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是在深夜里醒来的,醒了就要水喝,郑姑姑忙把水杯送到她嘴边,洛宁喝了两大杯才勉强解渴,“世子妃饿了吧,老奴在灶上煨着冬瓜排骨汤。”
“我正想这一口呢。”郑姑姑刚起身洛宁拉住了她的袖子,“郑姑姑,纪九伤的比我还重呢,他醒了吗?”
“他的伤势重,现还未醒,世子妃就算要去看他明日再去也行,天色已晚,您用了汤就休息吧。”郑姑姑舀了满满一碗排骨,洛宁好几天没吃上肉也不顾吃相了,一小锅子排骨没多久连汤带肉吃了个干净,等郑姑姑收拾了碗筷灭了蜡后她很快睡熟了。
洛宁睡得沉但睡得时间并不长,第二天天刚亮她就醒了,穿衣洗漱完就去了纪九休息的地方,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里面守着纪九的大夫先站了起来,“世子妃金安,世子妃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来看看纪九的情况,他的伤怎么样了?”
“他中了九头蛇的毒,现下只能用上好的解毒药抑制毒性蔓延,要想真的除去蛇毒,只能用凝灵草。”大夫面色凝重,“只是凝灵草生长在极寒之地,只能普通人去挖,接触到一点有灵根的人或兽都会枯萎,这片土地上的人几乎天生都是带有灵根的,那灵草故珍贵无比。”
“找别人太费时间了,我自己去挖就行。”洛宁转身就要走,迎面就撞上了祁令嘉,“你不能去。”
“我怎么不能去,我就是普通人,没人比我更合适。”洛宁想绕过祁令嘉,对方围的像堵墙一样,“你见过极寒之地吗?那里呵气成冰,漫山遍野的雪连方向都难辨,运气不好可能还会遇上雪崩,凝灵草又不是随处可见,你怕是连影都没见着先冻死在雪地里!”
“那我总不能在这看着纪九等死,你不让我去,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洛宁一句话把祁令嘉问住了,他僵直的站在门口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你要是怕我回不来,就多派两个人接应我,我做好御寒的准备。”
祁令嘉盯着洛宁看,过了好一会儿一开口就是一声沉闷的叹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就今天。”
祁令嘉见洛宁决心已定,索性不再阻拦,“我让祁家军的郑岐和陈江跟着你,你再带上卫华,骑着瑞雪兽会更快,你记住,自保为上。”
洛宁刚想道谢,祁令嘉转过身就走了,她愣了愣,回屋收拾好行李后和卫华等人一同前往驿站,为防张扬她们都是租的普通轿撵,赶了两天的路到达边境后卫华召出了瑞雪兽,越往前走风越大,吹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在前面的陈江突然停了下来,“世子妃,前面就是极寒之地了,属下不好再继续前行,您多注意安全,属下在这雪地的三个角落各插一面红色旗帜,属下三人都能接应到您。”
“好,我去了。”洛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顶着风雪顺着直线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回头看了眼雪地,已经看不到红色旗帜了。
凝灵草也是白色的,只有根茎是嫩黄色,在雪地里本就容易混淆,能见度又低,好在这种温度洛宁从小在漠河县长大早就习惯了。最难的是辨别方向,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凝灵草还没找到自己却快体力不支了,洛宁找了个比较高的地方蹲了下来打算吃点东西休息会再找,她带的糕饼冻得跟冰棍似的,吃两口就不想吃了,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的路愈发难行,洛宁从包里掏出早备好的弯刀和绳子,脚下可以踩的石头不多,爬过一个山头她累得胳膊腿发软,前面全是高低不平的雪山,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呵出去的热气瞬间被冷风吹散,天色渐暗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那灵草到了晚上会发光,比白天好找,坏处是夜里雪地难行,更危险。
洛宁记不清自己翻了几个山头,再抗冻也有些撑不住了,脚下一滑差点滚下山坡,幸好洛宁一把抱住了边上的树干。她两只脚空落落的垂着,四处张望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眼睛在看到右边的崖边上有两株凝灵草时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手脚并用的攀了过去,一只手用小铁铲挖的差不多了后洛宁连着根一起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瓷瓶里,盖上木塞终于算是完成任务,她一高兴手里劲一泄摔了下来,幸好底下不高,洛宁倒在雪地里昏昏欲睡,高度集中过后的疲惫感让她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洛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把瓷瓶揣进怀里,天色泛起鱼肚白,一夜没睡她也不敢合眼,这种地方要是睡过去,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
洛宁顺着她在山上标的记号走出了雪山,一看那一望无垠的雪原她就头疼,她只能凭直觉走,走了一个时辰突然下雪了,风雪交加洛宁觉得自己都快被掀飞了,她咬牙硬撑着步伐缓慢,天色大亮时雪停了,她往前走了不知道多远,在看到远处的一个红点时洛宁奋力的跳起来挥了挥手,再也没力气了。
马车颠簸,洛宁抱着瓷瓶猛的惊醒,卫华连忙倒了杯热水给她,“你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快到王府了。”
洛宁一口热水下去只觉得浑身都暖过来了,只是脑袋里还是嗡嗡的响,她分不清是耳鸣还是别的,应该是发烧了。洛宁下了马车直奔嘉元阁,依照大夫的方法她把药捣碎了后熬了一个时辰,阮元元把熬好的药送到纪九屋里后她也打算回屋睡一觉,卫华叫住了她,“世子妃发烧了,让大夫给您开了药服下后您再休息吧,能睡得舒服些。”
“嗯,好。”洛宁点点头,等大夫熬好了药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回到屋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她揉了揉眼睛,依稀看清坐在床边的人好像是祁令嘉,洛宁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醒了就把药吃了,母后说了,这几天你可以不用去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