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职下已查明正身,正是游侠,携大弩一具,毒箭十支。”
“干什么的?”
“还未审问。”
“杀我?”张军挑了挑眉毛:“谁与我有如此仇恨?”
要说文官之间找个游侠搞个刺杀吧,这不少见,但是请游侠来杀一个节度使,战将,这事儿怎么听着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这游侠是缺心眼吧?是吧?
“郎君也莫笑,以此大弩不加防备之下,于数十步外狙射,怕是郎君也难防,况弩箭喂了巨毒,见血即可杀人。”
“试了?”
“是,职下以箭刺鸡,五息毒发身死。”
小鸡多么无辜啊,太浪费了吧?张军咽了口唾沫。绝对不是想起来炖鸡了。
“这是谁要杀我?”张军皱起眉头。自己过来这两个多月,仇是结了一些,杀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要说仇怨自然不会少。
但这事儿,也没办法琢磨。
“郎君日后还是多加注意才是,职下这就交待牙营加强戒备。”
张军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转念一想,小心无大错,就也没说什么,任由李应右去安排:“那个不良帅现做何职?”
张军解散了不良人,不良帅也就失业了,被安排在军法处。这必竟是朝庭命官,不可能撒手不管了。
“把这三人交给他吧。”也没用李应右答复,张军直接做了安排:“让他好生审问,若是可为,以后便去府监中专司刑讯。”
李应右点了点头,便告退出去安排。
张军坐在那没动,仔细的想了一下前前后后诸般事情。怎么感觉,现在最可能对自己下手的,是李晟呢?
杀的那几个人的后人别说来报仇,能好好活下去就是菩萨保佑了,没有什么可能。
得罪的,李怀光算不算?他不可能买游侠来刺杀。还有谁?
想来想去,只有和李晟有直接利益冲突,抢功嘛,这哥们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下毒都下过,安排几个游侠也就不算什么事儿。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一切还要看审讯结果。
想不通就不想,张军背着手出来,回去接着纳鞋。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不停的穿线引线当中过去了,以前张军没干过这活儿,这上手了才知道有多不容易,手都磨起泡了。
第二天,大娘子和小娘子便都不让张军再鼓捣鞋底子了,正好后面炉灶也差不多了,他就带着小清禅去了后面伙房,烧炉开锅。
用细柴引火,加大柴,加煤块,上面再覆上一些焦炭。都不能多,这个得有耐心,等着火慢慢烧上来。
等焦炭终于红了起来,要把炉底透空,把柴和煤的灰透出去,然后再加炭,继续等待。焦炭燃的慢,烧的也慢,这一炉炭足以用个大半天时间。
这中间等着的时间继续纳鞋,小清禅就在一边心疼,抽着小脸儿给耶耶吹气儿。
从卯初弄到辰正,炉子终于是烧起来了,炉膛里像是住了个小太阳,红光耀眼,热浪滚滚。
开锅也是个技术活,张军让几个徒弟在边上看着,一边讲一边动手。
把锅烧变色,先用猪皮蹭,再用芹菜蹭,然后烧一锅猪油熬着,熬的油烟直冒,熬透了把锅刷出来再烧一锅菜油。
开好了锅,张军不禁有些手痒,左右看了看找了找调料,炒了个韭菜鸡蛋,又给小清禅弄了个锅包肉。
这也是没办法,什么地瓜土豆的还都没有,要不就弄个拨丝了。
到是可以找些花生来给女儿做零食,但张军从过来到这会儿还没见过实物。这东西出现在汉代古墓里,唐代是肯定有的。
中午就是张军掌勺,一边给几个徒弟讲解什么是炒菜,一些注意事项,一边就随手弄了些菜出来。小清禅直接吃撑了。
大娘子表示还可以吧,略有些不习惯。主要是不习惯油的味儿。
那些一回到古代马上炒几个菜震惊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习惯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吃惯了豆油的人再吃菜油都难以下咽,何况根本没有炒菜习惯的古人。
接下来几天,张军就教教徒弟,纳纳鞋底。
用了三天时间,给女儿做了双千层底小皮凉鞋,前后包头免得伤脚,顺手发明了一下卡扣。
“郎君,给清禅做出一双也就是了,接下来还是交给奴奴等吧。”
本来还准备再给自家媳妇儿来一双,结果被媳妇儿隐隐的嫌弃了,人家可以照着样子自己做。
其实是不想张军沾手这些活路,这是女人的事儿。
给女儿做还说的过去,就当是对女儿的疼爱,传出去也是佳话,但是给媳妇做,这个传出去就成了笑话,大娘子肯定不会干。
看娘子这么坚持,张军也就从了,每天到书房去写字:给徒弟们编菜谱,画衣服样式,画发电机图解,设计水塔
能做的需要做的太多了,但事得一件一件慢慢做,有些就先画下来准备着。
“郎君,今日霹雳营于演武营首次实弹投掷,大风团试演锚火箭,问询郎君可否前去。”
“今日试投?去看看吧,看看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也好心里有个底正好顺路去下西园,纸坊也该好了吧?”
“纸坊之事须问管事,不过,那猫熊日日出来用食,却是肥胖了些。”
“好,咱们去看看,顺便叫韩杜两位监丞也一路去吧,某正好有事寻他二人。”
通知了大小娘子,张军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和李应右带着亲兵出府,到城北汇合了韩杜两位丈人一起去演武营。
因为游侠儿一事还没有结果,这段时间李应右加强了府内还有张军的防护工作,一个整营随行,前后左右戒备着,哨探游骑密如织网,在张军身周两里巡视。
新城一日一变,还在夜以继日的施工,几天没出来转转,就已经多出来了许多宅屋道路,进度一日追上一日。
一直到凤翔城北约五里,这种大基建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以前也未感觉如何,现在习惯了新城的道路,再行官道却是感觉别扭了许多。”李应右看着前面的道路笑着和张军说。
张军也是这种感觉。这就是典型的从俭入奢易,由奢复俭难。
“不如就开始建造各州城之间干道如何?反正早早晚晚也是要建。”
“只怕役工不太好招,郎君取消了徭役,许多事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得重新规建。”
“哪里用役工?永寿吐蕃营两万健丁日日白食肉米,养着干什么?拉出来修路吧,不从者笞二十,免饭食。敢于谋逆起复者杖毙。”
论莽罗那边拿下来半个多月了,吐蕃那边什么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