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媛轻轻慢慢向前走上去,生怕哪一步走错,小心翼翼。
待她站定,天后微笑:“既然梁昭媛怀有身孕,怎么能站着回话。”
说罢,示意如颜给她拿一个软垫。
梁昭媛倒是觉得自己因为怀有龙子身份与之前大不相同,虽然仍旧是昭媛身份,但说不定哪天就一不小心成为皇贵妃了。
想到此,笑嘻嘻:“谢天后赐座,我坐得远了些,不知道能不能离贵妃姐姐近一些。”
天后一怔,转而微笑跟她说:“确实是应该离我近一些,不过挨着贵妃,也要问问曹贵妃的意思呢!”
此时的曹贵妃,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什么混账玩意,我上前禀报天后娘娘,就是想看天后是个什么处理方法,你倒好骑到我头上来了。
曹贵妃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脸上瞬间闪出怒容,不好发火,却也言语不佳。
“梁昭媛,你就是怀了龙子,又不是生了龙子,没有必要坐在我身边吧!”
天后心中默喜,这个蠢货,真也是不顾自己的脸面。
不料梁昭媛给天后撒娇,“天后,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瞧皇贵妃倒是先恼了。”
曹贵妃听说此话,更是火大。
“看不下去可以从这里滚出去。”
在场无数人大气不敢出,曹贵妃再有怒气也不至于将这样的话说出来吧,大家面面相觑,空气瞬间凝住。
天后打破沉寂,“曹妹妹,梁昭媛也是无心的,你就不要和一个孕妇计较了。”
不料曹皇贵妃以为天后帮梁昭媛不帮她,冷哼一声。
庄德妃稳稳站起来,走到曹皇贵妃身边,将她似乎是因生气而弄皱了的衣服捋平。
温声细语安慰:“一个小孩子的胡话,也就是撒撒娇,没有什么的,况且不是什么要紧事,她肚子里的那位才是重点。”
天后见她说道重点,赞成庄德妃的话,“庄德妃所言甚是,曹妹妹就不要生气了。”
梁昭媛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炭火上的肉,迫在眉睫。
若是好生地给曹皇贵妃道歉,以后也就能够平安生产,这坏事就坏在自以为是上。
大家尴尬不已,都端起天后赏赐的茗茶,开始品起茶来。
天后想要缓和气氛,问众人:“各位娘子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要不要说来听听。”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有一个愣头青站起来,鞠一个礼。
“天后仁德,我们无人能比,昨夜重阳节也累的疲乏,今日也没有歇好,能不能回去再睡一会儿。”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全部聚集到她的身上,心中为她捏一把汗。
全都以为天后会惩罚她,却没有想到,天后微笑站起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问:“昨晚吃得好吗?玩得好吗?”
众人眼珠掉了一地,怎么还有这样好的天后,似乎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应该擦亮眼睛看清楚,不要听信他人胡说。
妃子回:“谢天后关爱,吃得很开心,玩得也很好,就是累得后背疼。”
天后,玉手帮她揉了揉,温柔地说:“既然没有睡好,就回去睡吧,有时间常来我这里走走。”
这样的天后,哪里是高高在上的威严,分明就是邻居家的大姐姐。
这个货,笑嘻嘻的使劲点了点头。
在场所有嫔妃起身,一齐拜倒:“天后齐福,嫔妾告退。”
天后微笑点头。
梁昭媛经过天后时,原本应该略微行礼,却是地走了。
倒是曹皇贵妃,礼貌福礼后实在不服,怒气满满地就走了。
人去殿静。
天后走回自己的宝座,仍旧端端正地坐着。
霁月不明白天后为什么这样,却理解她心中甚苦。
作为一国之后,自己没有先怀孕,却是别人先有了。
永真不忍心再私藏心中的秘密,走到珊瑚摆件下边,正对着天后生生得磕起头来
天后惊住,问她:“永真你这是······?”
永真泪眼婆娑回答:“天后奴婢请天后责罚。”
霁月也惊讶,这是怎么了?
天后又说:“好端端的我责罚你什么?”
永真哭泣,“昨夜我曾经听到两个妃子说怀孕的事,但不知道是梁昭媛,原来昨天就应该和天后回禀的,就是害怕天后难过憋着没说,今日不料她们却自己说了,而且还是曹皇贵妃。”
永真哭得更厉害了。
天后苦笑,“这个哪里能够怪你,就算你昨日说了,和今日她们告诉我也没有什么分别,就是我多心烦一夜而已。”
永真哭诉又磕头,“天后,您责罚我好吗?”
天后说:“真的不怪你。”
又示意霁月将她扶起。
永真心中的难过更加深重,泪眼看向霁月。
霁月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天后心中的苦楚,真的不是能够用难过就能够概括的,自己的夫君不爱惜也就算了,还要处理他带给自己的破事,荒唐。
天后愁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还未梳妆,梁昭媛便来求见。
霁月说:“天后,我去打发她走吧。”
天后:“不可,如今她以子为贵,若是我们打发走她,说不定天皇更加嫌弃我。”
霁月:“既然天后心中不爽,为何不能让自己也舒心一些。”
天后微微叹气,心中思量:“谁让我是天后呢,我不承担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安顿霁月:“去吧,让她到西暖阁等着我,别让她受凉了,给点个火盆。”
霁月无奈点头答应。
西暖阁真是个温馨的地方,梁昭媛仔细端详着这个比她住处好上百倍地侧房。
柔软的大床,鹅香绒暖帐,小流珠隔帘,名家手笔字画,无与伦比的好,看的她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羡慕。
门外太监唱诵:“天后驾到。”
霁月陪着简单梳妆的天后进来。
梁昭媛倒是比昨日觐见时乖巧许多,跪地磕头口中称福。
“昭媛妹妹起来吧,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宜跪拜。”
梁昭媛起身福礼,“谢天后娘娘。”
天后坐在榻上正对着她,温言问:“不知道昭媛妹妹所谓何事来此。”
梁昭媛还是那句话:“我能坐在曹皇贵妃身边吗?”
天后摇头。
梁昭媛不依不饶,“天后,如今我怀孕了,你就看在龙子的份上依了我吧!”
天后好言相劝,“昭媛妹妹,天皇如果要为你升为妃位,那你便可以了。”
梁昭媛不懂天后说什么,瞪着大眼睛直直望着她。
临去时,随口说一句:“天后屋里的香真好闻。”
一日后,天皇陪梁昭媛进餐,梁昭媛向来只爱吃核桃奶酪酥,半夜见红。
一道圣旨,天后无端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