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看。”二宝指着后面大叫。
小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高兴地笑了,沈文茵疑惑回头。
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拉着泡沫塑料缓缓骑过来。
泡沫体积大却很轻,狂风呼啸,吹得塑料泡沫不住地往天空翻飞,尼龙绳绑着两端,就像一个巨大的飞行器,在空中上下抖动,特别逗趣。
沈文茵噗嗤一笑,她还以为孩子发现老太太和程凉了。
路人都觉得有趣,二宝和小宝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沈文茵看看两个孩子,再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后面,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老太太本可以名正言顺地来看曾孙,却因为她,只能这样偷偷摸摸。
是她不够好,所以才没能让一切圆满。
母子三人回到家,二宝小宝就蹲在地上拆快递。
沈文茵在网上买了一些益智类的玩具,中午刚送到,蹲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拆。
“妈妈,这是什么呀?”二宝举着一根铁架。
架上串了九个圆环,晃来晃去能听到清脆的金属声。
“这个啊,我看看,叫九连环。”
二宝不爱动脑筋,碰上什么都喜欢用蛮力解决,她希望这些东西起码能激发他的好奇心,也不枉费她花的钱。
“听说只要成功了,就是聪明宝宝了。”沈文茵拿出说明书,为了提起二宝的兴趣,故意这样说。
说实在的,这东西她也不会玩。
二宝用手掰,然后又使劲甩了几下,发现圆环拿不出来,就给了小宝。
“妈妈说,解开才是聪明宝宝。”
小宝接过直接丢到了一边,去看其他东西。
沈文茵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望着才刚拆开包装就被丢弃的九连环,一阵头大。
她这次买的东西,十有八九都不受青睐。
二宝一屁股坐在纸箱上,看来看去,“怎么只有这些?”
“嗯,好像只有这些。”小宝口气听起来也没什么劲。
沈文茵扁着嘴,颇为郁闷,“都不喜欢吗?”
二宝小宝看着她,那眼神好似在说。
你觉得呢?
“算了算了,还是去做好吃的吧。”沈文茵很快恢复。
也不是第一次被嫌弃买玩具的品味了,她本就不抱太大希望。
知道尉迟觉阅最近比较忙,沈文茵洗了两个苹果给小宝二宝,想着晚饭晚点吃,等他一起。
二宝趴在一颗瑜伽球上,眼巴巴望着冒热气的炖牛肉,口水直流。
沈文茵一时没注意,他已经爬到椅子上坐好,衣领口塞着一片方方正正的纸巾,一副准备就餐的样子。
“谁教你这样子的?”沈文茵指了指他领口要掉不掉的纸巾。
“电视上都是这样。”二宝拿着两根筷子交叉搓来搓去,模仿切牛排的动作。
看得出他饿了,沈文茵不强求,把碗给他们,“你们先吃吧,尝尝肉烂了没有。”
小宝放下拼图走过来,绕过桌子瞥了二宝一眼,没作声。
二宝看到他来了,拿起自己专属的勺子就开始飞快地舀肉,一勺勺舀进碗里。
等小宝从厨房洗好手出来,他就指着自己的碗,得意挑眉。
小宝哼了一声,爬到椅子上,手一伸,掌心握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大铁勺。
一勺下去,盆里的肉就去了一半。
二宝顿时目瞪口呆。
沈文茵噗嗤一笑,赶忙把盆子朝自己怀里拢。
“哦耶,剩下的归我!”
转眼间,三分牛肉。
二宝看看自己的碗,再看看对面两人的,后悔莫及。
“既然二宝要吃独食,那我们把油麦菜也分了吧。”
沈文茵一本正经地提议,小宝立即点头。
“一份给小宝。”沈文茵端起盘子,划了一小部分进小宝碗里。
“一份给我。”又划了一小部分进自己碗里。
“一份给二宝。”剩下一盘都推了过去。
“完美!”沈文茵和小宝异口同声。
二宝看着一大片绿油油,大口喘气,好似在平息什么,最终没有成功,啪嗒一声,筷子都拿不住。
“妈妈,我错了。”二宝下巴搁在桌上,沮丧地求饶。
沈文茵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小宝也跟着哈哈大笑。
二宝丢了面子,完全笑不出来。
尤其是这样的场面被一个外人看见,更加丢脸。
尉迟觉阅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沈文茵和小宝对着二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被笑声感染,眉宇间的疲惫一扫而空。
“什么事这么开心?”
沈文茵正在笑得拍桌子,听到开门声已经有所警觉,还是没来得及收敛,脸颊微红,一只手尴尬地不停理头发。
二宝觉得没面子,谁也不想搭理。
小宝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叔叔。
昨天半夜咬了他一口,他不会要跟妈妈告状吧?
上一秒还笑声震天,此时却安静异常。
尉迟觉阅顿住,上前的脚步迟疑,拿着钥匙的手紧了紧。
“对不起,没有敲门。”他只能这样说。
尉迟觉阅把钥匙放在门口鞋柜上,那是沈文茵之前给阿姨准备的备份钥匙,他早上看见,特意带走的。
沈文茵低着头进了厨房,戴着手套端了一个砂锅出来,很快又折回拿了碗筷,摆在自己身边。
气氛变得严肃沉闷,大人不说话,二宝小宝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吃饭。
知道他在看自己,沈文茵不敢抬头,食不知味地嚼着。
尉迟觉阅觉得眼前好像隔着一块无形的屏障。
人可以看见,心却无法靠近。
他退了一步,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阻止。
也许就算他退出去,直接离开,他们也不会在意吧。
“哐当——”
“砰咚——”
连着两声巨响。
沈文茵和二宝小宝齐齐转头看去。
咦,人呢?
视线往下,地上躺着的不就是尉迟觉阅。
瑜伽球滚的老远,地上散乱着快递袋子和各种玩具。
尉迟觉阅后退时不小心踩到了铁环,摔倒时头又撞到了门,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你没事吧?”
沈文茵冲了过去,见他因疼痛而眉头紧皱,心里好似被什么生生撕了一大块,痛得难以承受。
尉迟觉阅闭着眼睛,咬着牙,想尽快适应痛觉。
“尉迟觉阅?”
沈文茵焦急地不停唤他名字,尉迟觉阅怕她担心,正要开口,沈文茵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且不说剧烈的疼痛还没消退,整张脸埋在她胸口更是让尉迟觉阅傻眼。
“怎么样怎么样?”沈文茵去摸他的头,“要不要去医院?”
尉迟觉阅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