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丰盛,吃撑了的二宝靠着沙发揉肚子。
沈文茵和实习生把碗盘收拾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没看见尉迟觉阅。
“人呢?”她到两间卧室里都看了一遍。
“叔叔走了。”小宝指了指门口,沈文茵才发现他鞋子不在。
“要走也不说一声。”沈文茵嘀咕。
尉迟觉阅离开了,实习生也没待太久,沈文茵看二宝在打瞌睡,就先帮两个孩子洗了澡,打发他们去睡觉。
门关上,二宝一骨碌爬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漫画。
“我要告诉妈妈。”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二宝回头,看见小宝整个人坐在他心爱的枕头上,丢开漫画去抢枕头。
“你先看,哼!”
二宝抱着枕头,背对着他,睡在了边缘。
他要告诉妈妈,这是个坏弟弟。
小宝看到漫画封面乱七八糟的颜色,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把书丢到一边,关了灯躺下睡觉。
沈文茵回房给沐沐打电话,抱怨某个男人阴晴不定,两个小女人吐槽了半天才结束。
当她一放下,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开门!”对方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沈文茵愣了一下,急忙跑出去,确定两个孩子睡着了,才去开门。
“闭嘴。”尉迟觉阅不让她说话,走进来就把大门关上,拉着她就进了房间。
沈文茵害怕孩子发现,默许他把门锁上了。
“刚刚和谁打电话?是那个臭小子?”
尉迟觉阅把手机丢到一边,开始脱外套,沈文茵不解他要干什么,只是呆呆看着。
“我问你刚刚和谁打电话!”
“啊?哦,是沐沐,我们聊了一会儿。”
她和沐沐一结束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他不会一直在打吧?
沈文茵心底冒出一丝喜悦,又觉得自己想得太美。
他打电话给自己也许只是想骂她一顿。
看这男人的表情,也知道没好事。
“最好是真的。”尉迟觉阅皱眉,好似觉得被束缚着难受,粗鲁地扯开袖口。
“本来就是真的。”不相信她的话还问她干什么。
沈文茵不喜欢他质疑的语气,走到另一边,默默坐着。
“上次也是他做的菜?”尉迟觉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她这般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他就算心里窝了火,也没办法对她大声。
“什么菜?”沈文茵是真的没听明白。
“上次我来这里,你给我煮的面,里面的菜就是那个实习生做的,对吗?”
这人嘴巴也太厉害了吧,都那么久的事了,他竟然记得,还能准确地分辨出来。
沈文茵有些吃惊,看了他一眼,心虚地低下头。
她下次,一定不给他吃剩菜了。
见她默认,尉迟觉阅走了过去,扶着她的肩,不许她逃避。
“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沈文茵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给他吃剩的菜,没想到他在怀疑自己和实习生的关系。
她就算要找男人,也不可能找一个小那么多的。
沈文茵垂眸看着他的手,想到那次孟清梦挽着他进酒店,猛地推开了他。
尉迟觉阅没想到她会反抗,整个人撞到后面的窗台,腰上一阵钝痛。
这是对他下狠手啊。
“沈文茵,你之前见面就装不认识,还踹我,现在是想干什么?”
尉迟觉阅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嫌我碍眼?干脆用力把我推下去好了。”
他的手紧紧压着她的手背,就好像在帮她出力一样。
沈文茵就算知道这样不会把人推下去,还是很害怕地想收回手。
“你能不能不要不讲道理,我没有嫌你碍眼,也不可能伤害你。”他怎么会以为自己想把他推下去。
这可是五楼哎,加上车库,几乎和六楼的一样高。
他是觉得自己有多坏,才会做这种事。
沈文茵红了眼,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受他影响。
“不可能?嘴上说得好听,你刚刚推了我,我现在腰很痛!”
沈文茵余光打量他身后的窗台,大理石面,边缘突出,撞到了是不好受。
眼前的女人软硬不吃,始终低着头,好像无声抗议,尉迟觉阅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耳旁传来一声轻叹,低落而萎靡。
沈文茵受不了他颓丧悲伤,鼻子一阵酸涩,急切地抬起头。
尉迟觉阅这才发现她眼眶湿润,泪珠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
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轻抚她的背。
沈文茵心里好像有什么被触动,顷刻间,克制分崩离析。
她伏在他胸口,呜咽着抱怨。
“车人很好,常常帮我的忙,我就是请他来家里吃顿饭怎么了,你脸那么黑,我不是也让你吃饭了吗,你还凶我,还说我想把你推下去……”
沈文茵讨厌这样柔弱的自己,吸了吸鼻子,想停下来。
可她就是忍不住,谁叫他总是恶意揣测自己的心意。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尉迟觉阅没想到她这么伤心,忐忑无措地安慰着。
他清楚自己板起脸来很吓人,要不然公司里的那些人也不会这么怕他。
就连那几个曾经跟爷爷一起打拼的人,对他都非常谦恭。
想来,刚刚肯定是吓到她了。
尉迟觉阅听她抽噎,就觉心口揪着疼,不停道歉。
沈文茵扁着嘴,“你都有女朋友了,还管我,你不觉得你很霸道吗?”
“谁说我有女朋友?”尉迟觉阅蹙眉。
“还想骗我,我亲眼看到你和她手挽手进酒店。”
沈文茵说完就后悔了,她这样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很在意,吃醋了。
尉迟觉阅想到上次程凉说她会去酒店找他,那她看见的应该就是孟清梦。
“所以那天你真的去找我了?”
尉迟觉阅拉开距离,想看她的眼睛,她却把脸埋在手里。
“她只是一个下属,我还没女朋友,而且当时我喝醉了。”尉迟觉阅弯腰,凑到她耳边。
沈文茵没想到他会特意解释,知道自己误会,也不好意思哭了,偷偷擦脸。
尉迟觉阅见她耳根子发红,饶有趣味地靠近了几分。
他灼热的呼吸一阵阵拂过沈文茵的脸颊和脖子,惹得那片粉嫩的肌肤更红了。
沈文茵不敢抬头,也不敢乱动,眼睛盯着前面的一片衣料。
浅色布料随着尉迟觉阅的呼吸上下起伏,最上面有一个扣子没有系,分开一条细缝,她的视线就在布料和细缝间来回。
“在看什么?”尉迟觉阅屈膝,与她齐平。
沈文茵急忙摇头,其实那缝很窄,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就是做贼心虚。
尉迟觉阅好似看透了什么,笑得意味深长。
正当沈文茵绞尽脑汁,不知如何应对时,外面传来小宝的声音。
“妈妈,妈妈——”
沈文茵紧张地看向门口,心里唯有一个念头。
不能被孩子发现她房里有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