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谷宗内。
萧策端坐在大殿的高位之上,耐心的等待着。
“师祖,灵儿说您找我?”袁洋昂首阔步的走进大殿。
脸上洋溢着的皆是实力提升后的自信,加上最近鹤谷宗已经从‘泥潭’中走出,好事成双之下让他每日喜笑连连。
萧策在对方进入大殿后,便闭上了眼睛,装作好不在意的模样。
这倒是让袁洋又干等了好久‘师祖这是睡着了吗?’
不过,袁洋的耐性还是比较好的,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
萧策无意间唇角微微上翘,而后开口说道:“老夫,想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师祖请讲,只要是晚辈能办到的一定完成!”
“嗯,你的态度很好,你也快要突破至出窍期了吧?”
“回禀师祖,晚辈今日来感觉隐隐有所感悟,可能就这几天了吧。”一说到这儿,袁洋下意识的就挺直了腰背。
萧策微微颔首“出窍期的特点就是元神出窍,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是的。”
“老夫之所以想派你去办事,其实也有另一层含义。”
“什么?”
“在磨砺中得到更深的感悟。”
袁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师祖...需要晚辈去做什么事情?”
“临佑南镇。”萧策沉吟了一声。
“嗯?临佑南镇?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袁洋反刍着‘临佑南镇’四个字。
总觉得在哪儿听过,又或是见过。
复又问道:“师祖,是要我去那儿一趟吗?”
“嗯,今日来,大陆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怪事,而今老夫有预感,恐怕要波及此镇了。”
“什么?”袁洋微微有所震惊。
倒不是震惊‘小镇要发生怪事’,而是讶异萧策这无凭无据的话。
‘难道...师祖也跟庄先生一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暗暗思忖了会儿,袁洋便是点头答应道:“晚辈明白了,今日晚些时候,便会去一趟。”
“嗯。”
“不过...”袁洋略显迟疑的发出声音。
“怎么了?还有什么顾虑吗?”萧策睁开了眼睛,眸中释放出了锐利的精光,就像是要将袁洋看透了似的。
“这怪事指的是什么?有没有特征之类的?也好让晚辈可以提前做好防备工作,以保百姓平安。”
一边说着,袁洋就恭敬的作揖行礼。
“特征...嗯...”萧策低着头,挠了挠自己颔下的胡子,像是在思索。
半响后,他抬起手指,朝着袁洋隔空一点,一道灵力所化的流光,‘唰’的一声没入了袁洋的眉心。
一副‘竖眼图’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图上竖眼,是一只以黑色为底色的竖眼,在眼瞳部分以红色雕刻出花蕊,而后向外延伸出一条条形似血管暗红色线条。
一股浓厚的诡异感扑面而来,初看时,袁洋心神瞬间就被攻破。
瞳孔骤然间收缩,呆滞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候,萧策斜后方的一处隐秘甬道内’射来一道精光。
嗡...
袁洋只觉得自己被人用棒槌敲了一下后脑勺,接着就缓过神来了。
而后他才更加仔细的观看那副‘竖眼图’。
这回,就没有再出现‘失神’的状态。
但是,袁洋的表情也是逐渐变得凝重了。他意识到了,这副‘竖眼图’的威胁。
袁洋轻声的问了句“师祖?”
端坐着的萧策,微动唇齿“记住这副图,若是在临佑南镇遇到了纹着此图之人,缉拿!
缉拿不下,能杀则杀!”
“晚辈明白了。”袁洋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后便作揖告辞了。
...
等他走后不酒,魏元庆踱步从大殿内的甬道中走出“只希望我们的动作还来得及。”
萧策起身走近“魏老哥,这阴阳徒究竟是何等存在?居然连您这样的大能也要忌惮?”
“呵呵呵,强大到让人心绪难平。”魏元庆并没有将天元门内发生的事情告知对方。
只是简单的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是某个小镇因为这阴阳徒的出现,全镇人消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副‘竖眼图’。
其实说是谎言,但也是改编而来的。
天元门的弟子当中除了舒友外,全部消失无影。
整座顶宗门人去楼空,在巨大的广场上,倒画着一副竖眼图。
与先前地底里的竖眼图不同,广场上的颜色更加鲜艳,且诡异。
它就像是在与天对视,滔滔怨气拔地而起,充满了不甘。
魏元庆在注意到这广场上的竖眼图时,已经是‘出事’的第二天。
他凌空飞行,俯瞰整副竖眼图,刹那间,强如他也被攻破了心神。
在那时,魏元庆就已经与心底想好了一切。
短暂的沉思,并没有引起萧策的注意,因为现在的萧策注意力一直放在‘幻想’鹤谷宗未来的假想之中。
...
