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不知道,赵宗皇帝,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利用赵易出事,再看看还有哪些心怀不轨之辈,会浮出水面来。
天南国的朝政,早就因为三大国公府几代的把持下来,有些乱了,现在也正是祛除这些腐肉的时候。
赵宗皇帝出了密室,回到了御书房,倒是有一个人出乎意料的在等着他。
“老臣参见皇上。”来人正是韩国公,几日未见,他的头发似乎白了许多,让人一眼看去,倒是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
赵宗皇帝随意的摆了摆手,阴沉着脸问道:“你来找朕有什么事要奏?”
现在三大国公府,已经灭掉两个,就剩下一个韩国公府,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甚至赵宗皇帝如果小题大做的话,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将韩国公府给一起端掉。
韩国公惶恐不已,似乎感受到赵宗皇帝的杀意,急忙递上了自己准备好的奏折,恭敬的说道:“老臣是想告老还乡,还请圣上应允。”
现在卫国公和楚国公两个家族,都已经没有了好下场,就是韩国公府的前车之鉴,要是韩国公还不知进退的话,下场就已经很明白了。
赵宗皇帝眉头微蹙,打开了奏折,看完之后,扔在了桌子上,淡漠的说道:“你让朕放了韩志远?”
“噗通”一声,韩国公一把年纪了,却直接想都没有想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的说道:“皇上,志远一时糊涂,贪污受贿,可老臣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老臣愿意带着一家老小,告老还乡,还请皇上开嗯。”
这老狐狸,是想到了这以退为进的方法,知道是躲不过去朝廷的清算,就主动找赵宗皇帝要求告老还乡。
甚至还妄图以此,将韩志远也给救出来。
赵宗皇帝何等英明?瞬间就看明白了韩国公打得如意算盘,当即一拍桌案,怒道:“韩国公,你倒是好算计。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认为,你还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格吗?”
“皇上恕罪,是老臣之过……”韩国公浑身一哆嗦,这才想明白了一点,在赵宗皇帝的眼里,他已经不再是韩国公,告老还乡与否,并无区别。
而赵宗皇帝杀气腾腾,又怎么愿意放虎归山?尤其是韩志远,早就因为贪污关进了大牢。
要是就这么放了,朝廷的颜面何在,他身为皇帝的颜面,又何在?
赵宗皇帝冷然道:“有没有罪,你很清楚。朕是看在了国公府的先祖脸面上,没有去赶尽杀绝。可你们倒好,做了些什么?连朕的儿子,你们都敢动?”
韩国公急忙喊道:“皇上息怒,这刺杀九皇子一事,都是卫国公和楚国公做的啊。老臣以性命担保,我韩国公府上下,并无人参与此事!”
赵宗皇帝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声音却依旧冰冷无比,给人的感觉,似乎还在因为赵易的事情在震怒之中。
毕竟赵易是他目前最为宠爱的皇子,可到现在却生死不知,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愤怒了。
“你知道就好,要是你和此事也有关联,你韩国公定然没有机会在这,和朕谈论告老还乡的事情。”赵宗皇帝目光犀利,直视韩国公。
“皇上圣明。”韩国公却不敢与他对视,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
“起来吧,怎么说,你也一把年纪了。要想让朕饶韩志远一命,也不是不可以。”赵宗皇帝眉头一挑,冷冷的盯着韩国公。
“谢皇上,皇上还请示下。”韩国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心头发毛,为赵宗皇帝效劳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今天这样的感受,就好像是被一头嗜血的饿狼盯着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小命。
赵宗皇帝一根食指,轻轻的敲了敲桌案,在思考,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即日起,韩国公府,从上到下,都罢黜为庶民,韩志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发配边关服役,满十年之后,便可回到你的身边侍奉。”
韩国公热泪盈眶,虽然一无所有了,可至少让儿子捡回了一条性命。
他浑身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老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怕是他这辈子,最后一声喊了。
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国公,现在就是一个迟暮的老者,黯然神伤的离开了皇宫。
等到韩国公走了之后,赵宗皇帝摸着额头,喃喃低语道:“三大国公都已经解决了,老九居功至伟。可有些事情,终究也该给他一个交代了……”
一想到这里,目光犀利的赵宗皇帝,此刻也不由的有些黯然,仿若又想起了痛苦的事情。
谁说皇帝高高在上,就可以高枕无忧,自由自在?
谁都不明白,身为一代帝王,尤其还要做一个明君,得付出多少,得牺牲多少。
一想到这里,目光犀利的赵宗皇帝,此刻也不由的有些黯然,仿若又想起了痛苦的事情。
御书房,陷入了以往的肃穆和寂静之中。
寂静的夜晚,太傅府内,灯火依旧亮着。
周婉儿面带悲凉的坐在闺房之中,太傅周正修连连叹气。
“婉儿,爷爷也尽力了。爷爷进了皇宫,想要面见皇上,却不想皇上和王公公都没有看到。”周正修无奈的摇头,他一直以来不想卷入这些纷争,就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受到伤害。
可却没有想到,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要避开,就越是躲不掉。
周婉儿始终还是因为赵易,因为这朝堂的纷争,心灵受到了创伤。
“爷爷,你去休息吧。我没事,只想一个人静静。”周婉儿面无表情,就这么呆滞的坐着。
太傅周正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安慰的话,他也已经说了许多,周婉儿无法释怀的话,再多说也无益。
因而他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婉儿,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来找爷爷,你也早点休息吧。”
就在太傅周正修离开才一会的工夫,门外又响起了一道悠悠的叹息声,“周小姐,我能进来吗?”
“谁?”周婉儿虽然伤心,可却并不是痴傻,能够悄无声息进入太傅府的人,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伤怀,轻声道:“周小姐不用担心,我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