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夕阳光照在山坡,彩光铺满河流。
河流霞光闪烁,像无数金属在闪烁,像在呼唤着什么。
连绵的山坡尽染红色,仿佛在诉说,这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山坡下方平地种满小麦,一片金黄,风吹过,无数麦浪在翻滚,像大海的波涛一样壮观。
岳刚带着兄弟们训练归来,站在山坡,看着这山这水这麦浪,一时被陶醉了,沉默不语,享受着难得的美丽时光。
“燕姐,这里能种小麦?”
“可以的,但是没有北方水土条件好。长江流域各省及华南一带栽种冬小麦,生育期长达180天左右。北方种植春小麦,生育期短,约100天左右。”
“原来如此。”
“有的地方比较暖和,春天就下种,夏天就可以收割了,但这种麦子和秋天种的相比,没有经过四季的洗礼,有微毒。北方人种麦子用漫撒的方法,南方人种麦子用撮撒的方法,所以北方的麦子皮薄但面多,南方的麦子则刚好相反。”
“燕姐,你懂得真多。”
“你忘了,我家是做面粉的。”
“哈哈哈,是啊,是啊,做面粉的。不仅是面粉,将来你还会成为面条大王,快食面大王。”
“何为快食面?”
“等你杀完一百个鬼子,我就告诉你。”
岳刚向前走了几步,快乐地欣赏着金黄的麦浪。
他感叹道:“真美啊,令人心旷神怡。”
何达武笑道:“刚子,不就是麦子吗,遍地都是。”
孙小猪道:“少林也有田地,种过麦子,很好看。”
郑丰笑道:“我们家在东北,那里的麦浪才好看,像大海一样,无边无际。”
李锐风不信:“你吹吧,哪有那么大的地。”
郑丰眼睛一瞪:“你个南方佬,知道个屁呀。东北那地方,有平原,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你还以为是南方的丘陵地带吗,孤陋寡闻。等抗战胜利了,我带你到东北,吓不死你这南方佬。”
一阵风吹来,下方的麦浪更加壮观,翻滚得更好看。
岳刚歌兴大发:“此情此景,想起一首歌,名叫风吹麦浪。”
胡飞燕很感兴趣:“你个当兵的,也懂唱歌?”
岳刚笑道:“你不知道,我可是ktv之王,很多美女称我是李健第二。”
胡飞燕愕然:“何为ktv,李健又是何人?”
岳刚淡淡一笑:“你会知道的,我保证。”
胡飞燕有点吃醋:“你认识很多美女吗?吹牛吧,三个月前,你还是农夫,当兵也不过三个月,能见多少美人?哼,那些丑女人在你眼中都是西施吧。”
“哈哈哈,女人天生,美丑皆是天意,都一样可爱。何况,俗话说丑女命好。比如古代四大美女,有三位惨死,而四大丑女,三位结局美满,只有一位不知所踪。”
何达武想了想,问:“和尚,四大丑女是谁?”
孙小猪说:“我是念经的,连美女都不想,何况丑女?”
郑丰摸摸头:“四大美女我知道,四大丑女只知道一个东施,她是不知所踪。”
何达武惊叹:“刚子连四大丑女都知道,真厉害。”
岳刚走到山坡顶端,看着下方麦浪,酝酿一下情绪,唱起来。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嗯…啦…嗯…啦…”
胡飞燕惊呆了,做为“文明人”,她听过华夏所有的流行歌,每张唱片她都有收藏。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过之首“风吹麦浪”。
这肯定是新歌,而且歌唱方式独一无二,与所有男女歌星的唱法都不一样。这种唱法是唯一的,作者只可能是岳刚。
这神秘的“幽灵”啊,你难道是鬼才吗?
何达武孙小猪等人听呆了,他们没想那么多,纯粹觉得好听,非常好听,而且很新颖,从来没听过这种唱法,他们听得最多的是舞台的古装曲。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能等到这阳光下秋天的景象。”
“就让曾经的誓言飞舞吧,随西风飘荡,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嗯…啦…嗯…啦…”
胡飞燕沉浸进去,她感觉到青春,浪漫,自由而随意。
她觉得唯美!
她体会到岳刚怀恋那份单纯美好而远去的情感,但没有伤感,而是十分平和,那段感情带给岳刚的是快乐而不是痛楚?
“就让曾经的誓言飞舞吧,随西风飘荡,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啦…啦…”
胡飞燕暗忖:这个她是谁?为什么令岳刚如此怀念,如此念念不忘,还为她写下一首歌?
这个女孩太幸运了,能得到岳刚的喜欢。
不行,我得问一问,这女孩是谁,她在哪里?不,不能问,这女孩显然已离开岳刚了,如果问了,加深岳刚对女孩的怀念,如何是好?不问,不问,就让这女孩随着时间,在岳刚脑海中悄悄流逝。
这时,李锐风好奇地问:“刚子,这首歌是你写的吧。”
岳刚本想回答不是,要说是李健写的,可问题是李健还没有出生呢?于是,他并不吭声,微微一笑。
李锐风又问:“歌中的女孩是谁,她去哪里了?”
胡飞燕心中大为光火,瞪着李锐风,但又不好意思阻止,心中暗叫:姓李的,就你多事,就你多嘴。
岳刚暗笑:这事要问李健,我无法回答呀。
于是,他抬头看向夕阳,四十五度角。
李锐风似乎明白:“你是说,女孩往西边去了。”
孙小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莫非她去西方极乐世界了?善哉,善哉!”
胡飞燕瞪着岳刚:“她,真的,真的哪个了?”
岳刚哈哈大笑:“没有的事,她还没有出生呢?”
孙小猪自作聪明:“阿弥陀佛,是的,是的,投胎没那么快,总得在西方过些日子。我听说,投胎也要排队的。”
胡飞燕及众兄弟暗暗点头,以为有理。
岳刚凝视着麦浪,猛然转身,吼道:“兄弟们,列队!”
何达武立刻高声道:“列队,列队!”
六十几位兄弟迅速列队,排成三行。
何达武吼道:“立正,稍息。”
众兄弟立正稍息。
何达武吼道:“请大队长训话。”
岳刚指着天,又指着地面:“兄弟,这里的太阳是我们的,这里的山岭是我们的,这里的河流是我们,这里的麦流是我们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何达武吼道:“我们的,我们的。”
众兄弟吼道:“我们的,我们的。”
岳刚朗声道:“鬼子侵略我们的大地,侵略我们的家园,掠夺我们的粮食,想把我们的一切都夺走,我们能答应吗?”
众兄弟怒吼:“不答应,不答应!”
岳刚高声道:“明天,鬼子就把桥修好,他们就要像野兽一样冲过桥,大开杀戒。明天,就是我们决战之日。或许,我们会在战斗中牺牲,永远长眠,但我们不后悔,因为我们的牺牲有价值,有荣耀,是为了保护我们所珍爱的一切。”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假如我们在战斗中牺牲,请在闭双眼之时,想到这片麦浪,就让这片金黄的麦浪拥抱着我们沉睡吧!”
“麦浪像波涛,把我们轻轻地摇,我们头枕着麦浪,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风轻轻地吹,麦浪轻轻地摇,年轻的我们多么安详,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与华夏融合为一体。”
何达武等兄弟昂首挺胸,神情淡然,又露出微笑,似乎看到自己在麦浪中休息的情景。为了华夏,为了家人,为了稻田与麦浪,他们无惧战死,视死如归,拥抱着华夏的麦浪长眠,是一件幸事。
胡飞燕眼睛红润了,明天就要决战了,今天可能是诀别!
她轻轻地唱起来:“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嗯…啦…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