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着以后用，就算以后用不上还值不少钱呢。”洛宁把药放到了桌子上，一脸的惆怅，“我伤好后消息才传出去，就又要进宫了，我现在看见皇后那张脸都肝颤。”

“清明祭祀风调雨顺这种大节她不敢有大动作，就算她有动作也是暗地里让乔蕊去做，你多提防着就是。”纪九收拾完后看了洛宁一眼，“你既然好了就继续去练武吧，我看你上次跟那蛇妖过招身手还算可以，别几天不练又落下了。”

“今天就先不练了，你跟我去趟集市吧，我最近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洛宁神神秘秘的不说明白，纪九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结果洛宁只买了两笼兔子，回到嘉元阁纪九径直走向厨房，“你干嘛去？”

“吩咐小厨房给你炙兔肉。”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吃兔肉了！”洛宁小跑过去一把拿过纪九手里的兔笼，“这么好的兔子拿来宰了吃肉多可惜，我另有用处，你去找一些制作毛笔的材料，再弄点金粉。”

纪九猜到他要制毛笔，只是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会，洛宁忙前忙后一下午做了十多支，她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老奴从未见过兔毛制的毛笔，北朝的毛笔式样简单，这样用金粉装饰的老奴还是头一次见。”

“世子妃，您打算给这笔起什么名字啊？”阮元元一发问难住了洛宁，她一个起名废怕是说出来也叫人笑话，“我不擅长起名，各位都是文化人，你们帮我想一个吧。”

“这兔毛的颜色一种是紫黑色，一种是白色，不如就叫紫云毫和月霜毫。”卫华拿着两支毛笔仔细端摩，洛宁只觉得这名字听着就文雅大气，“卫华，你读的书不少嘛。”

“只是业余时间温书，我父母以前是教书先生，耳濡目染罢了。”卫华拿着笔就放不下了，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洛宁见状爽快的挥了挥手，“那这两支笔就送你好了，你起的名字嘛。”

“世子妃，我也要。”阮元元趁洛宁不注意也拿了一支，洛宁伸手去抠她手里的笔，“你那字跟狗爬似的，再说你平时又不写字，我这笔还要卖钱呢！”

“那你就给卫华，不给别人，不公平。”阮元元扁着嘴牢牢的把笔藏在怀里，最后洛宁没办法给每人都分了分，这才算安抚好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有事？”

“你这个跟谁学的？”纪九晃了晃手里的笔，洛宁一脸的恍然大悟，拿着笔得意洋洋道：“我爷爷以前靠制作这种兔毛笔挣钱，我上学时寒暑假都去找他，跟着学了几个月就学会了，从挑兔子到制作成品我都是一把手。”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两银子一支？”

“那也太贵了，一支兔毛制的笔，价格跟狼毫差不多就行了。”洛宁把剩下的笔摆到通风的地方，“我一天能做几十支笔，这算是批量生产了，北朝没有兔毛制的笔是没错，但我们也不能指着别人的新鲜劲狠挣一笔，过了这个劲儿人家就要说我们不地道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要每天都作画制笔，哪有功夫习武。”纪九特意提醒她，洛宁满不在乎的摆手道：“以前那是为了自保，不连累别人学练武，昨天祁令嘉说要给我做一个护身的法器，上次他给我那个镯子虽然是一次性的，但威力不小，有了那个肯定就无后顾之忧了。”

“那就好。”纪九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但洛宁总觉得他有些不高兴，还没问什么纪九出去了，洛宁也就没多想，总归纪九没明着说出来，可能是她的错觉也说不定。

清明祭祀参拜的人都要取自家种的麦苗封起来用作敬神，光是祭祀仪式就要花费上大半天功夫。洛宁跪在蒲垫上跪的膝盖疼腰也麻，她稍微一晃祁令嘉就在底下掐她，宽大的水袖盖着也看不出来什么，虽然不疼但洛宁还是有些气恼，奈何这种大场面不好发作，终于到了时辰后都起来了，累得洛宁饭也没吃多少，她早早地一停筷子皇后注意到了，“世子妃，那青团是本宫带着御厨做的，豆沙馅是依兰部落特产的，你尝尝。”

“皇后娘娘的手艺定是差不了。”洛宁从小就不爱吃这种粘牙的糯叽叽的东西，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把那一盘子吃的还剩一两个，齁的舌头都像泡过糖水一样，还得扬着笑脸夸一顿，祁令嘉竟能面不改色吃下那一整盘，修道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知道你不爱吃甜的，回家我让专做辣菜的小郑给你做顿好吃的。”祁令嘉说这话时距离近的都快碰到她的肩膀了，洛宁一眼就看到乔蕊杀人的目光，皇后娘娘正给皇上敬酒，也不知道看见了没，她恨不得拽着祁令嘉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抽风了，在家里宠妾灭妻装得那么像，在外面怎么掉链子了？

洛宁把一肚子的话都憋住了，等回了嘉元阁才爆发出来，祁令嘉面不改色的吩咐小郑去做菜，“你放心，皇后没看见，我是做给乔蕊看的。”

“什么意思，你不怕她告诉皇后？”

“她不会的。”祁令嘉脸上的笑透着股阴冷，“她在皇后那里已经得不到多少信任了，她若是和皇后说自己失宠的话，皇后是一定会放弃她这颗棋子，再挑新人送过来，再加上皇后给她下了药，为了保命，她不敢。”

“皇后下药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乔蕊，反倒让她不得不说谎。”

“怎么，你可怜她？她可是好几次都想让你死。”饭菜送进来后祁令嘉给洛宁夹了一大块酸菜鱼，“尝尝，小郑是我从鸿楼挖来的，应该合你口味。”

“我不是可怜她，怎么说呢，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洛宁，有时候太和善了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