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哪里真的舍得责怪永真,其实她就是嘴上说说,“你将事情全部放在心上,赵淑仪这样子,你根本就不用操心费力的,还将自己拿来受委屈,赶明我要是生气了,真得要将你也嫁出去了。”
永真听天后这样说,眼泪流得更急,祸从口出的道理她都懂,每次天后就是依着她的任性,自己虽然没有什么错,但嘴上却是从来不会饶人。
永真想到自己的口不择言,愤恨发誓:“天后,我向你发誓,以后将来的每一天奴婢定必牢牢管住自己的嘴,若是再因为自己的嘴说不该说的话,就让我口舌溃烂,不得好死。”
“谁让你发这么重的誓言的。”慕容雪摆出大姐姐的姿势。
霁月将永真搀扶起来,好言哄一哄:“妹妹不要过于自责,天后会心痛的。”
永真乖巧点头。
因为赵淑仪的事,天后自己本身就无法沉静下来,心里也想明白了,纵然高高在上,也不如有个孩子来的实在,只是眼下孩子在哪里呢?
当漩涡要将不想卷入其中的人拼命地卷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
歌舞姬被遣出去都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天皇那里仍旧是断断续续的有嫔妃过去拿这件事说叨,再加上贺昭仪被临幸,赵淑仪产子,各宫里都开始摩拳擦掌。
毕竟赵淑仪生了孩子,身边的人手不够也是必然的,慕容雪心想若是怠慢了赵淑仪,哪天得了势还不一定怎么骑到自己的头上来呢!
想到这里,她将霁月叫过来,轻声轻语问:“曹氏离宫后身边剩下的人有没有聪明能干,嘴紧的。”
霁月想了想,露出一丝微笑,“人倒是有,不过天后要是用来照顾赵淑仪,我觉得初雪可行。”
“初晴?”
霁月解释:“这个婢女是曹氏宫里不怎么使唤的。长相清秀,双手灵巧,话也少,不知道为什么曹氏看不上,可能是害怕天皇来了看上她。”
慕容雪稍稍思忖一下,说:“你不要亲自送,找到东珠后就说我让她帮忙送的,这样赵淑仪也不会起疑心。”
霁月嘴角弯弯,她明白天后的意思,若是自己领着人去,说不定赵淑仪会发脾气或者是将她赶出去,东珠不一样,赵淑仪会认为初晴是天皇送给她使唤的婢女,心中会更加高兴。
霁月按着天后的意思办了,果然赵淑仪见到东珠带着婢女来到宫里时,高兴得乐开了花,自己留着贴身用了。
既然欠着东珠的人情,那也只能找机会还给她。
上官北最近总是觉得这些嫔妃都没有自己合心意的人,遇到那些个聒噪的人,总是觉得心烦,就想着是不是应该找慕容雪这个天后帮着处理这些繁琐惹人厌的事。
东珠收拾天皇的衣服时,发现他的口袋破了一个洞,也不知道天皇是何时将衣服挂坏的,上前禀报时,正好碰上天皇长吁短叹,东珠说:“近日赵淑仪搬到茶香殿里去住了,天后十分得周到。”
顿了顿又说:“奴婢听说天后身边的霁月女红极好,想求了他给天皇缝几针破损处,不知道天皇可否同意?”
上官北心想: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天后也过来顺便替朕打发那些个牢骚的货。
上官北看着东珠的眼睛,问:“朕的衣服破了?”
东珠躬身福礼,口中说道:“天皇陛下这都是奴婢的错,还望天皇责罚。”
上官北朗声笑道:“好端端的自己要接受处罚,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至于天后和她身边的霁月,你就说是朕特意请他们来的。”
东珠得令,高兴得上凤鸾宫里去了。
还未走出上阳宫的侧门,又迎面碰上孟淑妃和徐充媛,东珠恭敬行礼:“见过孟淑妃,见过徐充媛。”
孟淑妃恬着一张仿佛似三月春花开放的俏脸,柔声细语问:“东珠姑姑,天皇现下可在?”
东珠听到他们两个称自己为姑姑,立马再次福礼:“孟淑妃,奴婢就是一介女官,哪里能够让淑妃称一声姑姑的,折煞奴婢了。”
徐充媛巧笑,“东珠倒也是真的称不起这一声姑姑,要说能够称得上姑姑的,不就是凤鸾宫里的那位吗?她可是高贵无比呢!”
东珠听她这样说霁月,不由得心中十分厌弃,高贵人家出身的姑娘竟然一股子市侩的味道,脸上长得倒是能看,肚子里装的却都是些破烂,连台面也上不了。
东珠躬身,不去理会徐充媛的话,地走了。
孟淑妃嗔怪,“你说你,跟她置什么气,我不就是称她一声姑姑吗,何须你这样生气上火,坏话得罪她。”
徐充媛满脸谄媚笑脸,“淑妃,嫔妾也是为了你,往日总是低头做人,就连天皇身边的衣饰婢女也能够站在头上,我能不生气吗?”
孟淑妃倒是不如她这般无脑,只是责怪“你也太沉不住气了,我称她姑姑,她还要感谢我,要不然,就该嫌弃我了。”
徐充媛赶紧接话:“嫌弃,毕竟您是主子,我都要见着您好生侍候着,她就是天皇身边奴婢,哪里来的胆量跟您生气。”
“行了,你再这样说,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了,待会儿见到天皇,你且看我的颜色行事,若是天皇不允我们就走,若是天皇高兴将你留下,也算我们没有白来。”
徐充媛自然是心中无限高兴了。
上阳宫,金黄地砖,汉白玉栏杆,楼宇林立,四通八达,整个宫殿尽显皇家气派,看惯了牡丹阁的秀气,再看上阳宫,那就是站在地上看天空——尽是惊讶。
天皇闲来喜欢呆在中殿里的暖阁里,孟淑妃知道天皇的喜好,就直接奔着来了。
门外秋瑾月进来禀报一声。雕花正门、铺满波斯地毯的中殿在尽情地展现着自己作为最高权力的威仪。
徐充媛不敢轻易来这里,除非天皇召见,今日能够来中殿还是要感谢孟淑妃,不是她,她何日才能够领略天家的气派,何时才能够有这样的感慨。
她庆幸自己成为了天皇众妃子中的一个,也庆幸自己花容月貌能够得到天皇的青睐,只是有一点她自己不知道,容颜易逝人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