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晌午未至,一行三人就已经来到了院门口。
大门微微开启。
“先生。”
“就此别过!如若有缘,晚辈必会再来拜访。”淳景恭敬的作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舍。
相反庄平凡心中确实无比烦躁‘靠!你还想来?大爷的,我的话都说的那么直白了,还听不懂?
是...也难怪是一脸肾虚样,这脑子怕是也被掏空了。’
连忙是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在这挡着门了,快走吧!”
淳景用力的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是庄平凡不忍分别的举动。
只有夏馨和沈婉琴看得出,这纯粹就是在嫌弃淳景。
但他却依然是兴高采烈的走出院门,望着树林,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风光无限好...’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也正是这句话,直接将沈婉琴给说懵了。
“什么?”
“你再说一遍?”沈婉琴转身就抓着她的衣襟质问了句。
吓得淳景连忙缩了缩脖子,自幼就支配在对方的威吓之下,更不用说不久前还被用精神力敲晕了。
沈婉琴见对方不说话,又是继续说了句“二蛋,你方才这诗是从哪儿听来的?”
她深知就以淳景这半吊子水平,是说不出‘风光无限好’这样一句触人心弦的话。
‘什么?’
‘怎么就因为一句诗,就表现出一副要杀我的表情?’淳景‘肾虚’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阵的疑惑。
关于在山中听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诗句的事,沈婉琴并没有告知淳景。毕竟这属于女孩儿的闺房事。
可眼下不同,以沈婉琴的认知,能书写出此类诗句的文豪,大皇朝境内屈指可数。
有名气的都是已经年过古稀的老古董,所以她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因为这希望...
沈婉琴的目光逐渐扫向了紧紧关闭的院门,心情的沉重可想而知。
尤其是在那一刻看到房内两人‘穿戴’衣物的场面,她心里腾起的竟不是对闺蜜的怜惜,而是一股妒忌。
‘这是怎么了?’
‘发什么呆?还不给我松开?’淳景的心中燃起了愤怒,但他却也只敢‘想想’而已。
“是...是我在先生的屋里看到的...”半响后,他才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啪嗒!
沈婉琴心里的一颗小石头落了下来。抓着淳景衣襟的双手也是同一时间的松开了。
巨力的消失,淳景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呲溜的一声就躲到了夏馨的另一侧。
隔着一个人。他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魔头!女魔头!’
夏馨不语,在有沈婉琴早先的闺房话后,此时的她也是唯一知晓沈婉琴内心想法的人。
‘呼...琴儿...倘若你认为的意中人,真是这位高人的话,作为闺蜜,我还是想劝你放弃。
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弃,倔强如你,我也只能在心中祝福。’夏馨在心中为对方做了一番祈愿。
犹豫了一会儿,沈婉琴终究是没有再去叩响那扇大门。
“我们走吧,该走了。馨儿你的身子还得在养养。”
“好...”
...
一旁的淳景诧异的看着手挽着手走在前面的两名女子。
‘人心难测,女人心更难测。’
...
三人走后不久,躲了一上午的牧岳和刁建终于是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刁建魂不守舍的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脸上尽显忧愁。
作为挚友,牧岳还是知道些许关于刁建的事情,再加上先前对方与自己开的一曲玩笑话,心中已然是有了猜想。
“是旧情人的女儿?”
“嗯?”
“你...”刁建先是一阵诧异,转而又是释怀的说:“希望是但又希望不是。”
刁建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哦?为什么希望是,有为何希望不是?”
“你想那姑娘的穿着,不凡吧?”
“是这样没错。”牧岳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见此,刁建说:“所以这就是我希望是她,因为只有如此她们的生活才有一定的保障,
如此乱世,能得以生存,是何等的困难。”
“在理!”牧岳赞同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又为何说不希望?”
“因为那样会让我回忆起往昔的一切,甚至会萌生出寻她的念头。”
刁建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很清楚,有些血缘上的东西是非常玄妙的。
就比如见到沈婉琴的刹那,他在心中就已经笃定了,这一定是他的女儿。
牧岳揉了揉带有黑眼圈的眼睛,接着轻拍刁建的臂膀“行了,别多想了,方才的一些东西你也看到了。
你的情人或许早已经走上了不同凡响的路。”
方才茅庐内发生的一些异象,刁建和牧岳都有看见,更是深层次的意识到‘双方’是两个世界的人。
倘若刁建贸然找沈婉琴搭话,保不住会被对方一巴掌拍死。
因为先前茅庐内传出的惊天气势,饶是刁建自己都不敢接近。
那一刻他心中暗忖:不愧是我老刁的女儿,就是猛!
