我觉着夫人和我是同样的人。”
余明珠不置可否,她喝了一口放在桌案的茶水。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天气越发寒冷起来,余明珠算着石蟲他们的船队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周瑞已经传了消息,说是石蟲领着的船队已经进了港口,再过几日便要回来了。
只是余万三已经没有任何消息,只说去了蓬莱。
余明珠忍不住担心,这样的天气,还是在海,祖父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石蟲回来,这钱江自然也该回来了。
听闻她的父亲在江南倒卖生棉大赚了一笔,还特意给她带了一件极为奢华的翡翠玉枕。
这翡翠本来就很昂贵,更何况是一块那么大的玉枕。
想来这钱江是真的赚到钱了,而余明珠自然记着,辈子她拿着这枚玉枕,很狠地砸向顾怀明。
顾怀明的左眼被她砸的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余明珠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顾怀明。
“夫人看我做什么?”
“夫君,你可有有什么表妹遗落在民间?”
顾怀明眉毛微微皱起,低声说道:“没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调侃道:“是不是又看了什么话本?想到了自己身。”
“夫君真是冰雪聪明。”
余明珠放下手里的话本,染夏端着茶水进来,对着余明珠说道:“小姐,明日袁家便来提亲了,礼单,您过目一下吧。”
余明珠看了看觉着大差不差便摆手说:“可以,明日你安排吧。”
晚间两人入睡的时候,顾怀明突然问道:“你还记着我们成亲那日的光景吗?”
半睡半醒的余明珠说道:“我记着,那日下着大雨……”
顾怀明看着身边已经入睡地余明珠,心里的柔情再也控制不住,他抬起头,轻轻吻了余明珠的额头。
第二日清晨,余明珠被人喊起来换衣服。
她是余家的主人,姜如是余家买来的契人,契人结婚是要主家同意的。
尤其是余家这样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