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也是没有姓和氏的,只有名字,然后称呼的时候为了不被误解就加上他所在的地区。有点像现在的车牌号。
就像鲁班,是鲁国的班,不是老鲁家的班。
后来为了彰显尊贵,王候将相这些上层人就开始讲究姓氏了,以此来溯源或者寻根,但也只是写在族谱上,并不通用。
姓氏的来历也大都是起始于居住分封之地,并以此来确定尊卑。比如秦始皇是赢姓赵氏,表示他的先祖是赢姓,是居住在赵国的贵族。
秦汉以后渐渐姓氏合一,姓氏成了血缘关系的延续,中国人的名字形式才从此确立下来。
姓是起源,起于母系氏族社会,氏是分支,是父系社会的产物,表示姓的分支和尊卑,这也就是我们后来理解的姓。
在西汉以前的习惯是女人称姓,男子称氏。称姓源于母系氏族,主要是防止同姓通婚。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近亲不能结婚了。
比如孟子,姓姬,孟氏封在孟国,名轲,他就叫孟轲,秦始皇是赢姓,赵氏封在赵国,名政,所以他应该叫赵政,而不是赢政。
普通老百姓是在西汉末期到东汉才开始有姓的,以前都是只有名字。姓氏是贵族的专利。
河中这地方西边靠着黄河天险,北东南三面被大山包裹,又有盐池,也难怪会成为文明始祖之地。
张军一身紫色圆领常服,腰间金钩上挂着横刀,骑在马上。
耳朵里听着牙将在一边介绍山关水势,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浮现着各种关于这里的信息,顺着官道一路往西南而行。
做为一个现代人,所谓始祖之地并不会引起他任何的景仰之意,不过还是有些感慨,斗转星移,昔日人杰已化为黄土,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辗碎一切。
王又如何?寇又如何?竹书上都不过只言片语。
“郎君,李相与王郡王,孙惠二将军已经到了。”渡河以后重新归队的武怀表凑过来低声禀报:“渡口无虞,李部残军已着整编就绪。”
“通报作甚?请过来便是,何时某也有这般牌场了么?”
“郎君,此际是军中。”
平时可以平易近人,但是在军中征战之时,这个上下尊卑就必须要时时强调,以利于军令的发布执行。
张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叫武怀表去请了四个人到近前来说话。
孙福达和惠静寿是交令,大风团和霹雳营全须全尾没有任何损失的带回来了,当面交接给张军,完成任务。
李纳和王武俊同样是交令,不过却又带了些感激,白得了一场大功劳嘛,同时也是表示自己以后就是凤翔军的人了。
以后二人再不是什么外相郡王,而是凤翔大唐皇家陆军的一员列将。这一仗到是把两个人打明白了。实在是太过颠覆。
张军也没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面的哨探游骑不断的把李抱真与马燧各部的情况报告过来,让张军了解整个河中局势。
听到李抱真没按自己的命令固守绛州,而是一路西去和马燧汇合去了正平的时候,张军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也没生什么气。
正好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这李抱真就自己送过来了把柄。多好的人哪。
至于答应李抱真的杨秫之事肯定还是要办的,这其实也是对马燧的一种威压。
张军不耽心任何反弹,在这个武力高于一切的年代,并不流行藏锋守拙那一套,必要的威摄和武力展示是非常必要的手段之一。
那些所谓的笑里藏刀表里不一都是后来文人上台以后才开始的,他们也只会干那些苟且之事。
“郎君,昭义与河东诸部一路行止尚算规范,并无明显祸民之举,延途只有少数村庄折了几个乡民。”
“可知原由?”
“并未知晓,村落已经十室九空,乡民都跑了,哨探走访了几处便折了回来。”
“嗯。”张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叫游击去查看两路唐军的行军所经之处,也算是搜集一些证据在手里,不过总体来说,两边的表现还算过得去,已经比以前收敛了太多。
这要是放在以前的部队,延途乡民哪里有跑的机会?全部是军功啊,物资女人则是战利品。前面说过,唐军的战利品是归私分配,谁抢的就是谁的。
“令前军加速。”张军看了看天色,命令全军提速,直奔正平城。
凤翔军赶到正平城下的时候,马燧和李抱真的部队已经开始进城,不是攻下来的,是李怀光的部下又造了他的反,提了他的人头出来投降了。
两支部队一左一右上了城墙接手城门,泾渭分明的进城纳降。
这个时代的城池也比较好划分,都是两条大马路连通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把城池分为四瓣,北城为官邸官库,南城即为兵营公仓。
马燧和李抱真依照军规并未进城,而是在城外驻扎等待。
主将要等部队完全接管了城防和官衙控制住全城以后,在完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进城,这是防备万一主将有失引起变故。
李怀光手下一众降将也汇集在此,与马李二人的部将混杂在一起小声说话。
这里面很多都是老熟人了,李怀光战功彪柄,曾经是大唐名将,手下勇将不少,当初四处征伐讨逆,和马李的部下很多人都做为战友一起并肩战斗过。
“郎君,张节下率部到了。”马燧和李抱真的游骑纷纷回来通报,已经发现了赶过来的凤翔大军。
“张节下已到,诸位一起迎接吧。”马燧朗声说了一句,目光却是看向李抱真。
“正该如此。”李抱真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甲胄,和马燧并肩出营来迎张军,其他诸将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等了一会儿,远远的便看到了张军的纛旗缓缓而来。
马燧眼中有艳羡之色一扫而过,咳了一声,看了看身旁的李抱真。他确实有些羡慕。
论起功名战事,马燧可以说是戎马一生,大历十年便居节度使之职,大历十四年迁河东节度,四镇叛乱这些年他可以说一直在最前线四处征战。
如今他也不过是捡校司空,爵北平郡王,散光禄大夫。
而张军才冒出来几天?现在已经是太子太保,同样爵郡王。
太子太保可不是散官,这正儿八经的从一品职官实职,仪仗已经和亲王差不多了,让马燧如何不羡嫉?
这就相当于你带着兵马在外面征战连年,结果回来一看,特么的后辈小兔崽子成为军部副主席了。你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