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过,起风了。
刘肃缩了缩脖子,顶着迎面吹来的风,紧跟着庄平凡进了他的房间。
啪!反手就将门关。
“庄兄,你说这都快清明了,怎么还那么的冷。
哎呀,真是冻死我了,真该多带件衣裳。”
屋内有丫鬟早早端来的热水,刘肃迫不及待的就去洗了洗手,擦了擦脸。
热流涌面颊的那一刻,刘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注意到对方这种行为的庄平凡忍不住骂道:“你个纨绔,洗脸洗手不会去自己房间里洗?”
“哎呦呵!您可真干净...”刘肃嫌弃的扫了眼对方那浆洗的发白的黄杉。
庄平凡咧了咧嘴,也没响应对方这阴阳怪气。反而是翻开倒盖着的茶杯。
为自己和刘肃各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
‘院落里没有丫鬟,这是算好了我们回来的时机,给端来的热茶?’庄平凡在心中一嘀咕。
那闻着热气的刘肃,匆匆而来,嗅着香气,缓缓喝尽。
“干啥,啥不行,吃东西,你刘公子,当属第一。”庄平凡捻起茶杯,做了个隔空碰杯的动作。
刘肃一听,也是不甘示弱的说道:“呵!彼此彼此,也不知道是谁,饭桌跟没吃过饭似的。”
“唉,条件差,闻着香气,就不由自主的多吃了几口,哪像刘大公子,吃了那么多,也没见长了半两肉。”庄平凡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了一杯。
刘肃就着近,坐在了椅凳,刚刚洗完热水的手,不一会儿的就凉了,连忙是捧起了茶杯,借着壁热暖和暖和。
“庄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咕噜~’庄平凡喝了口茶,淡淡的说了句“睡觉。”
“啥?睡觉?”刘肃重复了一句,显得有些疑惑。
庄平凡神秘一笑“呵,大晚的谁不睡觉?又不是刘公子您,整天整日寻花问柳。
我这到有一个方子,专门治屁’股的撕裂疼痛。你需要吗?”
那刘肃直接忽略了半句,直言道:“什么?你还有这种药方?
说来我这屁’股...”
话刚出口,就听到庄平凡‘呵呵’的偷笑声。
刘肃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瞳孔放大后,嗔怒道:“庄兄!我TM说了,本公子真不是断袖!屁’股有伤,纯粹是我饮食过于辛辣导致的。
绝对与我呼朋引伴无关!”
“真的?”
“绝无戏言!”
瞧着刘肃义正言辞的模样,庄平凡这才将视线从对方那张‘尖嘴猴腮’的脸收了回来。
剩下的时间里,二人皆不语。
只是默默的喝着茶,望着窗外随风晃动,发出‘沙沙沙’声音的枝叶。
风就像找到了路,鱼贯般的涌进屋内。
呼——
撕拉...
几处油灯,皆被吹灭。
窗棂被吹得撞在窗沿‘啪嗒、啪嗒’作响。
天光将屋外的树影‘送进’屋内,那模样就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怪物,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刘肃受不了这种感觉,急急忙忙的起身,顶着风,双手搭在窗棂的两侧,用力试图将其关。
“呀...”
桌旁的庄平凡,看着刘肃额头跳起了青筋,也没能关窗户。
正打算揶揄几句时。
风‘呼’的一下,停了。
啪!
刘肃一下子没收着力,用力过猛的将窗棂给关。
只是那巨响的碰撞声,仍是依依不舍的留在屋内。
“呵呵呵...还真是怪哈。”刘肃悻悻的笑着。但这突然间的诡异气氛,也让他流下了一些冷汗。
借着微光,小心的走向油灯的位置,桌,还有闲置的火折子。
随着他‘啪’的一声,火光瞬间窜了出来。
看着散发着暖色光芒的油灯。刘肃被火光覆盖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突然!
屋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声音入耳,刘肃就像是被电流过身似的,浑身猛地一哆嗦。
几个大步下,便是躲到了庄平凡的身旁,左手紧拽着他认为‘肮脏’的黄杉衣角。
他压低声音的说:“庄兄……”
庄平凡没出声,只是回头扫了眼对方。
油灯似乎没有完全点燃,这火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是渐渐小了。
门的窗棂纸倒映了一张佝偻蹒跚的人影。
那人影明明在动,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刘肃渐渐把身子蹲了下来。
嘎吱…
门被推开了,一只枯瘦如柴布满斑驳印记的手,先一步入了房间。
就在这时!庄平凡‘唰’的一下站起身。惊得刘肃连忙抱头,闭眼,蹲伏在地。
直呼道:“庄兄!不用管我!”
…
过了一会儿,又是没了声音。
刘肃微微抬动眼帘。却发现屋内又亮起灯光。
生平第一次感觉暖色是那般美好。
好奇心怂恿着刘肃缓缓起身,同时视线也是随之扫向了门口。
见到‘枯柴手’主人的刹那,他的脸就像是吃了苦瓜那般的难堪。
“呵呵…张爷爷啊!”
“您怎么来了…”
张胜和蔼的露出微笑,见面前椅凳空着,旋即是趔趔趄趄的坐下了。
期间,庄平凡想去搀扶都被这老顽固抬手打断。
“呵…我还年轻,岂是需要人家搀扶?”说完他便是一副疲惫样的喘着粗气。
庄平凡没有搭话,只是用力的在憋笑。
反观刘肃却是轻松状,呢喃了声‘呼…还好…还好,幸好…’
后半句未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连忙闭了嘴。
并忌惮的看了看对角而坐的两人,偷偷的吐了口气‘呼…’
庄平凡立刻给县令张胜倒了杯温热的茶,接着又是给刘肃使了个眼色。
后者欣然领会,疾步走至门口,关了不断涌入冷风的门。
门一关,外头呼呼的风声就像是被掐着脖子似的,让刘肃忍俊不禁的想发笑。
张胜端着杯‘咕噜噜’的一口喝尽,随后舒畅的发出一道呻吟‘唔…’
“真舒服…”
庄平凡等了会儿,开口道:“听吴管家说您病了。”
“是啊…都老’毛病了。”张胜敲了敲僵硬的膝盖。
庄平凡又是给对方倒了杯茶“既然病了,那就更该歇息,怎么还往我们这里来?
尤其是这‘暴脾气的今夜’。”
闻言,张胜大笑“哈哈哈,暴脾气?你这形容倒也恰当。”
他顿了顿,继续道:“先前老吴跟我提了一嘴,说你自称会医术?”
庄平凡表情骤然凝固,继而笑道:“呵呵呵,略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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