...
二人并没有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而忘了此番到来的目的。
...
咄咄咄!院门再次被叩响。
庄平凡诧异的回头看了看‘搞什么?不是刚走?怎么又来了?’
转而想到‘我去!一定是发现我不想留他们吃饭,所以想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旋即是在心中打了一份腹稿,像是要上阵杀敌那般的迈着大步走到门前。
开门的瞬间,他就说:“哎呦...米也没了...啥也没了...那...”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人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三位。
“咦!牧老板?怎么是你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这地方的?”庄平凡对于牧岳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其一是因为对方是达忆商行的老板,其二则是他那双黑眼圈。
牧岳轻微点头,接着又是回头看了眼刁建。心中暗忖:修士难道还需要吃饭?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
一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先生,实在是抱歉,这次过来就带了些许银两,若是先生不嫌弃,回去我就让手底下的人送百石大米。”
庄平凡心中一惊:呦呵,这啥情况?那么好?送粮上门?看他这意思是要白给?
可是...为什么呢?还有他怎么也称呼我是先生?
牧岳非常上道的将早就准备好的金元宝拿了出来。
“呃...”
“牧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平凡脸上写满了困惑,可这双手早就已经是饥渴的摸上了金元宝。
‘唔...乖乖...这就是金元宝的触感吗?哇...好爽...好爽...’
看到庄平凡满意的模样,牧岳轻微点头,随后看了眼刁建,又是继续说:
“呵呵,先生,力拔山兮气盖世,擒住猛虎,剥下其皮毛。
怎奈鄙人商行里多半都是些不懂货的庸才,竟是只给了先生十两银子,实在是让人惭愧。”
闻言,庄平凡猛地一震‘什么?就那破虎皮,居然能卖一锭金元宝?’
而下一刻,他却是黯然神伤起来,因为那一日北宁山的一遭,望着死去的无数豺狼野豹,他竟是没有去博毛。
这...就好比拥有金山,却还饿着肚子一样。
‘恨啊!’庄平凡在心中自恼了句。
可接着,他又是不动声色的接了句“不止十两,还有牧老板给的十两,总共有二十两呢!”
他说这番话,没别的意思,单纯想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个会忘恩情的人。
但...这也要看听这话的人。
牧岳的瞳孔骤然一收缩,心中暗骂一句‘不好’!
‘果然,他嫌弃自己那日给的太少,这话音明显是生气了啊!’
一旁的刁建更是神色紧张的插话道:“先生,小人是商行里验货的干事,
当时有公务外出一时片刻,竟是没料到,居然让先生吃了亏!实属小人失职啊!”
“哦...原来如此。”庄平凡轻微点头,他也知道,在这种大型的商行里,老板一般都是不过问事情的。
而这其中就会有干事来做主要决策,像是收货时的定价等等便是如此。
不识货的其他人,估计以为这就是狗毛或者猫毛之类的。
想到这里,庄平凡就有些释怀了,脸上的笑容也就浓郁了些许。
见状,牧岳忍不住松了口气。回头抛给刁建一道赞许的眼神。
方才的那番对话,就是他们早早沟通好的。
就在这时,牧岳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准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事。
因为在饭馆里已经听闻了庄平凡的事迹,再加上今日的所见所闻,无疑是进一步证明庄平凡就是那位竹林居士——神秘,异常的神秘。
“先生,那日您来鄙人的商行内,身上背着的宣纸,想必上面应该是画着一副画吧?”
“哦?”庄平凡讶异出声。
紧急着,他回想起自己在清月坊时留下的书画,顿时间所有疑惑全部解开。
‘怪不得,喊我先生,和着早就是看过我的画作了,而先前的那一番客套话,恐怕只是伏笔吧?’
庄平凡以一副看透了对方的自信笑容说:“呵呵,牧老板可真是敏锐,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摊牌了,没错,我就是‘庄先生’。
想必…二位已经知道了吧?”
此言一出,二者懵逼!
???
竹林居士…怎么就又变成庄先生?
就在这时,牧岳恍然想起一件事,他面露惊恐的说道:“先生?清月坊?清月坊上挂着的…就是您的大作?”
庄平凡顿时间心感异样
‘咦…不对呀…这震惊的地方不对呀,
不应该是先看到了画,然后再联想到我?
这…怎么顺序反了?’
他想了想,决定事情有些复杂,索性是不去细究
‘罢了罢了,反正效果达到就行…管他嘞!只要有钱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