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遥远的东方天际渐渐泛白,四周的景色仍然有些模糊,空气清冷,在朦朦胧胧的林间小路上,道旁野草离离,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草尖上闪烁着幽光。
晨风吹过,阵阵凉意袭来,一道曙光在天际亮起,隐约的云影浮现空中,云朵被曙色氤氲,似乎镶嵌上一层彩色的亮边,显得云层参差,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缭乱。
一轮火红的旭日从遥远的东方升起,天际仿佛被无形的彩笔涂抹过一般,片片彩云漂浮空中,晨曦万丈,朝霞映满天空,苍茫大地变得一片明亮,万物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挺立的棵棵树木犹如一幅幅镶嵌金边的剪影,晨光穿过扶疏的枝叶,投落满地斑驳陆离的光影。
林间的鸟雀开始在枝头鸣叫,和树下丛杂青草间的虫鸣声相互应和,婉转动听,连绵不绝。
“唔,”剑持隼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什么东西划过他的脸颊,有点痒,勉强睁开眼,却瞧见花山院纪香低着头看他,两人脸与脸几乎贴在了一起。昨晚事发突然,回来的太晚,闹钟没能把剑持隼吵醒,花山院纪香只好进房间来叫他起床。
花山院纪香倒是对他完全不设防,右腿半跪在床上,左手撑着床,右手伸在空中似乎想把剑持隼摇醒。她身上似乎除了一套浅灰色有方格的睡衣,再没有其它,睡衣的扣子扣的严丝合缝,领口撑起处,却从扣子间蹦出一抹雪白。乌黑的长发犹如悬空的瀑布,一色黑亮越过那白皙而有着自然凹陷幅度的后背,她的长发浓密而柔顺,遮掩着臀线的直发发梢随着她转动身子而摇摆着扫过剑持隼的脸颊,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被遮掩在宽松的裤腿下,只露出半个脚踝,那种整个身材匀称而充满着艺术品气息般的质感,让人很自然的联想到画卷中走出的优雅仕女。
“睡过头了!”剑持隼从床与美色中挣扎着清醒过来。
“那个,你先出去下,纪香”,剑持隼紧抓着被子试图掩饰某种难以启齿的,青春期男子高中生正常的生理现象。
花山院纪香敲了敲剑持隼的床头柜,示意早餐在柜子上,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剑持隼,轻摇漫步的走出房去,末了,回头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
“再不快点的话,要迟到了哦”。
剑持隼一口并作两口将杯中温热的牛奶灌下,嘴上叼着面包收拾今天要用的书时,才发现花山院纪香早已装好。
紧赶慢赶,总算是没有迟到。
......下课铃响。
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拿出自己的便当盒去平日里经常去的地方吃午饭了。走读生一般是父母准备的便当,住读生则是学校统一预订的便当。霓虹高中午休时间很短,下午又放得早,学生晚饭不在学校吃,再加之乃木高校也不是什么私立贵族学校,根本没有食堂。少部分忘记准备便当的倒霉蛋,就只好去小卖部买面包了。
“啊呜~”,剑持隼打了个哈欠,意识到今天早上走的匆忙,自己忘记拿花山院纪香准备的便当,俨然成了那些倒霉蛋中的一员,垂头丧气的准备去随便买个面包应付应付,再趁着短暂的午休时间小睡一会儿。
“忘带便当啦,要一起吃吗?”
耳边的声音让剑持隼止住了步伐,星野怜炫耀似的打开她的两层式便当盒,便当里一层是一半半饭,另一半是丸子、肉肠、煎鱼、烤鸡肉、土豆沙拉再加一些意面。二层则是一半饭,另一半满满当当的装着丸子、花椰菜、胡萝卜、一半鸡蛋、脆皮肠加上一点点昆布和梨块充作饭后甜点。
“恭敬不如从命”,剑持隼看了看便当的份量,也不多作客气。
星野怜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你从哪学会这么多华夏的诗词?”
“不是诗哦,这个只是华夏的一句客套话,”剑持隼摇了摇头,纠正她的说法。
“唔,”剑持隼的嘴被星野怜夹过来的一筷子肉丸给堵上了。
星野怜见剑持隼没带餐具,自己边吃,边夹菜喂给他吃,自己没发觉不对劲,剑持隼却是觉得今日的便当格外香甜。
“哪有说自己的话是客套话的啊,”
闻言,星野怜嗔怪的白了剑持隼一眼,虽是少女,举手投足之间,竟是顾盼生姿,媚态横生。
......
