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客人?”
维克多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看到一位男仆打扮的人正接过一副面具。于是微笑的向他点头。这可真是个好的开端。
如果诊所能开下去,自然最好了。没人喜欢总是换工作,不稳定。而且,融入新的工作环境总是很麻烦的。最关键的是,如果能够存续下去,想来詹妮弗小姐和霍普女士也不用重新找工作。
对于詹妮弗和霍普女士来说,一个只有花瓶的能力。很难说没有一技之长的她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因为这幅长相,如果没有正常的工作正常的收入本身就可能是一种危害,对于自己的危害。
至于霍普女士,她可能会去别的城市找一份同样的工作或者,继续留在希洪选择一份其他的类似的工作。也许去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如果诊所可以继续下去,这些当然就不会是什么问题了。
至于面具。这是诊疗的必要手段。没人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
尽管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点问题。但是不说出来就不是问题。说出来之后,反而会成为很大的问题。比如家庭、社会和生意伙伴可能都会关心甚至出现破裂。
所以,客人的隐私需要保护。一般来说,除了给予面具还有斗篷。只是斗篷会很大程度干扰到客人的肢体动作,不利于心理医生的工作,所以被霍普女士放弃了。
“稍等一下,这位先生,请问您是维克多米契尔先生么?”
男仆看着维克多问了一句,维克多沉稳的回答是。
“我是,有什么问题么?”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想问问。米契尔先生,您接受心理诊疗的预约么?”
霍普女士看出来维克多的迟疑,微笑的回应。
“没关系,我想应该是之前的事情让你打出去名气了吧。人们总是喜欢有名气的,证明过自己的人。正好我可以休息。”
维克多不想把同事关系弄得很糟糕,于是他先是答应了男仆的诊疗预约。然后在他走后对着霍普女士说。
“本来这个客户应该是你的。虽然最后会由我接受,那么刨除诊所应该拿的百分之七十的诊疗金。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我们二一好了。”
霍普女士嘴上说着客气,但也没有拒绝。看起来她很高兴。对于这个分配方式很乐意接受。虽说十分之一的诊疗金可能很少,但,也比没有强。按照最低的诊疗标准,五镑来计算。她可以拿到十先令。维克多则是可以拿到一镑。
而上次诊疗的钱,是希洪某个贵族出的,足足给了十五镑,也让维克多赚了接近五镑。他小钱还真不是很缺。
大约五分钟之后,詹妮弗给诊疗室里备好了甜品果盘。男仆陪着带着面具的伦道夫菲罗斯走了进来。
当然,作为王都奥尔德尼的贵族,整个希洪认识他的人都不多,自然没人能在他带着面具的情况下认出他来。
敲了敲门,他走进了诊疗室。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出头一点的男子,他看起来很年轻,长相优秀。哪怕是伦道夫见过很多上流人士,每年社交季节都有很多王国和其他国家的优秀年轻人聚在一起。
而就长相而言,能超出这位的,也是几乎没有。必须承认,哪怕没有克兰德教授,没有希洪文法大学的学历,这位只是靠着这张脸都可以在上流社会站稳。
再仔细打量一下。以伦道夫的阅历和经验来看,维克多身上的衣服预计不会超过十镑十分的简朴。要知道,哪怕是他的袖扣都不止十镑。
值得称道的是,这位长相优异的年轻人,维克多米契尔并没有那种锋芒毕露的桀骜表现。单片金丝眼镜可能是他身上唯一看起来奢华的配饰,却给他平添了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
见到了伦道夫之后,他很温和的开口。
“这位先生,请坐。看到你的站姿,总让我想起我的父亲。呵呵,他是个军人,准确来说是退役的军人。身姿挺拔,每天看到他他的脊背都像是钢铁浇筑的一样,从不弯折。”
维克多选择了一个切入点,这种仪态很好的人,普遍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家世很好,骤然暴富的家庭培养不出来的。作为王国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对于军人还是有不错的好感的。
王国的贵族很多都会把孩子送去军营历练。
“我虽然没有进入军营,但我一向对他们很敬佩。你有一位出色的父亲,维克多先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叫你。”
“没关系,我们最好能像是朋友一样聊天,这样有助于你的放松。”
伦道夫不可置否,坐在沙发上,维克多来到他面前坐下。
“红茶还是咖啡?”
“红茶。”
“我以为你会选择咖啡,詹妮弗小姐的咖啡每个人都说很好。”维克多轻轻敲击银铃,“詹妮弗,两杯红茶谢谢。”
詹妮弗点头去准备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就红茶和我聊上半天的。”
伦道夫开玩笑的摊开手对维克多说。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总是一个很好的打开话匣子的题目。”
“看起来,有很多人找遍话题也要和你沟通。”维克多笑着点了点他的身份,“但是,我的所学告诉我,不要再你没有弄懂一件事前去卖弄他,这会让你显得很业余。”
“是的,你很聪明。”
伦道夫的口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俯视的角度,看的出来,他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哪怕习惯性的谦逊,这种骄傲也无法磨灭。这说明他的身份要比维克多一开始预想的要高的多。
这种带入日常的口气,表明他接触到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比他身份要低很多的。希洪显然不会有这种人,那么就是别的城市的大人物?这么想的话,应该是王都奥尔德尼的人。
也只有奥尔德尼的大人物才会有这种奇怪的莫名的自信心。仿佛全世界都在他们面前低人一等。
“很多人会喜欢把红茶的回甘当做是人生。维克多医生,你怎么看?”
伦道夫提出了一个很开放的问题。维克多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不紧不慢语气和缓的说着。
“这算是一种说法。能够比喻人生的东西有很多。但是我个人的观点觉得,这是一种很片面的看法。上层人士,除去少数有可能非常有能力,并且不差运气的人,是靠自己的能力打拼上去的除外。大部分都是家世累计,这让他们出生就具备着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起点。
而这种所谓的苦,也是他们选择让自己沉淀的方式而已。只要愿意,他们随时可以脱离这种苦,去享受他们应有的甜。而对于大部分的普通人而言,这种苦会伴随一生,他们的余生没有甜。”
伦道夫笑了,他发现似乎带上了面具,有人居然会跟他说实话了。于是,他又问。
“那你觉得,这样是合理的么?少数的人,占据了最大的权利和财富,大多数的人在被少数的人统治,压制,并且不断的剥削。”
“为什么会不合理。”
维克多一点也不觉得难。作为网络经济学家、社会学家等等,他的头衔那么多。这种问题很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