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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遇还选了好几个名字,艰难的学会了之后,画在符咒上。
然而没有一个起了作用。
鬼符咒没有这么容易,就算名字是对的,颜料也不一定是对的。
就像朱砂的作用一样,那种好像熔炉中的黄金一般的颜色,也在起着与众不同的作用。
会不会不是柘黄,就是用的鎏金?
好愁啊,怎么这鬼符咒要画出来这么的难?
她趴在桌子上,越想越是沉重,黑色和柘黄的染料在她脸上开了花,然后她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睛,口水流了一地。
也许梦里会有解答也不一定。
苏勉听她发出细细的呼噜声,心里哼了一声,自己名字都能写错的人,李必这些人竟然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她。
世上在她面前能够全身而退的,只有笔墨纸砚。
四月初一,钟离清闲来无事,请他们去州北瓦子外的封丘踏青。
宋遇对踏青毫无兴趣,小山小河有什么好看的,她打小就长在山里,也没觉得哪里好。
还不如去内城玩。
但是钟离清说会做槐花饭,宋遇当即就答应了。
槐花饭好吃啊。
就是麻烦,得先摘槐米,摘好以后还得拌,拌完了得蒸,蒸完了又得拌。
不值什么钱,又费工夫,想买都没地方卖。
有这功夫,宋遇都能干掉两个肘子了。
不过这次是钟离清庄子上的厨子做,他们只要怡情似的摘点槐米就可以。
到了踏青的地方,宋遇就见到几位来放风筝的青年才俊,立刻抛下苏勉和钟离清,追随风筝而去。
不过风筝没放多久就断线了,青年才俊开始吟诗作对,宋遇垂头丧气往回走。
走到半路,钟离清正在别人屋子外面发呆。
“你看什么?”宋遇探进去一个脑袋,什么也没看到。
钟离清道:“屋子里有灵物。”
宋遇道:“宅灵啊,我来京城就有了,还能庇护主人呢,苏勉都看到过。”
屋子时长日久,一直人气不断,也会生出灵物,叫做宅灵。
凶恶之家,生凶恶之灵,和睦之家,生庇护之灵,这一家里是庇护宅灵。
钟离清听她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
苏勉进去讨了一碗热水,气势汹汹的递给钟离清:“你那小厮康明屁用没有,要点热水都要不到,我刚跟你说的话别忘了。”
钟离清接过热水,慢吞吞的喝了,一边喝一边想:“什么话?哦,说我想娶宋遇,奇怪,我什么时候想娶她了?不是你想娶吗?”
他们三个看谁都不对劲。
钟离清觉得苏勉和宋遇是一对,苏勉觉得钟离清和宋遇一对,宋遇看他们两个才是不要脸。
稀里糊涂,搞到最后,依旧没人想娶宋遇。
宋遇这一颗恨嫁之心,简直无处安放。
这时候,屋子里出来一个小姑娘,顶着红苹果似的脸,胸脯鼓鼓的,很是可爱。
随着她一出来,宅灵也慢慢从屋顶上显现出身影。
宅灵像是屋顶瓦片上的一层雾气,看不出形状,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它是没有具体形状的,只要在这宅子里,它就可以变成任何东西。
瓦片、院子里的草、水井中的绳子,甚至可能是碗筷。
宅灵跟随着打水的姑娘,不断变化,很快就回到了屋子里。
苏勉揉了揉眼睛:“这宅灵怎么如此猥琐?”
确实很猥琐,不仅不像其他灵物那样变化莫测,还狗狗祟祟,很是变态。
而宋遇忽然就很气。
一个灵居然都有人可以爱,她堂堂捕灵师,长的好看,说话又好听,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爱。
真是可恼、可恨。
她愤愤的听着苏勉和钟离清嚼舌根,说这个宅灵大约是喜爱人家姑娘,当即打断他们两个:“两个大老爷们嚼舌头,娘们唧唧的!”
钟离清从未收到过这样的评价,以为自己已经不得人心到了如此地步,心里一憋闷,差点撅过去。
他无所适从,掏出药来狂嚼一通,再一看苏勉,自在的很,仿佛自己真的是个老娘们似的,还颇为操心的给他递了口茶。
苏勉这么体贴,钟离清的脑子里就不可抑制的冒出来一个念头。
他想苏勉为什么要带把,要是能将此人的把和蛋一起揪掉,就好了。
想的挺好,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不成太监了吗?
苏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此人看自己的目光颇为危险,连忙走到宋遇身边,小太监似的伸出一只手:“太后,咱们去摘槐花去。”
摘了槐花,拖到钟离清的庄子上,宋遇痛吃一顿,打着饱嗝回了汴京。
一天的生活不可能就如此结束,宋遇又换了一身男子衣装,掩耳盗铃的去了鸡笼巷。
她就是化成灰,鸡笼巷的人也能认出她。
夜晚的鸡笼巷,充斥着骂声和笑声,酒气和劣质的脂粉香气四处浮动,粗鄙且庸俗,热闹而廉价。
这里是汴京的另外一个世界。
苏勉一上牌桌,就将宋遇忘到了九霄云外,而宋遇自己溜溜达达,看着两个娼优为了争抢客人大打出手,骂骂咧咧,差点乐死。
这两人都是三十有四了,然而薄利多销,生意也很过得去,各自有一票铁杆嫖客,在一旁助阵,打出了闹天宫的热闹。
三秃子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出来大骂:“谁他娘的在这里闹事,都他娘的让开!”
他这形象,不像个巡捕,倒像是个流窜犯在此潇洒。
宋遇夹在人群里,悄悄踩住了他拖拉在地上的裤管。
刺啦一声,三秃子光了腚。
人群发出一阵爆笑,这场热闹越发疯魔起来。
宋遇乐淘淘的走,还在路上捡到了张九哥的孩子,将瘦的跟个芦柴棒似的孩子给送了过去。
“你把孩子看好点,再丢了,可没我这样的好人给你送回来了。”
张九哥抱住孩子道谢,心想你要是好人,我大约也算的上是位佛祖了。
“你怎么跑这儿吞剑来了?”宋遇拿了他一块芝麻饼吃。
剑虽然是假的,只有半截是真货,但要是给撞了,这半截都能把他扎死。
张九哥道:“这里人喝的多点,喝多了,手里的钱也散漫些,我家大孩子病的重。”
宋遇一听他家大孩子病了,就觉得奇怪:“你家那个小张飞?”
大孩子十二岁,魁梧过人,一身饱力气,外号就叫小张飞。
这么小就经常在虹桥码头扛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