“原来怜是舞蹈社的啊,”剑持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乃木高校某剑道社社长,社团活动时间不去剑道社,反倒跑舞蹈社来看美少女跳舞,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星野怜解开了平日扎的马尾,头梳成荷花髻盘在脑后,几缕青丝飘逸,她的容颜精致而妩媚,在清新的装扮下,有着一份动人心魄的美,水云袖飘逸挥洒,舞扇张颌间呼出一声声风的呢喃,修长的双腿被薄薄的长绸裤子包裹着,偶尔的跳跃,露出小半截细白的小腿肌肤,白色洁净的舞鞋轻盈地滑动着,整个人像花间缓缓扇动翅膀的蝴蝶,像随意洒脱的流云,像一波渐渐平静的浪花,像飘零坠落殉烂如秋的落叶。
同社的学生眼里都是敬佩和赞叹,舞蹈社社长也是拍着巴掌喝彩。虽然不是社长,但是就剑持隼这种外行人的眼光来看,星野怜的跳舞的美感明显胜于旁边一起跳的几个人。好在没有出现什么恶俗的嫉妒情节,剑持隼不禁感叹高中生还是纯洁美好的。
“怜,”剑持隼挥了挥手,向星野怜走去。
“看到这个人了吗?剑道社社长,又帅又能打,据说是星野怜的男朋友。我走了之后,多半是星野来接我的位子,你们最好不要招惹她。”舞蹈社社长私下小声告诫这几个技不如人眼露嫉恨的“伴舞”。
不过这些小插曲,剑持隼和星野怜就不得而知了。
“跳的很棒哦”,剑持隼把校服外套披在星野怜身上,虽说是春天,还是小心感冒为好。
......
“那么,明天见”
“嗯,明天见”
两人在站台口挥手告别,星野怜再走一段路回家,剑持隼则是转乘另一班车去居酒屋打工。
“师父多久回来啊”,剑持隼开始怀念拥有钞能力的北原苍介,他计算了一下开销,一份居酒屋的工作养两个人好像有点吃力。花山院纪香那边的钱经过他的深思熟虑,决定先放着不动,毕竟算是赃款,有风险,只能拿来应急。
“要不去除灵师协会去康康?除灵誒,应该酬劳不会低吧?”剑持隼突然想起老爷子说的这个一听名字就感觉很没哔格的组织。
“要是我来取的话,怎么也得是个特别对策课、蓝白社、弈天局、scp基金会......之类的,不明觉厉的名字”,剑持隼思维不知不觉又发散开来了。
“今天精神有点萎靡呢,昨晚没睡好吗?”手冢店长虽然是个大叔,在这种细节上反而出乎意料的细心。
“啊哈哈,是有点啦,”剑持隼一面接过围裙和菜刀,一面在心里暗自嘀咕,“何止是没睡好,简直就是没睡”。
......三四个小时的睡眠,四舍五入之下,差不多是没睡,剑持隼擅自给这件事下了结论。
“那么,今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回去补补觉吧”,手冢店长擦了擦案板,做出提议。
“当然,工钱还是按干到了十点来算”。
“不胜感激!”剑持隼系好围裙,左手拿着雕花雕了一半的半朵萝卜花,右手握着菜刀,也不管他看不看的到,对着手冢店长的背影鞠了一躬。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见外话,好好干活就行了”,手冢店长努力想让自己语气严肃起来,话到嘴边却仍是显出和蔼,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凭借高达18级的天然理心流带来的掌控力,剑持隼现在虽然雕花还需要辅助手,切菜已经可以做到拿两把刀同时切还切的又快又齐整了。
“也许我有二刀流的天赋也说不定,宫本武藏隔代传人,桐谷隼?”剑持隼选择性忘记自己的18级天然理心流是怎么来的。
收拾好厨具和围裙,剑持隼道别后离开了手冢居酒屋。
今夜没有月亮,离开这片尚且灯火通明的街区,旷野上的人家零零散散的亮着光。无月的夜并不全然漆黑一片,星空华丽,在世界上半部分兀自狂欢。星空的明亮与大地的黑暗断然分割。
“星野,星野,在野之星,”剑持隼抬头仰望夜空,想起某个轻盈舞蹈,如星星般闪耀的身影。
白日可以远望绿树蓝天,夜晚可以欣赏灯火星空,倒也算不错。
剑持隼收回心绪,加快回家的步伐,他可不希望花山院纪香又傻傻的一直等他到深夜。
......
“嘎——”,夜鸦嘶哑的叫声在旷野间传出很远,依稀能看见一个女子倚门摇扇,安静的等着牵挂的人儿归来。
夜深,人静。
疏星闭上疲倦欲睡的眼睛,退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