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洪生命教会大教堂。下层议事厅。
淡棕色头发和络腮胡的神父身上洁净赤脚,除了一套素白整洁的长袍再无他物。此刻,他正跪坐在议事厅的旁边的静室里。他的面前是一面石板,石板上是雕刻着的卡巴拉生命之树。
静室的门被推开。丹黎郡希洪教区大主教杰洛特大主教安静的站在那里。
“艾伦神父,你还坚信着你坚信的么。”
“信仰从不动摇,杰洛特阁下。”
艾伦静静的回答着,在特殊打造的静室里,声音回荡毫无起伏。
“你在教会不知情的情况下服食了被禁止服食的魔药。艾伦神父,是什么让你如此迫切的渴望着力量。作为教区杰出的神父,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禁止事项的意味。”
“杰洛特阁下,我是侍奉神明之人。但是为何。”
“为何?”
“为何我却看到了漫天的黑暗?”
杰洛特浑身都在战栗,艾伦,他不止是触犯了禁止事项!他更加触犯了禁律!他向神祈祷,他直视了神!在这个关键的节点里!
“艾伦!你都做了什么!”
神父艾伦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平静的看着杰洛特。他的身上的皮肤在蠕动,仿佛皮下有着神秘的蠕虫在爬行。
他的脸上,本来瓜子脸带着络腮胡的温和脸颊,此刻时而膨胀,时而扭曲。看起来诡异而又惊悚!
“主啊,原谅你的信徒。给与他永恒的安眠吧。”
大主教杰洛特闭上了眼睛,单手伸出,没有半点的烟火气息,冲天的火柱激发在静室当中,而火柱中心的阴影逐渐碳化消失。
直到火柱消散,艾伦神父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当杰洛特收手之后,火焰突兀的消失,地上只余下一只烧焦了的已经碳化的扭曲的蠕虫。
“艾伦,我很抱歉。”
大主教的声音略显苦涩。艾伦神父是他的学生,他一手在教会的周日学校发现了这位天资出众的孩子,带回教会悉心辅导。直到骄傲的看着他,成为一名鉴定的女神的信者,成为一名忠诚的侍奉着,成为一名黑夜里的保护着。
然后悲伤的,烧死他!
“凝视深渊者,亦将化为深渊。艾伦,我们都是保护者。孩子,愿你终得一夜安眠。赞美女神。”
“这是信仰的代价,杰洛特。”
屋外有人低声诉说。
“信仰的代价,其实信仰本就无需代价。只不过我们是自视甚高的,自诩天命的保护者而已。”
杰洛特闭上了眼睛,跪坐在在了之前艾伦跪着的地方。低声颂念女神的尊名。
“那么,你信仰着什么呢。”
“当然,也只能是女神。”
......
“当然是女神了,还能是什么?”霍普女士笑吟吟的看着望着自己的贝拉米,她喜欢这个小短腿,十分的可爱。
看起来,他继承了哥哥维克多的长相。虽然没有长开圆润的脸颊还带着一丝的婴儿肥,但相反却更加可爱。头发被整齐的梳向脑后,就连一缕在额前飘扬的头发都显得那么相像。
一边正在和丹尼尔坐在一起聊天的维克多忍不住笑着摇头,让这个孩子换个发型,死都不肯换,哪怕给他梳上去,还要一个人偷偷跑到盥洗室,沾着水粘一缕下来。头铁!维克多也舍不得打,也没必要打,他能怎么办?
哥哥熬成了爸爸?
“维克多,你弟弟可真有意思。你觉得,他长大了还会这么像你么?”
“我可一点也不希望他像我,我希望他能更快乐一点。”维克多摇头,像自己一点也不好。自己总是带着面具。和人相处都带着算计。
“你就是在为此努力不是么。只有足够的资本,才能足够的像自己。维克多。”丹尼尔熟稔的拍打着维克多的肩膀,“你做的足够好了。不过,我倒是怀疑。等到贝拉米长大了,你会不又因为他不像是自己而生气。明明小时候那么像自己,哈哈!”
“好了,丹尼尔。那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儿子。”
“你也应该成家立业了,维克多。”丹尼尔摊手,“看看你的长相和身材。女神啊,随着你的发展,上流社会的疯狂超乎你的想象。表面上大家都是蹁跹淑女绅士和夫人。但是背地里,总有人会利用手段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你的长相很危险。”
“那我结婚了也是一样的,丹尼尔。老实说,你是不是打算介绍个谁给我?”
“我很乐意接受这样一件事。但是很可惜。维克多,你知道么?单身到最后的人,往往是过于低下和过于优秀的人。太过优秀会让人有距离感,哪怕喜欢也会紧张不敢说出来。维克多,有时候你该笨一点的。”
“你说的有道理。丹尼尔,你的人生阅历对我来说是很好的帮助。”
“这么看来,我也是有智慧的人?”
“当然!最起码你的智慧在今晚让整个客厅闪耀无比。”
两个男人互相恭维着。而坐在霍普女士身边的詹妮弗今天有些安静,她没有带着任何的家人过来。倒是霍普女士带着她的一位女性朋友来了。据说是她的‘好’朋友。
但是,看着那个亲密的劲头。很容易猜测这个关系。当然了,无伤大雅的事情而已。大家只是同事,没道理说那么多的。
“詹妮弗小姐怎么了?”
作为晚宴的女主人,梅里娅注意到了詹妮弗今晚的失常。维克多也有点奇怪,在下班之前,詹妮弗都是兴致颇高的。怎么到了晚宴上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记得她说要带着父亲来的。
“丹尼尔,你去问问吧。”
梅里娅低声说着,作为诊所的老板,丹尼尔确实有这个资格去过问。丹尼尔也点了点头。如果詹妮弗的家庭出了什么问题,不大的话,他也有这个能力去帮助。
维克多摇头,根据他长时间的观察来看。詹妮弗的家庭情况,可能不是很好。最起码短时间来看是这样的。因为她今晚穿的衣服并不是专门准备的。而且,衣角稍旧。显然,新衣服都不是了。
不过,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毕竟她都没找过自己,就算有能力去帮助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干的啊。
“盥洗室在什么地方?”
维克多转身问侍者。
“请跟我来。”
侍者很温和的带着维克多来到二楼楼梯拐角的第二个房间。维克多走进去,先是洗了洗手。吃甜点的时候,有点粘手。
猛然!他的灵觉几乎在尖叫的向他发出示警,被短暂卷起的袖口,汗毛根根直立!维克多不受控制的转身就想要跑!
啪。
一只宽大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低沉里略带着痛苦的声音。
“不要回头看我!”
维克多用余光看到了那只手,那只手上,皮肤几近透明,淡白色的带着环节的蠕虫在皮下蠕动,不时向上,想要钻出皮肤。那种感觉,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战栗,大脑在颤抖!