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朕的喜欢。”
“即使你是皇后又如何?我喊你一声姐姐又如何,我是太子的母妃,陛下的宠妃,皇后之位迟早都会是我的。”
“不要——风儿——”
萧元渝猛地惊醒,坐起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上下流淌着冷汗,一种虚无感渐渐蔓延到全身,她微微颤抖着,迟迟没有什么动作。
“小姐,您总算醒了!”
萧元渝的身旁传来一阵欣喜的声音,她听着身边人的声音有些奇怪,使劲让自己停止喘气,缓缓转头看着身边陌生的面孔愣了神。
侍女看着自家小姐发愣,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萧元渝皱起眉头疑问道。
她听过别人喊她公主,喊过承王妃,太子妃,皇后,唯独没有听别人喊她小姐。
“太好了,小姐您没事,您不知道,您落水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奴婢担心死了。”
身边的侍女还沉浸在自家小姐醒来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萧元渝的情绪。
什么落水?
她不是自刎跌落城墙了吗,她怎么还活着?
萧元渝心中一惊,猛地掀开被子,跑到旁边梳妆台的铜镜前,发现镜子里面的面容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女子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很是清秀,萧元渝见过无数女子,镜子中的长相也称得上上等。
萧元渝抬起手摸着脸蛋,即使不施粉黛依然十分好看,这是属于年轻女子才有的面容,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脸上长了皱纹,需要厚厚的粉才能遮住。
这绝对不是她的脸。
萧元渝转头看向身边陌生的侍女问道:“你是谁?”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侍女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着急的问道了。
萧元渝没有理侍女,皱着眉头继续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天耀国丞相府啊,您是丞相府四小姐景惜,我是您的贴身侍女小桃,小姐,您…您不记得了?”
天耀国丞相府?
萧元渝的头有点晕眩。
“现在是多少年?”
“天耀三一五年。”
“哪日。”
“九月十五。”
萧元渝记得清楚,她自刎的那天是天耀三一五年八月十五,也就是一个月前。
十年前,她代替她的皇姐,天耀真正的嫡公主远嫁北陌。
她原本就不受宠,若不是因为皇后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远嫁,怎么会有人想得到她。
而这景大人景致远是当今丞相,更是皇后的哥哥,景家在朝中和后宫的地位都非同小可。
但是萧元渝只是一个小小夫人的女儿,虽然是公主,但是并不得宠,和景家的人都没有见过几面,只听过景家有四个小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景家的四小姐。
她和景家四小姐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这景家四小姐左右不过才十三四岁罢了,她是怎么会变成景四小姐的。
她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地握住小桃的手问道:“天耀和北陌的战争怎么样了?”
小桃有点奇怪,平日里小姐从来不会关心这些事情,她们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怎么会来管这天下的过世呢。
但是听说总会听说的,更何况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
“听闻北陌那位皇后自刎阻止了两国战争,北陌皇自愿俯首称臣,送安王殿下为质子前来天耀。”
安王沈定安是沈定承的弟弟,当年夺嫡的大热人选,可是十三岁那年却突然跌落滑坡,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是硬生生的昏迷了两年,直到沈定承登基后才醒来。
萧元渝嫁到北陌的时候沈定安只有七岁,她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沈定安也喜欢她,常常跟在她屁股后面王嫂王嫂的喊。
直到十五岁醒来之后,一向活泼开朗的沈定安变得沉默寡言的很,也不常出自己的房间。
沈定承原本就对沈定安放不下心,即使他登上皇位之后也是日日防备着,如今将他送来当质子倒是情理之中。
可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萧元渝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她这是重生了?
还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这样可怕的事情?
还是,这又是一场黄粱一梦。
萧元渝还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桃在这边打断她的思绪,带着点小心翼翼和试探的说道:“小姐,您是…忘记了吗?”
萧元渝自己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砰的一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萧元渝看着外面的门被人踹开,或许是因为门太过老旧,碰到了后面的墙又抖了一下,萧元渝逆着光,正好能看到门空中抖落的无数灰尘。
萧元渝不禁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待的房间吗?
“哎呦,我的四小姐,您今日可算是醒了。”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小桃的手放在萧元渝的胳膊上,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萧元渝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不像是主人的打扮,可是又和小桃的丫鬟装扮有很大的差别。
小桃将萧元渝扶起来,乖乖的站在萧元渝身后,想起自家小姐现在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此时又迟迟没有反应,只得小声喊道:“容许姑姑。”
萧元渝已经猜出了大概,此时小桃一喊,她便知晓这容许应当就是景夫人百里玉身边的一等侍女。
“四小姐醒的可真是凑巧,今日正是您去看您生母的日子。”容许一直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阴险的很,让萧元渝一阵不舒服。
萧元渝不知道这景家有什么秘密,她只知道景致远碍着淮平侯府和百里玉的面子,只纳了两个妾。
二姨娘生了二小姐和三小姐,三姨娘生了小公子,至于这景四小姐的生母是谁,好像外界并没有人知道。
小桃听到这话猛地跪在地上,朝容许磕了两个响头:“容许姑姑,四小姐才刚醒,您和大夫人求求情,让小姐改日再去吧,小姐她…受不了刺激了。”
萧元渝听她们在这打着哑谜,心中越来越疑惑,她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去看生母的时候会受到刺激。
小桃还想说什么,萧元渝伸手拉住她的手,抬眼瞧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容许,眼底虽没有什么波澜,可是却把装腔作势的容许吓了一跳。
她何时见过胆小怕事的四小姐这样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