天照商行内,身为大老板的向宽荣大腹便便的躺在躺椅上,右手拿着只茶壶,直接对嘴喝。
“哈...美啊!美啊!”
下人们都知道,这向宽荣老爷就是喜欢把酒装进茶壶里,因为向夫人不准他喝酒,没见到向宽荣醉醺醺的都会愤怒的抄起搓衣板。
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各种偷喝酒的方式。
在他家里意想不到的地方,都有可能匀出个二两小酒来。
右手端着茶壶,而那左手则是把玩着一串佛珠。这串佛珠是他年幼时,陪同父母去上香求佛得来的。
虽然花了不少香火钱,但是自从有了这串佛珠后,向宽荣遇事都能平安解决。
“老爷!”
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连过几条回廊,终于是在一处幽静的别院内寻到了人。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难道忘了往日里,我是怎么训戒你们的?”
来者,是向宽荣府邸里管事,素日里以稳重著称,深得向宽荣的器重。
但今天他却慌了神“老爷啊!这也怪不得我会慌张,那达忆商行的牧岳带人上门闹事来了!”
“闹事?”向宽荣转动佛珠的动作戛然而止,起身间隙,他用拿着佛珠的左手理了理衣裳。动作间的从容让管事有些茫然。
这都干上门了?还不急?
向宽荣拍了拍硕大的肚子,接着又喝了口茶壶里的酒。
“嗯...居然上门了,这...算是狗急跳墙吗?”他突然回头冲管事问了句。
惊得后者连忙点头“是狗急跳墙。”
就在这时候,那管事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诶...老爷,是不是那边的人成功了?拦截下了达忆商行的竹料?”
“呵...”
“算你还有些机灵。”向宽荣没好气的斜乜了对方一眼。
让那管事立刻低头缩着脖子,连退三步。
接着又是跟着向宽荣走上了回廊。
...
向府外面,以牧岳为首率领达忆商行近百人,声势浩荡的围了向府。
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棍棒之类的器物。吓得附近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四散逃离。
“姓向的!你有本事别给老子龟缩在里面!”牧岳怒气冲冲的嘶吼了一声。
素日里,他很少有失态的样子,更不用说是纠集一帮人来闹事,这放在以前完全都不敢想象。
不然‘牧窝囊’这名号也不会越叫越响。
...
随着牧岳的一声怒喝,向府的门缓缓开启。
两名家丁穿着的小子奋力的将铁门向两侧敞开,而剧中的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则迈着大步走出向府。
“呵呵呵,牧窝囊居然也有一天会扯着嗓子,在别人家门口乱吠?”向宽荣顺时针转动左手上的佛珠,笑盈盈的说着。
随后扫了眼聚集起来的人,视线重新落在牧岳的身上时。向宽荣的眼睛,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一块儿石头,瞬间惊起了杀意!
同时,向宽荣手里的佛珠停止了转动,拇指摁在其中一颗珠子上,‘嘎吱’作响。
而那带着‘火苗’的眸子,却始终没离开牧岳。
“窝囊,今儿我心情很好,我允许你放肆一回。”
话音刚落,那牧岳已经气得要跳脚,紧握着拳头,随手都准备招呼手底下的弟兄们上去揍他。
可就在这刹那,向宽荣抬起了左手,竖起了一根手指,置于牧岳面前。
“我能废了刁建,也不介意多废掉一个。”说完,向宽荣就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这第二根手指就像是一把悬在牧岳脖颈上的利刃,迫使他松开了拳头,愤怒的表情逐渐被忌惮所取代。
但额头绷起的青筋,却又在宣泄着自己的不甘心。
向宽荣厌恶的‘嗬’了一声,随后就并着双指,轻点了下牧岳的眉心。
“窝囊,你这辈子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当年你两手空空初来乍到,能够立足脚跟,全托了我父母的宅心仁厚,没去动你。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有了实力,就能硬着翅膀,展翅高飞?
记住,会咬人的狗,是最适合被做成狗肉火锅的。”
牧岳:“...”
而趁机,向宽荣用左手将牧岳推开,在百人的注目下怡然自得的迈着‘不可一世’的步子,走向怡红院。
缓缓回过头看着向宽荣背影的牧岳,他的脸上阴郁的都快能挤出黑水了。
‘呵,气势还真是足,你若是怂了点,今天你怕是就得死了。’牧岳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了句。
而后他又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伫立着的几名老者,他们是达忆商行的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